第16章 秘密联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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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林昭摸了摸怀里发烫的账本,指尖隔着粗布都能触到那行“陈九爷”的名字,他的心微微一颤,一种莫名的紧张与兴奋交织在心头。

鬼市的夜风如一头凶猛的野兽,卷着腐臭的河水味,“呼呼”地灌进领口,那股刺鼻的味道呛得他忍不住咳嗽了几声。

他裹紧青布衫,粗糙的布料摩挲着肌肤,让他感到一丝暖意。

拐进一条逼仄的小巷,脚下的石板路凹凸不平,硌得他脚底生疼——这里是小梅常摆摊的地方,卖些腌萝卜和粗布帕子。

灯影里,能看见她蹲在竹筐后,双手快速地搓动着,双脚也不停地跺着,牙齿在黑暗中偶尔发出“咯咯”的碰撞声。

“昭哥!”小梅听见脚步声抬头,竹筐里的油灯散发着昏黄的光,映得她眼尾泛红,她的声音带着一丝急切和惊喜,“您可算来了,方才李四的狗腿子还来掀我摊子,说要收三倍保护费......”她忽然噤声,目光落在林昭腰间晃动的避毒铃上——那是昨日他替她驱走毒蛇时落下的,此刻正随着他的动作叮当作响,清脆的铃声在寂静的小巷里回荡。

林昭蹲下来,从怀里掏出个油纸包推过去,油纸摩挲的“沙沙”声格外清晰:“小梅,你前日说嘴馋。”小梅指尖刚碰到油纸,他便压低声音,声音里带着一丝坚定和急切:“我需要找阿龙。”

竹筐里的油灯“噗”地闪了闪,火苗跳动,发出轻微的“滋滋”声。

小梅的手指在油纸包上绞出褶皱,她的呼吸变得急促,声音也有些颤抖:“阿龙?

他...他现在住在城西破庙,可李四的人盯得紧,上个月有个兄弟想跟他搭话,被打断了腿......“她忽然攥住林昭手腕,指甲几乎掐进他皮肉里,疼得林昭微微皱眉,她的声音带着一丝恐惧和担忧:”昭哥,您是不是要做那事?“

林昭望着她冻得发青的指尖,想起昨日她蹲在巷口替他望风时,也是这样攥着他的手腕,说“我不怕,就怕您出事”。

他反手握住她的手,掌心的温度透过粗布传递过去,他能感觉到小梅的手在微微颤抖。

他深吸一口气,缓缓说道:“我需要帮手。

李四的账本在我这儿,可单凭我一个,扳不倒他背后的陈九爷。“

小梅的睫毛颤了颤,油灯在她眼底晃出细碎的光,她的眼神透露出挣扎。

她突然松开手,从竹筐底下摸出块碎瓷片,在泥地上画了个圈,瓷片与地面摩擦发出“呲呲”声:“破庙后墙有个狗洞,戌时三刻,阿龙会去河边打水。”

城西破庙的断墙爬满青苔,绿油油的一片,在月光下显得有些阴森。

林昭贴着墙根挪动时,裤脚被带刺的野藤勾住,“嘶啦”一声,划得生疼,像是被无数根针同时扎进肉里。

月光从坍塌的屋顶漏下来,照见供桌上积着半寸厚的灰,香烛台歪在一边,倒像是被谁狠狠砸过的。

一阵风吹过,庙里发出“呜呜”的声响,像是冤魂的哭诉。

“谁?”低喝声从供桌后传来,声音低沉而警惕。

林昭顿住脚步,看见阴影里站起个铁塔般的身影——阿龙,黑拳场里的“铁罗汉”,上个月被李四逼得连打七场,最后一场他硬抗了林昭三记淬毒飞针才倒下,当时嘴角淌血还在笑:“小药童,够狠。”此刻阿龙赤着上身,肌肉在月光下泛着青灰色,左胸有道狰狞的刀疤,像是一条扭曲的蜈蚣,那是李四的手下用劈柴刀砍的。

他手里拎着半块砖,指节捏得发白,“咯吱”作响。

“林昭。”林昭举起双手,避毒铃在腕间轻响,清脆的铃声打破了庙里的寂静,“我来谈笔生意。”

阿龙的砖没放下,他的眼神中充满了警惕和怀疑:“李四悬赏三百两买你脑袋,你倒自己送上门?”

