随着李景初的笔尖落下,一个个古怪的符号在纸上浮现。当最后一笔收锋,符箓上竟隐隐泛起一层微光,转瞬又消散不见。?
“此符箓借天地灵气,引阴阳调和!”
李景初将符箓郑重递给李世民。
“今夜子时乃阴阳交替之际,请皇上沐浴焚香,诚心将符箓烧成灰烬,以无根之水送服。”
“此乃逆天之举,或能为皇后续些生机。只须挨过六个时辰,可延十年阳寿。若是皇后命短,挨不过六个时辰,那我也无法了!”?
李世民接过符箓,指尖都有些颤抖。他小心翼翼将符箓揣入怀中。
“为了皇后,哪怕万劫不复,我也甘愿一试!”
李景初对于测字和堪舆,那是有十足的把握。因为系统已经赋予他这两项技能。
但对于符箓术,他只是有所研究,能不能有效,他也不敢保证。反正皇后只有六个时辰阳寿,就算尽力一试吧!
李世民如获至宝似的,捧着那张符箓急匆匆的离开了卜肆。
……
长安城效感业寺。
晨雾尚未散尽,一辆不起眼的青布马车悄然驶近感业寺。
车帘掀开处,露出张婕妤苍白而憔悴的面容。
昔日宫中顾盼生辉的媚色已被一层浓重的忧戚替代,那双曾令李渊神魂颠倒的桃花眼,此刻只有死水般的沉寂。
一袭粗布僧衣,发髻也已剃度,张婕妤已没给有了往日的荣光。
知客尼姑带着张婕妤走进寺中,来到了老住持的禅房。
“张婕妤,哦不,从今日起便是静慧了!”
住持面无表情,语气淡漠。这里虽是尼姑寺,但却接待过很多在宫中不得势,到这里出家的嫔妃。
到了这里的人,无论出家前有多显赫,慢慢的都会被人遗忘。而显赫的身份,在这里往往会成为一种累赘。
“寺中规矩,晨钟前需清扫前殿庭院,巳时后浣洗衣物,酉时颂《金刚经》一卷。若有差池,便去佛堂罚跪!”
她话音未落,那名知客便将一把破旧的扫帚塞进张婕妤手中。
扫帚柄粗糙刺手,几根枯黄的竹枝散落着,张婕妤下意识地缩回手,却被知客狠狠瞪了一眼。
“你便跟着静心去吧,让她给你安排食宿的地方!”
静心便是那名知客。
静心带着张婕妤离开住持禅房,到了寺门口,对张婕妤说道:““还愣着作甚?还不去扫寺外满地的落叶,难不成要等着菩萨来扫?”
昔日在宫中,张婕妤十指不曾沾过阳春水,如今却要拿着扫帚清扫这沾满露水的落叶。
清冷的晨露蔓延开来,让她忍不住打了个寒颤。
她向下迈去,石板路上的青苔滑腻,她一个趔趄,险些摔倒,扫帚“哐当”掉到了石阶上。
“喂!你这般的扭捏做给谁看?我们这里可没有皇帝王爷,没人会怜惜你的。赶紧把你勾引男人的那套东西收拾起来!”
张婕妤内心有气,皇宫之中,那有人敢如此跟她讲话。
“我哪里扭捏了,不过是地上滑,我没站住……”
话还未说完,静心已是一耳光抽了过去。“啪”的一声脆响,张婕妤的脸上现出一只手掌印。
“你……”
张婕妤愤怒地望着静心。
“看什么看,信不信我再扇你一耳光!”
张婕妤不敢再说什么。在宫中,她地位超群,有皇帝撑腰,就算皇子王孙,见到她都是毕恭毕敬。
在这里,她只是一个尼姑,而且孤身一人,无依无靠,这种欺压,她也只能默默忍受。
“新来的静慧在哪里?”
一个声音从身后传来,张婕妤回头,只见一个身材壮硕的中年尼姑叉着腰站在那里。
静心一指张婕妤,赔笑着对那女尼说道:“她便是了!静慧,这位是负责浣衣苑的的静尘禅师!”
那静尘身后,两名女尼抬着一个半人高的木桶,桶里泡着数十件僧衣。
静尘对张婕妤说道:“扫完寺外,把这些衣服提到溪边去洗,午饭前洗不完,就别吃饭了!”
木桶重得超乎想象,张婕妤用尽全身力气才将其提起,手腕瞬间被勒出两道红印。
从寺院到溪边有半里路,石子铺就的小径坑坑洼洼,她走得一步三晃,污水不断溅在僧衣上。
汗水顺着额头滑落,滴进眼睛里,涩得她几乎睁不开眼。
溪边的石头冰冷坚硬,张婕妤跪在上面,双手浸入有些凉凉的溪水中,搓洗着那些沾满汗渍和污渍的粗布僧衣。
起在宫中时,有专门的浣衣局宫女为她打理衣物,绫罗绸缎每日更换,熏香熨烫一丝不苟。
如今,这双曾抚过琴弦、画过蛾眉的手,却要在冰冷的溪水中浸泡数个时辰,只为洗净这些粗糙的布衣。
站在树后的李景初看着张婕妤躬着身子,在河边洗衣,嘴角不觉得露出了一丝邪恶的笑。
这一切,正是他所设计的。那个收了他一锭金子的住持,对他的意见言听计从。
李景初几乎没费吹灰之力,就把张婕妤推入一种绝望的境地。
只有让众尼狠狠的迫害压榨她,让她绝望到不想活下去了,自己再出手解救,她才能心甘情愿的服从自己,成为自己的奴仆。
这种心理有一种学名,叫“斯德哥尔摩综合症”。
李景初望着她虽然穿着宽大僧衣,仍然诱人的身体,嘴中喃喃说道:“美人,我就等着你投怀送抱了……”
夜里,张婕妤被安排在寺院最偏僻的一间禅房,这间禅房是一间通铺,住着八个尼姑。
大铺上铺着薄薄一层稻草,散发着霉味。张婕妤就算裹紧身上单薄的棉被,却依然觉得寒意刺骨。
昔日宫中的锦被绣枕、暖阁地龙,成了遥不可及的梦。
就在张婕妤在感业寺备受煎熬的日子里,一个消息悄然传入寺中——尹德妃死了。
一个阴雨绵绵的午后,张婕妤正顶着寒风中打扫寺院,一个常去山下采买的小尼姑气喘吁吁地跑回寺中,带来了这个惊天消息。
“听说了吗?宫里的尹德妃……被皇上赐死了!”
“还有她全家,都被抄了!男丁发配岭南为奴,女眷没入教坊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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