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 这悠闲的时光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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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哈——哈——嘿——”

晨曦初露,太阳刚刚升起,草地上传来清脆且充满朝气的呼喊声。在一群进行晨练的星战士中间,一个梳着两条羊角辫、模样俊秀的女孩正在中规中矩地练习着一套星辰拳。名叫安然的小男孩就躺在草坡的上方,无聊地看着这群人修炼。

恢复这个属于孩子的身躯,已经有两个月了。

这段时间里,前十多天他故作失忆,装聋作哑了一阵,后来便渐渐弄清楚了一切的事情。他此刻所在的星河城是星辰大陆上首屈一指的繁华之地。自从新纪元以来,这里深受星力之便,经济实力发展迅猛。总的来说,此时的星河城上层基本上被几个家族势力所掌控。这些家族多半根基深厚,在星辰议会和地方都有不少的人脉关系,那些年动乱的时候也未曾受到太大的伤害。辉月家族便是其中之一。

安然无聊地看着这些星战士们晨练,心中思索着自己的未来。在这两个月里,他一边适应新的身体,一边了解这个世界的现状。他知道自己要变强,必须融入这个新的环境,找到属于自己的修炼之路。

草地上的女孩练习得非常认真,每一个动作都充满了力量与灵活性。安然看得出,她已经有了不错的基础。他的目光从女孩的身上移开,

安然的母亲,是辉月家族直系的血脉。在辉月家族,有一个古老的家规,但凡要与家族女子成婚的人,必须得入赘。安然的父亲心高气傲,带着母亲私奔,生下安然后不久,两人因一场星力风暴双双丧命。辉月家族本已不认这两人,但见安然年幼,终究生了些恻隐之心,将他领回抚养。

尽管被称为“少爷”,安然在家族中却没有真正的少爷身份。母亲的事情,家族深以为耻,家族中不少同龄的孩子也是知道,因此有事没事便嘲笑、欺负他。这次的离家出走,大概也是因为受不了这种待遇。谁知出去之后,便遇上了星战士协会寻找新血的两名杀手。

半年以来,唯一比较熟悉的人,是那个叫艾琳娜的小女孩。她的家族,是辉月家族的一支远房亲戚。当初安然的父亲与艾琳娜的父亲是很好的朋友,父母死去之后,艾琳娜家原本也想收养他,只不过辉月家族有着更为名正言顺的抚养资格。

“安然,你醒了吗?”艾琳娜的声音从不远处传来,她正跑向草坡,脸上带着灿烂的笑容。她是安然在星启学堂里结识的第一个朋友,也是唯一一个知道他过去的人。

安然坐起身微笑着向艾琳娜点点头。“早上好,艾琳娜。”

“今天的晨练结束后,导师凯瑞尔说要教我们新的印结技巧。”艾琳娜兴奋地说道,蓝色的眼睛闪闪发光。

“好的,我们一起去吧。”安然站起身,拍了拍衣服上的草屑,跟着艾琳娜向训练场走去。

第一次进入星启学堂的感觉对安然来说无比新奇。没有严厉的教官,没有每次训练伴随的血腥对决,也没有随时面临的生命威胁,一切都自由得不可思议。唯一受到约束的地方是,每当他在课堂上神游天外,作为同桌的艾琳娜总会狠狠地拍他一下,要求他双手放上课桌,正襟危坐。她是学堂里的星辰队大队长,有着监督同学的自觉。

星启学堂的教室里,墙壁上挂满了星象图和魔法阵的绘图,魔法光芒从天花板上的星光晶石中洒下,给整个房间笼罩上一层神秘的光辉。每当老师讲解星力的奥秘和魔法的原理时,空气中都会弥漫着一种令人心驰神往的气息。

安然对这种环境既感到新鲜又有些不适应。他习惯了在高压下生存,而这里的自由和安全反而让他感到不真实。

他努力地模仿自己以前的表现,每次星力考核都尽量让分数在及格线浮动,这对于安然来说并不困难。小孩子的世界很有意思,他喜欢静静地坐在一旁看着;但小孩子的世界又很烦,因为他们总喜欢做一些幼稚郁闷到令人抓狂的游戏和活动。艾琳娜作为一名称职的星启学堂大队长,每次组织什么表演,课外做什么游戏都要拉上他。每次这些孩子玩得很开心,安然就几乎要崩溃。

