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温问敬翔:“军师,我们的兵力远远不够,怎么应付?”
敬翔说:“征兵,火速征兵。”
于是,朱温派朱珍往西,郭言往东招兵买马。
秦宗权派兵从西面和北面,对朱温的汴梁进行半包围。秦宗权派孙儒、张晊,攻下郑州后,令孙儒直接北上拿下胙(zuò)城(今河南延津)。孙儒,这个老孙,虽然不是花果山那位,但比花果山那位更残忍。孙悟空专打妖怪,孙儒专杀人,见人就杀,好像他也是石头里崩出来的,无母养,无父教,是唐朝末年第二大屠夫,与秦宗权并称“双魔”,真正的吃人恶魔。
谁能打败魔鬼?只有神仙和菩萨。这个光荣而艰巨的任务落到了朱温头上,打赢了,你就是神仙,你就是佛,你就是菩萨。打不赢,你只是小鬼。
朱温率军北上,围攻胙城。说句心里话,朱温很怕孙儒,近朱者赤,近墨者黑,跟着恶魔的哪有善魔?孙儒可是除秦宗权以外的第二号恶魔。在凡间除魔的只有道士,朱温军中,唯有敬翔在道观中进修过三年,不知道是否得到过除魔证书。
朱温希望敬翔能请来郁垒、神荼,请来钟馗,请来关羽,请来孟元帅,请来马王爷,请来黑白无常。他以为敬翔是玉皇大帝,谁都请得来。
这是敬翔亲临战场的第一仗,敬翔到底像诸葛孔明一样料事如神,还是像李系一样只会纸上谈兵,夸夸其谈?实践是检查真理的唯一标准,静待结果。
敬翔吩咐众将士,在城外显要之外,设置大量旗帜,准备大量锣鼓。一时之间胙城周围,红旗招展,锣鼓喧天,人喊人闹,热闹非凡。这是什么阵势?哈哈,红旗招展成了武器,它能扇来什么生物病毒吗?敲锣打鼓也是武器,敬翔也懂声波武器吗?
面对魔鬼,朱温怕怕,非常紧张,没话找话地对敬翔说:“军师,你想喝酒吗?”
敬翔说:“不想,今天我要弹琴。”
敬翔爱好音乐,音乐是天堂奔来的灵泉,洗亮万里蓝天。播出人间春色,一片灿烂无边。升华生命强音,飞越九天之巅。
音乐作为武器,已经无法考证发明者是谁。且不说战争年代用歌声凝聚人心,用歌声鼓舞斗志,用歌声杀敌于无形。也不说武林大师用琴声杀敌于无形。中国历史上最牛的莫过于刘邦的四面楚歌,用歌声将项羽彻底击垮。
歌声不但能杀敌人,还能驱鬼神。在乡村,一个人走夜路害怕,就高声唱歌,就是运用歌声的这一功能。音乐是个宝,谁也少不了。歌声作武器,击得敌人跳。你的歌声妙,对象随便挑。现代科学家将音乐提炼成一种尖端武器——次声波。
当年诸葛亮摆空城计的时候弹琴,那是在城内。敬翔可在城外,他弹什么琴?弹《广陵散》。
《广陵散》演奏的是聂政刺韩王的故事。竹林七贤之一的嵇康,平生好琴,有一次,嵇康夜宿月华亭,夜不能寝,起坐扶琴,琴声优雅,吸引来了一幽灵。双方一交谈,幽灵喜欢上了嵇康,嵇康也喜欢上了这个鬼。双方互为知音,幽灵便向嵇康传授了《广陵散》。所以《广陵散》不是人创作的,是鬼神创作的。
司马炎夺取曹魏江山,又灭了蜀和吴。到处请人抬轿,派人去蜀国请李密,李密不想去,便有了历史上最有名的辞职信——《陈请表》。
司马炎也来请嵇康出山做官,嵇康是曹操的孙女婿。你灭我老婆娘家人,我还来为你抬轿,我还有没有节操。他没写《陈请表》,直接严辞拒绝。司马炎非常气愤,不做我的官,就是与我为敌。不为我用,我就给你送终。将嵇康抓捕归案,临刑前,嵇康请求扶琴一曲,弹奏的就是《广陵散》。
正如宋代张方平诗:
广陵散,妙哉嵇公其旨深,谁知此是亡国音。商声慢大宫声微,强臣专命王室卑。我商仲达窥天禄,人见飞鸟在晋屋。子元废芳昭杀髦,常道乡公终荡覆。义师三自广陵起,功皆不成竟夷戮。广陵散,宣诛凌,景诛俭,文诛诞。广陵散,晋室昌,魏室亡。