“李四的脑袋值多少?”林昭往前走了半步,供桌上的灰被他带起的风掀起,“扑簌簌”地落下,“我有他勾结幽冥使的账本,有陈九爷的名字。

但我需要帮手——比如你,阿龙。“

阿龙的瞳孔缩了缩,砖“咚”地砸在供桌上,声音沉闷而响亮。

他的脸上露出一丝犹豫和挣扎,声音中带着一丝无奈和愤怒:“帮你能怎样?

李四养着二十个带刀的,陈九爷背后还有青蚨谷的人......“他突然别过脸去,喉结滚动,眼中闪过一丝痛苦,”我妹妹在李四手里,他说要是我不听话......“

“我知道。”林昭从怀里抽出账本,翻到夹着信纸的那页,纸张翻动发出“哗啦”声,“十五夜乱葬岗,冥火香三箱送幽冥使。

李四要的不是钱,是让幽冥使替他开条路,到时候鬼市的人,包括你妹妹,都会变成他的祭品。“

阿龙的拳头“咔”地捏响,他的呼吸变得急促,眼中燃烧着愤怒的火焰,像是一头被激怒的野兽。

林昭看见他眼角的肌肉在跳,像被火燎了的兽。

他深吸一口气,说道:“你想让我怎么做?”阿龙的声音哑得像砂纸,带着一丝决然。

林昭把账本合上,“啪”的一声,声音清脆而坚定:“今晚子时,带三个人去码头盯梢,李四的货船会在那儿卸货。

你妹妹在城南老槐树的地窖里,我让小梅去带她出来。“

阿龙猛地抬头,眼里有什么东西烧起来,那是对妹妹的担忧和对李四的仇恨,他的声音带着一丝惊喜和疑惑:“你怎么知道......”

“我查了三个月。”林昭摸出腰间的避毒铃,银铃在月光下闪烁着清冷的光,“李四的人爱用蛇守地窖,我有避毒铃。”

破庙里的风突然大了,“呼呼”地吹着,吹得供桌上的灰簌簌往下落,像是下了一场灰色的雪。

阿龙盯着那串银铃看了许久,突然弯腰捡起地上的砖,重重砸在供桌角——“咔”的一声,裂开道三寸长的缝,声音清脆而响亮。

“戌时三刻,码头见。”他说,声音中充满了坚定和决心。

林昭离开破庙时,月亮已经偏西。

小梅的竹筐还在巷口,她蹲在那儿打盹,怀里抱着个蓝布包,轻微的鼾声在夜风中飘荡。

见他过来立刻站起,她的眼神中带着一丝困倦和期待:“我问了卖鱼的王伯,李四今晚要查夜市,您的计划......”

“阿龙同意了。”林昭接过蓝布包,里面是两个热乎的炊饼,温暖的气息扑面而来,让他感到一丝慰藉,“你妹妹的事,我安排人去办了。”

小梅的嘴唇动了动,突然抓住他的衣袖,她的手因为激动而微微颤抖:“昭哥,我...我也想帮忙。

我知道西市米铺的账房是李四的人,知道东头赌坊的后门通着他的地窖......“她的声音越来越轻,带着一丝自卑和渴望,”我在鬼市长大,这些腌臜事,我比谁都清楚。“

林昭望着她冻红的鼻尖,想起第一次见她时,她蹲在雨里捡被掀翻的萝卜,头发滴着水还在笑:“没事,还能卖。”此刻她眼里的光比油灯还亮,他突然伸手揉了揉她的发顶,动作轻柔而温暖:“好,你负责记人。

谁跟李四的狗腿子多说了两句话,谁收了额外的保护费,都记在帕子上。“

小梅用力点头,从怀里掏出块靛青帕子,上面已经密密麻麻记了半页,纸张的褶皱中仿佛藏着她无数的秘密和决心。

林昭看着那些歪歪扭扭的小字,喉咙突然发紧——原来她早就在准备了。

接下来的三日,鬼市的风里飘着异样的紧张。

破庙成了秘密据点,阿龙带来的三个兄弟蹲在房梁上擦刀,“嚯嚯”的磨刀声在庙里回荡,像是一首紧张的战歌。

小梅的帕子每天都多几行字,林昭则把账本里的信息拆成碎片,混在药铺的药方里传给信得过的摊贩,纸张的传递声在寂静的夜里格外清晰。

“明日亥时,李四会去醉月楼见陈九爷。”阿龙把剥了皮的花生壳捏得粉碎,“咔嚓”声在空气中散开,“我兄弟看见他的手下往楼里搬了三箱东西,用红布盖着。”