在辉月家族中,安然并非是受到重视的孩子。除了其他孩子想要欺负人找乐子时会想到他,其余的大人对他基本上是当成空气般对待。每到傍晚,辉月家族的成员们会围坐在镶嵌着星光晶石的大长桌旁用餐,而安然只能在一旁的偏厅里独自用饭,或者回到自己的房间慢慢吃。

每个月,白管家会象征性地给他一些零用钱,这份额与其他孩子的并无二致。但这些钱一向在发钱的当晚就被其他孩子抢走。安然早已习惯这种情况,甚至有时觉得这样反而清净。

对于现在的他来说,不被人重视是他梦寐以求的状态。至于钱被人拿走,当晚他也会拿回来,并且顺手拿走他们的修炼手册烧掉。第二天,整座大宅便会鸡飞狗跳,不得安宁。当然,由于这些家伙一向修炼进度慢,手册不见之类的事情往往只会被大人当成逃避修炼的借口,随后被臭骂一顿。安然便在一旁坏坏地笑着。

每天凌晨三点,安然会悄悄起床,走出辉月家族的大宅,来到城郊的星力修炼场。这里空无一人,四周环绕着古老的星辰符文,空气中充斥着浓郁的星力。安然在这里进行严苛的自我训练,虽然这副十岁的身体还太过脆弱,但他知道只有不断锻炼,才能掌握强大的星力技能。按照以前的杀手训练完成一遍,大约五点半的时候,他就可以回家钻进被窝,享受片刻的休息。

到了六点,穿着一身训练服的艾琳娜便会从后门进来敲他的窗户。艾琳娜不喜欢与其他孩子住在一起,加上安然住在大宅一楼的最后一间,穿好衣服从窗户跳出去反而更方便。之后,两人便会再次慢跑到郊外,开始一天的训练。

在郊外的清晨,空气清新,星光微弱。安然和艾琳娜沿着小路慢跑,偶尔停下来休息片刻,呼吸着清新的空气。

此时的星河城还没有几个休闲式的魔法园,因此城郊的这片星辉草坡很受一些晨练者的欢迎。安然往往是躺在草地上休息,艾琳娜便会在一旁有模有样地练两遍星辰拳。

艾琳娜从小跟父亲练拳,最熟练的是星辰拳和幻影步,还凭着这两套技艺得过武术比赛的地区冠军。当然,是那种注重观赏性的比赛。晨练过后返回的路上,他们往往会遇见一位推着魔法车卖星馒的大叔,艾琳娜掏腰包花一角魔币买上两个,然后就一路啃着回艾琳娜家的武馆。

艾琳娜的父亲雷卡虽然有个文雅的名字,实际上是个满脸络腮胡子的彪形大汉,这年头开武馆还是这样的师傅比较镇得住场面。他是一名四级星战士,掌握着强大的战斗技巧和星力运用之法。她的母亲希尔娜,是一名治疗系魔法的大师,星力等级达到了三级,精通各种治疗和恢复魔法,倒是人如其名的美丽娴静。两人一人专攻战斗,一人专攻治疗,倒是夫唱妇随,相得益彰。两人都是和善且热情的人,从某种意义上来说,或许只有这一家人,才是安然在这个世界上的亲人。

雷卡师傅的武馆坐落在星河城的一角,古朴而威严,门口挂着一块巨大的星力碑,上面刻满了古老的符文,象征着星战士的传承。每当艾琳娜和安然一同走进武馆,雷卡师傅总是会停下手中的练习,笑着迎接他们。

“安然,艾琳娜,今天的晨练如何?”雷卡师傅粗犷的声音带着一丝关切。

“很好,父亲。安然的进步非常大。”艾琳娜回答道,眼中闪烁着自豪的光芒。

“那就好,进来吧,我有一些新的技艺要教你们。”雷卡师傅拍拍安然的肩膀,示意他们跟上。

……

时间如流水般缓缓流逝,天气也逐渐寒冷起来,年关将至,星启学堂已经放了寒假。这年的星祭在第二月三日,安然和艾琳娜在第一月二十三日完成了考核,并在第二月一日去学堂领取通知书。这次安然的表现明显优于以往。艾琳娜比自己拿了双优还要高兴,得意地对安然说道:“看吧,我这个大队长教导有方,你这个后进生终于开窍了!”

