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昭回到鬼市临时住所时，脚下青石板路上那晶莹的露水在月光下闪烁着微光，已悄然浸透了他的麻鞋，丝丝凉意顺着脚底蔓延开来。
他反手闩上那扇吱呀作响的木门，“吱呀”声在寂静的夜里格外清晰，仿佛在诉说着岁月的沧桑。
借着清冷的月光，他扫过墙角——那里堆着半袋晒干的青蚨草，草叶的轮廓在月光下隐隐约约，一股混着潮湿的霉味钻进鼻腔，带着一丝刺鼻。
“叮——万灵抉择系统触发。”
熟悉的机械音在识海炸响时，林昭正解下腰间避毒铃。
那避毒铃在月光下闪烁着微弱的光泽，触手一片冰凉。
他手指微顿，垂眸便见眼前浮起半透明的光屏，三行字迹泛着幽蓝，幽蓝的光在黑暗中显得格外神秘：
【当前事件：三日之约前的筹备】
【选项一：闭关冲击练气七层（风险值★☆☆气运增益 5奖励：《幽冥九转诀》第一层残卷）】
【选项二：调查李四势力背景（风险值★★★气运增益 15奖励：鬼市情报网图谱）】
【选项三：前往青蚨谷与苏挽月推演因果（风险值★★☆气运增益 10奖励：灵脉感应术）】
林昭屈指摩挲着青铜残片，残片贴着皮肤，传来温热的触感，这温度让他想起昨夜小梅塞来的银锁。
他皱了皱眉，内心开始权衡：“闭关冲击练气七层，虽风险低，但提升有限；前往青蚨谷推演因果，风险和收益都适中；可李四敢在茶里下鹤顶红，说明他早有杀心。”他指尖划过选项二的风险值，“若连敌人底牌都摸不清，闭关再久也是靶子。”
光屏骤然亮起红光，系统提示音多出几分机械的尖锐：“检测宿主选择高风险选项，额外奖励抉择点×10。”
林昭勾了勾唇，将避毒铃重新系紧。
铃身撞击发出细碎脆响，那清脆的声音在静谧的夜里格外悦耳，混着窗外更夫有节奏的梆子声，倒像在应和他逐渐清晰的计划——先破李四，再寻父母踪迹。
次日清晨，鬼市还未完全苏醒，白日里热闹喧嚣的街道此时安静了许多，摊位上的幌子被晨风吹得忽忽作响，发出“呼呼”的声响，仿佛在诉说着昨夜的故事。
林昭在卖糖画的摊前转了三圈，才看见小梅抱着个蓝布包裹从巷口跑来，她发辫上的红绳被露水浸得发暗，失去了往日的鲜艳。
“你、你真要查李四？”小梅把包裹往他怀里一塞，指尖还沾着糖渍，黏黏的感觉让林昭心中一暖。“我昨日去码头送货，听见几个搬运工说...李四每月十五都要往城南乱葬岗送箱子，用黑布蒙得严严实实。”她声音越说越小，眼尾却泛起红，眼眶里闪烁着泪花，“我娘说那地方...埋着上回幽冥之乱时的冤魂。”
林昭拆开包裹，里面是半块烤得金黄的麦饼，金黄的色泽在晨光中格外诱人，还带着余温，温暖着他的手掌。“谢了。”他把麦饼塞进嘴里，甜香混着麦香在舌尖炸开，那浓郁的香味瞬间弥漫在口腔中。“你怕吗？”
“怕。”小梅揪着围裙角，指甲在粗布上掐出褶皱，双手微微颤抖着。“可前日你说茶里有鹤顶红时，李四那眼神...像要把你生吞了。”她突然抬头，眼底映着初升的太阳，那明亮的光芒仿佛给她增添了勇气，“我阿爹就是被这种眼神的人害死的，我不想再有人...像阿爹那样浑身是血地被丢进乱葬岗。”
林昭的手指在包裹上顿住。
他想起昨日小梅塞来的银锁，想起她跑远时灯笼拖在青石板上的暖黄尾巴——原来那些温热的关怀，都藏着未说出口的伤。
“放心。”他把银锁贴身收好，青铜残片隔着布料硌得胸口发疼，那种疼痛感让他更加坚定了决心。“我不会让他们得逞。”
