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羽到底还是出了门，他知道自己在这里无亲无故的，何雨柱虽然有些傻，可又不是烂好人，自己毕竟跟他非亲非故，不可能在这里能白吃白住多久，自己必须早点找到工作。
所以还是拖着虚弱的身体来到街上。
六十年代的四九城，处处透着一种质朴而坚韧的气息。建筑也大多是古朴的风格，灰色的墙垣仿佛在诉说着岁月的沧桑。物质匮乏却人情浓厚，大街小巷里，一片一片低矮、破旧的房屋，人们穿着朴素的老棉袄、老棉裤，不时的听到大声调的人招呼着：“吃了吗~您呐？”东边旯还有一溜儿高台阶铺面房，银行、邮局、信托、刻字社、玻璃店、国营粮店……
凌羽顺着打听来来到了街道办事处。
当他走进街道办事处的时候，里面的工作人员一眼看到他那全是补丁且单薄的打扮，心里就有了不好的预感。听到他上来就想找领导，又不认识这里的人，就知道是个楞头青，探明白是个没根底的外乡人，便找理由推搡他，想让他知难而退。
凌羽不恼怒，心里有着自己的打算。他身上有辟谷丹，怎么得也能管几个月的温饱。他心想，反正自己暂时不会饿死，于是就赖在了这里。他安静地坐在那里，不吃不喝，一副不达目的不罢休的样子。
“不是，我说你这个小同志，也要体会我们的难处，你一直赖在这里我们怎么办？”一位工作人员皱着眉头说道，眼神中带着无奈和些许厌烦。
“我都没说话怎么耽搁你们工作了，放心吧，我知道你们难，我就等着，绝对不会吵到你们。”凌羽平静地回答。
“你这样一直干等也没用啊，而且这天也快黑了，我们也要下班了，你这一天没吃东西不饿吗？”另一位工作人员忍不住问道，他看着凌羽那消瘦的模样，心中也有些不忍。
“饿也没办法，我这身无分文的，在这里也无亲无故，你们快走吧，不耽误你们工作，我还挺得住。”凌羽的眼神中闪过一丝落寞。
凌羽是挺得住，可街道办的赵主任却挺不住了。她知道凌羽就是那个快饿死在公厕前的“名人”。这个消息在附近已经传开了，大家都对这个可怜的年轻人有些印象。赵主任头疼极了，她觉得凌羽实在是太难缠了。她看着凌羽那面色苍白的脸，瘦成麻竿的身材，仿佛一阵风就能把他吹倒。第二天，凌羽依旧不吃不喝不拉，就那样干坐在那里等着，赵主任真的害怕他会死在街道办，那可就麻烦了。
无奈之下，赵主任只能头大的站了出来，“小同志，这样你看好不好，我们找人把你送回村子里，等我们这边有了工作再安排你过来？”她尽量让自己的声音听起来温和一些，试图说服凌羽。
“唉，我也愿意回去，原本以为城里人多，怎么也能弄口饭吃，哪里知道城里也不好过，但是，救我的那人家为了我请大夫请我吃喝，我还毁了人家一件新衣服，怎么得也要把这帐还了我才能走吧。”凌羽一脸的诚恳感激和愧疚。
“你说的是何雨柱家吧，放心，这事我帮你去说，先欠着，等你宽裕了再说。”赵主任试图劝说凌羽改变主意。
“那不行，不能看别人人好，就占人便宜，这年头谁家都不好过。”凌羽坚决地摇了摇头，他的态度非常坚决。
“可你这情况也赔不起啊。”赵主任无奈地叹了口气。
“所以我才来找领导帮帮忙，就先安排我一份临时工，做完一两个月，我拿工资赔给何大哥，有多余的我还能自己做路费，自己回村子里去，也不给你们找麻烦。”凌羽解释着自己的想法。
“都说了现在工作紧张，哪那么好安排。”赵主任皱着眉头说道。