安然微笑着点点头,看着艾琳娜满脸的自豪,心里也有些暖意。雷卡一家得知消息后也非常高兴,雷卡拍着安然的肩膀笑道:“看来你受伤后果然开了窍,要不多受几次星力冲击?”他的话刚落,便被希尔娜严厉地瞪了一眼,训斥了一个晚上。最后,雷卡无奈地改口:“其实我是想让安然寒假过来跟我学武功。”

安然赶紧找借口拒绝:“我寒假作业很多,辉月家的那些孩子每天还要找我。”心中则想着,现在在这里学习的都是些家境富裕的孩子,什么“贵族”、什么“世家”之类的背景。以前的自己只能被人欺负,现在的自己则是要提防着对方破绽太多。

对安然来说,平凡的人生该是怎样的呢?

那应该是一段与寻常人一样的人生。他想着,应该像个普通人那样一路读完星启学堂、星辉学院、星耀学府。在星辉学院或者星耀学府里谈几次恋爱,然后走入社会,找一份合适的星力用途,比如成为一名星力工程师、星力医师或星力战士,几年后遇见一个适合自己的妻子,携手共度余生。人生中或许会有一两个梦想,他会尽力去实现它们。当然,只要努力了,结果如何也无所谓。待到儿孙满堂,白发苍苍的时候,就那样安静地离去。有人会为他流泪,但很快就会被遗忘;有人会因为他的离去而释怀,也会很快忘掉他。虽然现在很难想象一个整天只会哭闹的孩子是什么样的场景,但许多书里描绘的幸福生活,不就是这样吗?

带着这样的想法,时间转眼到了年关。修炼星力的事情还是没能躲过去,因为对于安然那些借口,艾琳娜就算不用脑筋都能拆穿。每当安然试图逃避训练时,总会说自己身体不适,或者星力不足,甚至会假装自己对星辰的感应变得迟钝。尽管他绞尽脑汁编造这些借口,艾琳娜总是毫不留情地戳穿他,让他不得不乖乖地跟着进行修炼。

“安然,你以为这样的借口还能骗得了我吗?”艾琳娜叉着腰,笑着说道。

“我只是想要偷个懒罢了,艾琳娜,你就放我一马吧。”安然无奈地笑笑。

“放过你?想都别想!”艾琳娜捏了捏拳头,做出一副严厉的样子。

二月二号这天,星河城下起了鹅毛般的大雪,天象师们说这是瑞雪兆丰年的好兆头。

三号便是新年除夕,安然早晨照例与艾琳娜从后门出去锻炼。回来的时候,辉月家族大宅门口车辆进出如龙,多是高阶星战士的座驾。大厅之中人群来往进出,拜年的、拉关系的络绎不绝,足见辉月家族在星河城的地位。孩子们在一旁的花园里追逐打闹,进行着各种小游戏或放鞭炮。安然与艾琳娜看了一会儿。艾琳娜望着那些孩子,嫌恶地说道:“我们不在这里。走,回武馆去,爸爸偷偷买了好多鞭炮哦。”

“放鞭炮?真是没劲。”安然叹了口气,但还是跟着艾琳娜走了。

正琢磨着该怎么脱身,院子里忽然有几个声音叫住了他,随后,一堆小胖子很剽悍地向这边跑了过来。

“安然,艾琳娜!”带头的小胖子是辉月家族中一位高阶星战士的儿子,名叫洛克。他们平时总喜欢找安然的麻烦。

“你们两个怎么又在一起,真是形影不离啊!”洛克嘲讽道。

“洛克,有事吗?”艾琳娜毫不客气地回击道,她的星力在手掌间闪烁,显然已经做好了应对麻烦的准备。

“没什么,只是想看看你们在干什么。”洛克不以为然地笑笑。

“走,安然,我们不理他们。”艾琳娜拉着安然的手,转身就走。

“你们怕了吗?”洛克在后面叫道。

“怕你?做梦去吧!”艾琳娜回头狠狠地瞪了洛克一眼,然后拉着安然快速离开。

洛克一行人却没就此打住,而是冲了过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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