阴暗潮湿的牢房内,弥漫着一股令人作呕的腐臭气息。顾辰蜷缩在冰冷的角落,试图理清这突如其来的混乱思绪。他竟然穿越了,而且来到了历史上最为危险的时期之一——萧景琰尚未登基,却已显露出暴君的端倪。根据史料记载,短短三个月后,萧景琰便将发动政变,血洗皇宫,登上那至高无上却又沾满鲜血的皇位。
“我必须想办法回去……”顾辰低声喃喃自语,声音在寂静的牢房里回荡,却突然听到牢门外传来一阵轻微的动静。
一个黑影如鬼魅般悄然出现在牢门前。借着牢房内那微弱的火光,顾辰认出,此人正是萧景琰身边的亲兵。
“殿下要见你。”亲兵压低声音说道,“别出声,跟我走。”
顾辰被带出牢房,沿着几条隐蔽的小路,来到军营后方一座毫不起眼的小帐前。亲兵示意他进去,自己则如雕像般守在帐外。
营帐内陈设极为简单,仅有一张矮桌和几个蒲团。萧景琰正坐在桌前,面前摊开着一张军事地图。他已换下白日的铠甲,身着一件深色长袍,烛光摇曳下,竟隐隐透着几分书卷气。
“坐。”萧景琰头也未抬,冷冷说道。
顾辰小心翼翼地坐下,目光不自觉落在桌上那把龙渊剑上,剑身的寒光仿佛在诉说着无尽的杀伐往事。
“你可知这把剑的来历?”萧景琰突然发问,声音低沉而神秘。
顾辰谨慎地回答:“传说此剑为铸剑大师欧冶子所铸,后流落民间,直至……”
“直至落入我手。”萧景琰终于抬起头,眼中闪烁着复杂难测的光芒,“但你可知,它为何名为‘龙渊’?”
顾辰微微摇头。
“因为持剑者,要么成龙,要么坠渊。”萧景琰的手指轻轻划过剑身,动作轻柔却又带着一丝敬畏,“并无第三条路可走。”
营帐内陷入一片沉默。顾辰忽然注意到,萧景琰的右手食指上同样有一道伤痕,形状竟与自己的如出一辙。
“你手上的伤……”顾辰忍不住开口问道。
萧景琰的眼神瞬间变得冰冷如霜:“此刻是我在问你问题。你究竟是谁?又为何知晓那些事?”
顾辰深吸一口气,决定再次冒险一搏:“若我说……我来自一千五百年后,你可信?”
出乎他意料的是,萧景琰并未嘲笑他,而是用一种异样的眼神凝视着他,仿佛要将他看穿:“证明给我看。”
辰思索片刻,决然道:“三日之后,将有一场猛烈的暴风雪;七日之后,你皇兄会派人送来一封信,表面上是慰问,实则意在试探;一月之后……”他顿了顿,目光坚定,“京城将传来你父皇病重的消息。”
萧景琰的表情变得愈发深沉,让人捉摸不透。他缓缓起身,走到顾辰面前,突然伸手紧紧抓住他的手腕,力量之大,仿佛要将他的骨头捏碎:“你该清楚,欺骗本王的下场,是吗?”
顾辰强忍着手腕的剧痛,毫不退缩地直视萧景琰的眼睛:“时间自会证明一切。”
萧景琰盯着他看了许久,如同在考量一个生死攸关的抉择,随后突然松开手:“从今日起,你便留在本王身边,做个谋士。若预言成真,本王自会重重有赏;若有半句假话……”他冷笑一声,眼中闪过一丝嗜血的光芒,“龙渊剑已许久未曾饮血了。”
顾辰背后一阵发凉,却还是坚定地点了点头。至少,他暂时保住了性命。
萧景琰转身走向帐外,却在门口停下脚步:“对了,那个符号……”他指了指顾辰手上的伤痕,“在古语中,意为‘命定之人’。”
帐帘缓缓落下,留下顾辰一人呆坐在原地,心中如同翻江倒海般难以平静。命定之人?这究竟意味着什么?难道自己的穿越并非偶然?
帐外,萧景琰静静地伫立在雪地中,仰头望着漆黑如墨的夜空,寒风呼啸而过,吹起他的长袍猎猎作响。他右手无意识地摩挲着食指上的伤痕,低声自语,声音被寒风迅速吞没:
“终于等到你了,顾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