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六章 血染曾头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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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卯时的晨雾还未散尽,宋江便带着宋清及两千梁山好汉朝着曾头市疾驰而去。

他带着我给的三千步卒,心中五味杂陈,既有为弟弟争取座次的急切,又有对我安排的不满。

宋清跟在兄长身后,神色略显慌张,围裙上的面粉早已被汗水浸湿,腰间却硬别着把从伙房顺来的锈菜刀——那是他昨夜磨了半宿的“兵器”。

曾头市西寨外,箭矢如雨点般射向城头,喊杀声震天。

宋江亲自率队冲锋,宋清望着兄长挺枪刺倒两名敌兵的身影,掌心沁出冷汗。

他忽然瞥见左侧三名敌兵正迂回包抄宋江后背,腰间菜刀“当啷”落地。

又手忙脚乱捡起来,带着五六个后勤小兵跌跌撞撞扑过去:“休、休伤我哥!”

锈菜刀在他手中抖如筛糠。

第一刀劈向敌兵肩甲,却因力道不足只擦出火星,反被对方用刀柄砸中手腕。

宋清惨叫一声,菜刀飞出去卡在土堆里,踉跄着撞进身后小兵怀里。

敌兵见状哄笑,为首的汉子拎着狼牙棒逼近:“炊饼匠也学杀人?爷爷让你见血!”

“清弟!”

宋江眼角余光扫到这幕,枪尖挑飞面前敌人后转身。

只见宋清正抱着小兵大腿往后缩,围裙被刀划破三道口子,露出苍白的小腿。

五名后勤兵手持扁担、菜勺,在敌兵挥棒时齐齐抱头蹲下,唯有宋清闭眼乱挥从地上捡的断枪,枪头在泥土里划出歪扭的痕迹。

“莫要逞强!保命要紧!”宋江急得喉头腥甜,发足狂奔时被绊马索掀翻,膝盖磕在碎石上渗出鲜血。

他刚爬起来,就见那狼牙棒已砸向宋清面门——千钧一发之际,我挥剑斩落兵器,真气震得敌兵倒飞三丈。

宋清却已瘫在地上,裤腿被划出深长的血口,混着围裙上的面粉,像被撒了把盐在伤口。

“哥……我、我能打……”

宋清哆哆嗦嗦去捡断枪,指尖还沾着刚才摔落时蹭到的牛粪。

敌兵的嘲笑刺痛宋江耳膜,他突然喷出一口鲜血,染红胸前衣襟:“谁让你带兵的!回后勤队去!”

话未落音,又一队敌兵从斜刺里杀出,宋清竟举着断枪再次冲上前,菜刀早不知丢在何处,只剩围裙兜里掉出的半块炊饼在地上打滚。

这次他刚跑出三步,就被敌兵扫堂腿撂倒,后背撞上拒马桩,木刺扎进肩胛。

后勤小兵们惊叫着四散奔逃,宋清趴在地上挣扎,围裙带子挂在拒马桩上,整个人像被钓起的虾米。

敌兵雪亮的刀刃抵住他后颈,宋江眼前一黑,几乎要晕过去:“清弟!”

千钧一发之际,我再次救场,剑刃劈开敌兵头盔的同时,踢飞宋清脚下的拒马桩。

他摔在泥地里,浑身发抖,却仍盯着兄长方向:“哥……我、我想帮你挣座次……”话未说完,一支流箭突然从城头射来,正中他握着断枪的右手,箭头贯穿手掌,将他钉在地上。

“啊——”

宋清的惨叫混着炊饼落地的闷响,宋江再也支撑不住,第二次喷出鲜血,染红了宋清沾满泥污的围裙。

他跌跌撞撞扑过去,撕开自己衣襟为弟弟包扎,却看见宋清满是恐惧的眼睛里,倒映着自己扭曲的脸——这个从未上过战场的炊饼匠,此刻像块被揉烂的面团,瘫在血泊里,手中还攥着半片从围裙里掉出的、被血染红的炊饼。

“是哥错了……”

宋江哽咽着抱起弟弟,发现他腰间不知何时又别上了那把锈菜刀,刀鞘还挂着半片菜叶子。宋清的沉重地合上,唇角还沾着泥点,像极了小时候在郓城街头摔破膝盖的模样,只是这次,染红围裙的不是番茄酱,而是他自己的血。

这一幕如利刃剜心。

宋江望着我飞驰而来的身影,恨意突然比伤口更痛——若不是我定下“只认实力”的规矩,清弟何需拿命去拼这根本不属于他的战场?

他低头擦去宋清满是泥血的额头,指腹擦过弟弟永远系不好的围裙带,暗暗发誓:哪怕要跪穿金銮殿,也要为弟弟讨回这份羞辱。

而此刻在他怀中,宋清的血正浸透那方绣着“孝义”二字的汗巾,那是母亲临终前缝给他们兄弟的,如今正被鲜血一点点染红,像朵开败的苦情花。

战斗异常惨烈,尽管梁山好汉勇猛,但曾头市凭借地利和充足的准备,顽强抵抗。

宋江此刻还跪坐在宋清身前,泣不成声。

混战中,我注意到有一队精锐敌兵正悄悄绕到宋江后方,意图偷袭。

我立刻飞身过去,剑出如龙,将敌人尽数斩杀。

宋江回头看到这一幕,眼中闪过一丝诧异,随即又恢复了冷漠。他似乎觉得我救他并非出于好意,而是在炫耀实力、羞辱他。

经过一番苦战,梁山军终于夺回了粮草,但也付出了惨重的代价。

宋清在混乱中再次被一支流箭射中腹部,毒性迅速蔓延。

宋江抱着死的不能再死的弟弟,满脸悲戚,冲着我大喊:“为何不早点救他!”那眼神中的恨意几乎要将我吞噬。

我没时间回答他。

我从起马上一跃而起,使出替天行道剑第三式——升级版【装逼遭雷劈】。

一道水桶粗细的雷光轰然落入曾头市敌阵中央。

刹那间一个个被电的人仰马翻,散发出阵阵烤肉的焦臭。

“撤退!”

我下令大军回撤,宋江攻打曾头市已然失败,无需再战。

曾头市此战后,必然十分忌惮我梁山水军。

而史文恭,不足为惧!

回到山寨,我第一时间召集神医安道全为宋清医治,但箭上的毒太过霸道,回天乏术。

宋清在弥留之际,拉着宋江的手,气若游丝地说了些什么,随后便没了气息。

宋江悲痛欲绝,死死盯着我,仿佛我就是害死弟弟的凶手。

我站在聚义厅,当着众兄弟的面安抚宋江:“宋头领,节哀顺变。此次攻打曾头市,宋清兄弟也算尽力了,他的功绩,兄弟们都看在眼里。”

宋江却冷哼一声,别过脸去,一言不发。

安葬宋清那日,天空阴沉,仿佛也在为他哀悼。

宋江跪在坟前,脸上没有泪水,眼神却冰冷得可怕。他暗暗发誓,一定要找我报仇,要让梁山按照他的意愿发展。

从那一刻起,他心中的仇恨种子开始生根发芽,一个关于诏安的计划,在他心底慢慢成形。

他要借助朝廷的力量,将我和那些与他作对的兄弟一网打尽,重新掌控梁山,实现他所谓的“宏图大业”。

而这一切,梁山的众兄弟还浑然不觉,一场巨大的危机正悄然逼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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