是夜，鬼市从白天的热闹变得阴森起来，林昭蹲在城南废弃木楼的房梁上，鼻尖萦绕着腐木和霉味，那股刺鼻的气味让他忍不住皱了皱鼻子。
楼下的地窖门半掩着，月光从破窗漏进来，在青砖上投下蛛网般的阴影，那阴影随着微风轻轻晃动，仿佛是鬼魅的身影在舞动。
他摸出袖中淬毒的飞针，借着月光看清门上的锁——是李四常用的九孔铜锁，前日在醉月楼雅间见过。
“咔嗒。”
锁芯转动的声响比心跳还轻，在寂静的夜里却格外清晰。
林昭猫着腰溜进地窖，指尖刚触到墙角的木箱，那粗糙的触感让他心中一紧，便听见头顶传来脚步声，那脚步声沉重而杂乱，仿佛踩在他的心上。
他迅速贴紧墙根，飞针扣在掌心，连呼吸都凝成了线，心跳声在寂静的地窖里格外响亮。
两个汉子打着灯笼，摇摇晃晃地走进地窖。
其中一个汉子满脸不耐烦，骂骂咧咧道：“他娘的，李老板说这破楼藏着重要东西？”粗哑的男声伴随着灯笼光晃进来，那昏黄的灯光在黑暗中摇曳不定。“老子昨晚赌钱输了五两银子，倒要看看能值几个——”
另一个汉子突然压低声音，“嘘！”他警惕地嗅了嗅，“你闻见没？有股子草药味。”
林昭的背紧贴着潮湿的砖墙，那冰冷潮湿的触感让他不禁打了个寒颤，后颈的寒毛根根竖起。
他想起今日清晨小梅说的“李四养了三条恶犬”，此刻那两人的脚步声正顺着墙根逼近，灯笼光在他脚边投下晃动的影子，那影子仿佛是恶魔的爪牙，随时都可能将他吞噬。
“操，是老鼠！”第一个声音骂骂咧咧踢翻个瓦罐，碎瓷片溅到林昭脚边，发出清脆的声响，吓得他心脏猛地一跳。“老子就说这破地方除了耗子啥都没有，走了走了！”
脚步声渐远后，林昭才发现自己掌心全是汗，那汗水顺着指缝滑落，滴在地上发出轻微的声响。
他摸出怀里的账本，月光透过破窗照在泛黄的纸页上，最上面一行字让他瞳孔微缩——“十五日夜，乱葬岗，冥火香三箱，送幽冥使”。
光屏再次浮现时，林昭正借着月光翻账本。
第三页夹着张褪色的信纸，字迹被茶水晕开，却还能看清“幽字残片”四个字。
他的指尖在纸页上轻轻颤抖，青铜残片突然发烫，那滚烫的触感让他几乎握不住账本。
【当前事件：掌握李四罪证】
【选项一：今夜突袭醉月楼（风险值★★★★气运增益 20奖励：鬼王令碎片）】
【选项二：继续追查乱葬岗（风险值★★★☆气运增益 18奖励：幽冥草培育法）】
【选项三：联络城南卖符的张半仙（风险值★★☆气运增益 15奖励：百鬼听令符）】
林昭盯着选项三，想起今日清晨小梅说的“张半仙总在乱葬岗附近转悠，说能看见鬼火”。
他眉头紧锁，内心再次陷入挣扎：“今夜突袭醉月楼，风险极高，但奖励丰厚；继续追查乱葬岗，也有一定风险和不错的奖励；而联络张半仙，风险相对较低。李四背后的势力能影响九幽冥界，单枪匹马太冒险。”
他合上账本，指节在封皮上敲出轻响——李四背后的势力能影响九幽冥界，单枪匹马太冒险。
“选三。”他对着空气轻声道，系统光屏应声消散。
窗外的月光爬上账本，照见最后一页的名字：“陈九爷，青蚨谷外门执事。”
林昭把账本塞进怀里，转身时腰间的避毒铃轻响，那清脆的声音仿佛是一种鼓励。
他望着窗外的乱葬岗方向，那里的山影在月光下像头蛰伏的巨兽，那黑暗的轮廓让人不寒而栗。
而他掌心的银锁还带着小梅的体温，像团小小的火焰，烧穿了夜色里的寒意。
明日，该去会会那位张半仙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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