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妈，对不起。”
当离开家轻轻合上门的那一刻，林褚南才终于明白别人说真正的离开都是悄无声息的是什么意思。
公安局的位置离小区并不远，他走的很慢，同时不停地回忆着每一次交易地点，每一句暗号，每一个下家，一点儿蛛丝马迹也不愿放过。
他知道，接下来他说的每一个字都会异常重要。
“好了，情况我们已经大致了解了。请你配合我们，将你所说的联络人约到指定地点，我们将对其进行抓捕。”
“明白，”林褚南点点头，“但我有一个请求，可以吗？”
“你说。”
“在此期间，保护好我的家人。”
“可以。”
当林褚南走出警局的时候，天色已近黄昏。
抬眼望去，残阳如血，天边最后一抹阳光穿过大片大片的火烧云照射开来，犹如一只正在涅槃重生的凤凰。
光落在少年身上，似乎也给了他一次重生的机会。
“吱——嘭——”
一道刺耳的刹车声划破天际，随之而来的，还有一具倒地的身体。
霎那间，时间仿佛就此停止。
片刻的空白之后，巨大的痛感便从身体各处袭来，林褚南瞪大了瞳孔，片刻之后，还是无力挣扎，木然的躺在地上。
他无比清楚地感受到滚烫的血液正从自己身体里不住地向外流淌。眼皮渐渐变得沉重，但疼痛又迫使他必须清醒着。
我会死在这儿吧。他想。
路上聚集的行人越来越多，有摇头惋惜的，有拿出手机拍照的，有唯恐避之不及的。
有人报警了吗，有人在叫救护车吧，他不知道，谁也不会知道。
忽然间，林褚南仿佛什么都明白了，为什么可以有人在大庭广众之下掳走孩子，为什么可以有人在公交车上行窃不被揭穿。此刻，他真的很想放声大笑，笑他自己，笑所有看似独善其身的旁观者。
但他已经没有力气了。
车上那人微微扬起的嘴角是他以生命为代价找到的答案。
地上的少年终是失去了意识。
街道车水马龙，繁华依旧，一切如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