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蛮感觉天文大潮席卷而来，江水逆行，小蝌蚪逆流而上。
嘿，两位意思一下得了，有人看着呢。
黑蛮不敢再看，悄悄退了回去。
过了约半小个时，两个终于迎来了贤者时间。
女孩说道：“听说没有，污染区来的黑毛怪，在金沙泉路口被临口警察击毙了。”
黑蛮吓了一跳，难不成我还有同胞兄弟？
“骗人！那六个流民，两人被车撞死，四个被打死。我刚好路过，藏到玉米地里看到的。”
“不对，死了八个人。”
“这你就不知道了吧。还有两个藏在玉米地里，看到警察从北边过来，跑出来报案，结果被突突了。隔天，手机里就说了，临口警方将黑毛怪和他的同伙全歼……。”
来到文明世界后，黑蛮接受最多的教育就是：有困难、找警察。听了两人的对话，忍不住出声：“警察都不能相信，该相信谁？”
男子接了一嘴：“就是。”
女孩愣了一下，问道：“刚才你说什么啦？”
“警察把那两人突突了。”
“后面一句。”
“就是。”
“前面一句。”
“把两人突突了……，不是你说的？”
两人几首在同一时间反应过来，朝楼上看了一眼，抓起衣服，一路狂奔。
现场直播！
今后不会在光光聊网看到自己的完美身材吧。
跟一对野外拉练男女不同，黑蛮心情格外愉快。警察对外宣称自己被打死，接下来就可以安心当流民了。
确认两人走远后，黑蛮迅速从楼上下来，将还没走远的八只异化鼠全装进笼子里。一餐一只，够三天的伙食了。只是他没有想明白，从野外抓来异化鼠，再去放生，这样能消掉罪孽吗？
接下来的日子，黑蛮试着往人多的地方走。很快发现，不管是群众还是警察，没有人多看自己一眼。偶尔，他还和流民混在一起，给农场、小作坊打点短工，赚点零花钱。
进入文明社会后，黑蛮深切的感受到，世上所有的东西都能用钱来衡量，吃饭、穿衣、婚丧嫁娶……，甚至还包括临口镇上著名的名云会所。只要有钱，走到哪里都有人叫老爷。
苦哈哈的黑蛮，听到最多的一个字：滚！
要是能遇到第二个阿依娜那就好了，一分钱不用花，还能享有自由播种权……。
在桐油的作用下，黑蛮身上的黑毛少了九成，剩下的一成，也足以让他成为关注的焦点。为了不给自己带来麻烦，大热的天，不得不穿上长衣长裤。
临口镇位于金沙泉以南约五公里处，黑蛮有事没事都去镇上转转，一是找钱、二是增加见识、三是看能不能找到跟自己一样需要安慰的人。实在不想赶回来，就睡大街，反正他睡哪里都是一个猴样。只是有一点一好，别让官府的收容队看到。否则会像野狗一样被抓走，不知带到哪里去。
十月初某天早晨，临口镇街心广场。八时许，一名汉子将一张大红纸贴到广告墙上，立即引起围观。
“这位大哥，写什么啊？”
“自己看。”
“不识字。”
汉子有些尴尬：“我也不识字，先去吃早餐，九点钟回来招人。”
看到出榜了，原本远远站着的黑蛮立即跟着一群人走了过来。让人无语的是，这一群人全是文盲！
五洲国的脱盲率在百分之九十五左右，而这百分之五，大部分集中在荒漠区和农业区。这里地广人稀，孩子上个学最远的要到百公里以外。家庭条件差的，自然放弃了念书。如此就形成了越穷越读不起书的恶性循环。
据传，临口县的文盲率高达百分之六十，荣登五洲国前十榜单。
两名制服男走了过来，看到墙上的张贴的红纸黑字，眉头一皱，吼道：“哪个贴的？”
没有人回答。
“广告费五十元。”
众文盲恍然大悟，难怪那小子跑得比兔子还快，原来是想自己吃这五十块钱。
“没有人承认，撕。”
听到一个撕字，众人赶紧拦住。
“官爷，您给我们念念上面写的是什么？”
“要念也行，哪个出五十块钱。”
钻钱眼里啦！
不知是谁在后面下黑手，一名制服男的后脑勺挨了一下，帽子被打掉。
“哪个狗崽打的，站出来！”
“你家二大爷打的，没家教的玩意！”
又是一拳，直接干晕在地上。
这些流民无家无业，天不怕地不怕，警察拿他们没办法。
另外一制服男怕了，老老实实念道：“招聘公告：金沙联合粮食加工厂招聘捕鼠专员数名，月薪三千五百元，奖金视工作成绩另算，要求有猎人执照……。”
没等制服男动手，一名穿着破衣的汉子将红纸扯下来，撕得粉碎。抓个老鼠而已，不动刀枪，没有危险操作，居然要猎人执照，想着都来气！
看这伙土狗有造反意向，两名制服男赶紧离开。万一将自己当成了革命对象，上哪里说理去？
捕鼠对于是粮库、粮厂都是大活。如今的老鼠学会了与时俱进，知道跟着食物走。夏秋季节，它们在田间地头祸害。秋冬时节，万物肃杀，食物匮乏，这些成精的老鼠能闻着味，迁徙四五公里甚至更远进入人类聚居区，粮库、学校、餐馆是重灾区。
有研究报告显示，污染区外围的老鼠嗅觉灵敏度是南方同类的两倍以上，抗药性也是同类的两倍。用一句概括，这里的老鼠能在食物中分辨出毒药，即使吃下去，死亡的概率也很低。
现代粮仓基本上是钢筋、混泥土，鼠害造成的损失很低。可是，五洲国对于食品安全要求极高、处罚极重，老板只要收到一张罚单，估计得直接送医院抢救。
所以，人工灭鼠做成了一个产业。
临近九点，贴广告的汉子一身酒气回到街心广场。同样是工仔，老子还饿着肚子，这货连卯时酒都喝上了。
“有猎人执照的，跟我走，三千五一个月，机会难得……。”
猎人执照，可不是那么好拿的，必需要本地户口，还得有担保人。万一你拿着枪把人当猎物崩了，担保人得负连带责任。
“没有执照的干杂活，每个月一千五。”
苦力们听了，当即破口大骂：“黑，真他妈的黑！”
现在正是秋收季，各农场、粮仓、运输企业都在招人，属于用工旺季。临工一百五一天，要求高一点的两百，粮厂出只五十块钱一天，这不是拿人当傻子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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