“哎哟领导，我就要工作一两个月，之后这份工作你在安排给别人，我只想要这两个月工资赔偿给恩人赚个路费，又不是真想要这工作。”凌羽提醒道，“现在不是都是提倡帮助农民兄弟嘛，领导你找找你上面的大领导，看看我这情况，符合不符合政策能不能酌情帮一下忙。”
赵主任这下反应过来，她心里一动，这不平白多了份工作名额啊。自家亲戚一直来她家哭诉家里小子没工作，想让她安排到街道办，哪怕是临时工也行。街道办的编制确实不好安排，但是别的地方可以想想法子啊，帮助农民兄弟这借口现成的啊。当下她笑道，“你这小伙子懂的还挺多。”
“我也是听别人说的，我自己哪懂这个。”凌羽有些不好意思地挠了挠头。
“行吧，我帮你找上头问问，小王，你给这位农民兄弟拿点吃的，可不能把咱农民兄弟饿坏了。”赵主任解决了一桩烦心事，心情也好了起来，也有心思表达下关怀了。
凌羽只能装作饿狠了的样子，硬着头皮啃了几口馒头，然后装作舍不得似的塞到怀里收了起来。那些办事员们也没太在意，艰苦的年代，人们珍惜食物是很正常的事情，当下舍不得一餐吃完也是常见的现象。
凌羽则有些头疼地想到以后的岁月里天天都是这些没得半点油水的食物，太痛苦了吧！要不还是死了算了！这破日子，又没得系统，鬼知道什么时候是个头。可是想了想之前那濒临饿死前的感觉，哎，死也不是件简单的事，算了，想办法混出点样，那个何雨柱不就吃挺好，没道理自己混不到一口吃的，先挺挺吧。
他歪在座椅上等着赵主任，虽然赵主任劝他先回何雨柱那，事情没那么快，但是他可不放心，还是一直干等着。
整整两天，凌羽愣是只吃了几口馒头，喝了几口水，一回厕所都没去。这可把街道办的人都给震惊了，他们从未见过这么个狠人。得亏赵主任答应了去找工作，不然真有可能死在这里！这实在是太吓人了！想找保卫处的人把人赶走都不好赶，因为凌羽从头到尾都礼礼貌貌的，说不吭声就不吭声，也不要吃的喝的，就像个牛皮糖一样死沾在那凳子上。
中途何雨柱也过来劝过，他是个热心肠的人。他看着凌羽那倔强的样子，也觉得很无奈。他劝凌羽先回去休息，等有消息了再来，可凌羽就是不听，这让何雨柱也佩服这头倔驴，觉得他的脾气比自己还倔，简直是人间少有！
凌羽可不管这些人心里怎么想他，反正只要他不尴尬，尴尬的就是别人。这不，赵主任终于搞定了工作，领着他去报道。
“凌羽，我跟你说，这份工作我真是跑断了腿才得到的，你可得好好干，两个月后，你懂的。”赵主任暗示道，她希望凌羽能够遵守承诺，两个月后顺利离开这个岗位，这样她也好安排自己的亲戚进来。
“放心吧，赵主任，我在这里无依无靠的，四九城再好我也留不下来啊。”凌羽秒懂赵主任的意思，赶紧保证道。
赵主任这才放下心来，虽然她不怕凌羽反悔，但是能少点波折总是好的。
两人来到轧钢厂后仓库处，赵主任从对方手里拿过表让凌羽去填，“你会写吧，不会写就签个名。”
“放心吧领导，我上过村小，识得几个字。”凌羽自信地回答道。
“看不出来啊，行，那你过去填。”赵主任指着前面的桌子说着，然后就不理会他，跟面前的男人寒暄起来。
等凌羽拿着填好的表过来，赵主任直接指着面前的男人说，“这是搬卸组的周组长，你以后跟他后面，就这样，我先走了。”说完风风火火地离开了。
凌羽讨好地走上前去，喊了一声周组长。对方却直接给了他一个后脑勺，然后面无表情地领着他前往工作的地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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