小梅展开帕子,指尖点在最后一行,她的眼神中带着一丝专注和紧张:“西市米铺的账房今日买了五坛烧刀子,平时他只喝两坛。”

林昭的手指在桌沿敲出轻响,“哒哒”声像是心跳的节奏。

系统光屏突然在眼前炸开,刺得他眯起眼,光芒刺痛了他的眼睛,让他感到一阵眩晕——

【警告:当前计划泄露风险值提升至★★★★★】

【检测到因果线扰动:关键人物“陈九爷”已感知异常】

林昭的后颈瞬间起了一层鸡皮疙瘩,一种强烈的恐惧和危机感涌上心头。

他猛地站起来,撞得木桌“哐当”响,声音震得人耳朵生疼:“散了!

阿龙带兄弟回码头,小梅去老槐树守着,三刻后各自回家,就当什么都没发生过!“

阿龙的刀“唰”地抽了一半,又“咔”地插回刀鞘,金属的碰撞声在空气中回荡,他的眼神中充满了疑惑和不解:“出什么事了?”

“别问!”林昭抓起桌上的帕子塞进小梅手里,动作迅速而果断,“照做!”

众人鱼贯而出时,小梅突然回头,她的眼神中充满了担忧和不舍:“昭哥,你呢?”

林昭摸了摸怀里的账本,青铜残片在他心口烫出个印子,一种灼热的感觉传遍全身,他的声音中带着一丝坚定和决绝:“我去会会陈九爷的人。”

夜色渐深时,林昭蹲在醉月楼对面的瓦顶上。

楼下灯笼摇晃,发出“吱呀”的声响,照见两个青蚨谷打扮的外门弟子正往楼里走,其中一个腰间挂着块玉牌——“陈”字在月光下泛着冷光,散发着一种神秘而危险的气息。

他的指尖轻轻抚过避毒铃,银铃发出细微的“叮叮”声,听见楼里传来划拳声,混着个嘶哑的笑声,笑声中充满了嚣张和狂妄:“林小药童?

能翻出什么浪?

等明儿收了冥火香,老子让他连骨头都剩不下......“

林昭的瞳孔缩成针尖,眼中燃烧着愤怒和仇恨的火焰。

系统光屏再次浮现,这次选项旁的风险值刺得他眼疼,那刺眼的红色数字仿佛在嘲笑他的命运——

【当前事件:直面陈九爷爪牙】

【选项一:即刻动手(风险值★★★★★气运增益 50奖励:幽冥草培育法)】

【选项二:暂避锋芒(风险值★★☆气运增益 10奖励:百鬼听令符)】

【隐藏选项:......】

楼里的笑声突然拔高,混着瓷器碎裂的脆响,“噼里啪啦”的声音让人心里一阵发紧。

林昭望着那枚“陈”字玉牌,摸出袖中淬毒的银针——月光下,针尖泛着幽蓝的光,像是死神的镰刀。

远处传来更夫敲梆子的声音,“咚——”的一声,惊起几只夜鸦,夜鸦“哇哇”的叫声在夜空中回荡,让人毛骨悚然。

林昭望着夜鸦掠过的方向,那里是乱葬岗的山影,像头醒过来的巨兽,在黑暗中散发着一种神秘而恐怖的气息。

他舔了舔发涩的嘴唇,把银针往掌心按了按——疼,真好,疼说明他还活着,还能把这潭污水搅个天翻地覆。

“选......”

他的话被楼下的喧哗打断。

两个青蚨谷弟子突然冲出来,其中一个捂着脖子,指缝里渗出黑血。

林昭瞳孔骤缩——那血是黑的,是他配的“鬼见愁”毒。

是谁?

他伏低身子,看见巷口闪过道黑影,腰间的银饰在月光下一闪——是阿龙?

不,阿龙没有这样的银饰。

或者...

系统光屏突然剧烈震颤,林昭听见自己心跳如擂鼓,“砰砰”的心跳声在他耳边回荡。

他摸了摸怀里的账本,青铜残片烫得几乎要烧穿衣襟,一种灼热的感觉让他感到一阵慌乱。

远处传来急促的脚步声,混着粗重的喘息——是李四的狗腿子,来了。

林昭翻身跳下瓦顶,避毒铃在夜风里唱得清脆,像是一首战斗的乐章。

他拐进一条暗巷,回头望了眼醉月楼的灯笼,那里的光被乌云遮住,只剩一点模糊的红,像是黑暗中的一丝希望。

今夜,怕是要变天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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