敬翔出身道士,道教中有五方鬼帝。东方鬼帝郁垒、神荼,南方鬼帝杜子仁,西方鬼帝赵文种、王真人,北方治张衡、扬云,中央鬼帝周乞、嵇康。敬翔用《广陵散》召来嵇康,嵇康因为是鬼帝,能带来鬼兵鬼将。
面对敬翔的阵势,听到《广陵散》的琴声。那琴声:琴声萧萧,声如利刀。音似箭,山能穿;曲似刀,能斩妖;意似电,敌成烟。勾天雷,引地火,千军万马炸成河。
孙儒真的胆怯、胆寒、胆囊发炎。真个是:
琴声凄烈琴声伤,断人肝胆断人肠。
阴风阵阵阴魂来,疑坠冰窟透骨凉。
军号声声,人声沸沸。风声呼呼,战鼓雷雷。
刀光闪闪,旌旗猎猎。琴声尖尖,凄凄冽冽。
奇怪的是,敬翔的琴声给胙城召来了无数的蚊子和苍蝇。孙儒部队被蚊蝇包围了。
你有这个体会吗?一到夏天啥都好,就怕特多蚊子咬。冷不丁给你咬个包,三五天都不会消。从不怕那七月的鬼,就是害怕苍蝇的腿。只要苍蝇一伸腿,再好的饭菜也难下嘴。一到夏天真是难,白天苍蝇爬满盘,晚上蚊子像组团。白天苍蝇光荣上岗,晚上蚊子闪亮登场。白班夜班分工明,按时按刻不缺勤。个个训练都有素,真正做到了无孔不入。蚊子上岗不戴口罩,苍蝇上岗不戴手套。祈祷天爷劝蚊子去吃素,命令苍蝇足不出户,不然谁能受得住?
面对无穷无尽的蚊蝇,孙儒打仗不怕地裂,不怕山崩,单怕蚊子和苍蝇。听说敬翔是个道士,这会不会是他招来的阴兵?城外旗帜飘飘,城内人心焦焦;城外锣鼓啸啸,城内人身瘙瘙;城外阳兵嚣嚣,城内阴兵号号,这仗还能打吗?
孙儒真正感受到了黑云压城城欲摧,甲光向日金鳞开?四周旌旗看一看,顿时吓出一身汗;四周声音听一听,心惊胆战头发昏?
两天后,孙儒跑了。这正是,南方有个喇嘛,指挥北方的哑巴。叫哑巴把别人打爬下,结果哑巴自己早吓傻,恨不得逃到马里亚纳。
连朱温都感觉莫名其妙,这难道真的是敬翔用《广陵散》招来了鬼兵鬼将,夺魂侵魄?朱温惊讶地问敬翔:“军师,孙儒逃跑,到底是怎么回事?不会是诱敌之计吧?”
敬翔哈哈大笑说:“世上没有遮天树,只有一物降一物。看来将军就是孙儒的克星。”
朱温也哈哈大笑说:“别抬举我,我想知道真实情况,请军师为我解说一二。”
敬翔说:“天机不可泄密。”
朱温开怀大笑说:“军师说的对付秦宗权的秘密武器,莫非就是你的琴。”
敬翔说:“在将军面前,我就没有秘密可言了。弹琴就是弹秦,弹秦宗权,一弹就叫。这曲《广陵散》本就一首杀伐之曲,秦宗权的叫绝对不是欢叫,还是痛叫,是哭叫,是绝望的叫!不逃才怪。”
朱温说:“军师,您一定是神仙,如果把神仙编号,你是神仙一号。孙儒这个机灵鬼,今天却喝了军师的洗脚水。”
弹琴就能打秦,杀猪是不是杀朱?
其实,孙儒本就是时溥感化军中的大将,因为打黄巢才归入蔡州军,不是蔡州军的嫡系。如今,孙儒已是蔡州军中最具实力的人物,秦宗权把他防贼似的防着。孙儒早有异心,只想保存自己的实力。给你秦宗权卖命,一出去就是几个月,每次回来,家里的狗狗都对我狂叫。有一次回去,狗对我叫,我拿着棍子把狗狗打得它怀疑狗生。下一次回家,狗狗不但不对我叫了,而屁颠屁颠地跑去把我的拖鞋叨了过来。这件事告诉孙儒,只要反抗,狗都怕我。
听到敬翔的琴声,孙儒心里猫抓一样难受。又见梁军旗帜,那可是九十老太太打哈欠——一望无涯(牙)。人山人海,杀气腾腾,哪敢送死。
朱温放声大笑说:“军师高明!”
虚张声势能打胜仗,这种打法有点浪。练兵就练锣和鼓,以为天天闹洞房。知己知彼四两拔千斤,英雄计谋声音驱虎豹。
别高兴太早,孙儒跑了,秦宗权会甘心吗?
请待下回分解。
读书三件事:阅读,收藏,加打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