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进衙门，宋廷生立马像是见到了老朋友一样，指着宁天辰就开始大喊。
“侍郎大人，侍郎大人您来了啊？侍郎大人我们没罪，我们宋家没罪啊！”
相比于他的语无伦次，旁边的老头就要冷静许多了，甚至连眼皮都没往上抬一下。
“看清楚了再喊，堂上的可是兵部尚书宁大人，可不是你嘴里的什么侍郎！”牢头冷声说道。
“尚书？”宋廷生眉头一紧，眼中露出了恐惧的神色，灰溜溜把脑袋锤了下去。
这时旁边的宋老头突然冷笑了起来：“哈哈哈哈，兵部尚书大人亲审，这是真把我们宋家当成是反贼了吗？既然如此，那就把我们宋家抄家灭族吧！我看天下人会怎么说这件事！”
老头眼里现在发生的一切都不过是欲加之罪，结局早已注定，他也懒得再做什么辩驳。
不过他心里很清楚，会有人替宋家出头，也会有人因此而气势。
特别是在这即将和倭国全面开战的节点，牵一发则动全身。
“老先生怕是有些误会的地方了，我可没有说要把你们宋家抄家灭族，这一次把你们请来，也不过是调查罢了！”
“调查？调查什么？难道不是欲加之罪？到头来大不了就是杀头呗！喝不干脆一点，让老夫早点上那黄泉路！”
宋老头倒是中气十足，声音可比宋廷生高亢了不少。
正是他这一份气度，宁天辰也要高看他一眼。
“老先生悍不畏死，的确可歌可泣。只是现在还没到这个时候，我让你们来这里，的确只是为了调查！”
“宋廷生和那李大密谋之事，老先生可知道啊？”
宋老头眉头一紧：“什么李大？”
旁边的宋廷生连忙将脑袋缩了回去，不敢跟转过脸来的宋老头对视。
宁天辰见状笑着说道：“倭国奸细，大战开始前被派到京城扰乱视听，锦衣卫一直严密监视着他。他到了京城之后便是跟宋廷生取得了联系，两人四处散播谣言，纠结民众逼宫，数千人聚集在宫外！”
“老先生，你说你们宋家子孙和倭国奸细合作，纠结了数千人逼宫，陛下心里会怎么想？”
“让你们调查，已经很给你们宋家面子了。此事若上纲上线，你宋家一个也活不了！”
……
宁天辰话音一落，宋老头双目圆瞪，转身一脚便踹在了那宋廷生的身上。
“你这畜生，你，你，你竟敢和那倭国奸细为伍！”
这一脚正好踹在宋廷生脸上，嘴里的牙不知道断了几颗，宋廷生一边吐着血一边哭喊着：“爷爷，我，我，我不知道那李大是倭国的奸细，我，我，我是被他蒙蔽了啊！”
随着宋廷生话音落下，宁天辰立马接过话题。
“对咯，我们让你们宋氏一族来京，为的就是调查你们是否知道真的不知道李大是倭国的奸细。”
“老先生，现在搞明白了事情的缘由，你还想死吗？或者说，你还想我们真的对宋家抄家灭族吗？”
宋老头脸色肉眼可见的黑了下来。
这件事从未有人说过，甚至说连那秦安邦也不知道。
不然宋老头绝对不敢有这样的自信。
“我，我，我们并不知晓此事！”宋老头声音已然有些颤抖。
宁天辰面露微笑：“你们知晓不知晓，这不由你们说了算，由我们调查核准之后，才能证明你们是否清白。”
“老先生现在是否愿意配合我们调查呢？”
宋老头那表情就像是吃了屎一样的难受。
现在他根本就没得选。
就算不愿意配合调查，他也不敢开口说出来。
一旦兵部真的派兵对宋家抄家灭族，那就坐实了他们跟倭国勾结的罪名。
如此正当的罪名，就算有人要替他们申冤鸣不平，也无从下手，更无从开口。
最为关键的是，之前跟着宋廷生一起在宫外聚集的每一个人，他们都可以作为证人证明此事的真假。
如果真的上纲上线，宋氏可就真的亡了。
咬紧了牙关，宋老头看向宁天辰。
“我们愿意配合调查，但是，但是，但是我想知道你的目的到底是什么？到底想要我们宋氏一族怎么样？”
宋老头也不是傻子，他知道那些什么所谓的罪名都是虚的。
朝廷想要收拾他们的话，早就以通敌的罪名全部处置了他们。
之所以到现在还没有解决掉他们，那就是留他们的命还有作用。
这宋老头子是个聪明人，面对聪明人宁天辰也不想说胡话。
“陛下早已有了让教育免费的想法，所以想问问宋老先生这个提议如何？”
此话一出，宋老头子脸色比刚才知道李大还要更加的难看。
“教育免费？天下人都可读书？那这书可就不值钱了！”
“若是所有人都能考取功名，那这世道岂不是就乱了？”
作为既得利益者，宋老头子毫无疑问的选择了对他最有利的言语。
这些话肯定是他发自内心的。
如果所有人都能读书，那对于他的地位来说，就会受到很大的挑战。
毕竟现在大部分读书人想要读书，那还得看他们宋氏一族的脸色。
就像是皇帝的权力一样，他们掌握着让别人读书的权力。
很多时候书本的意义都由他们来创造，编纂着都是他们的人，所以他们才可以控制舆论走向。
如果谁都可以读书的话，他们的话语权就会开始降低，学阀门阀这种现象也会渐渐消散不见。
尽管这些都不是什么好词，可全都是属于宋氏一族的利益。
眼神一凝，宋老头看向宁天辰：“你知道我绝对不会同意你还问我，你，你，你是想做什么？”
宁天辰微微点头：“我就是知道你不会同意才问你，所以我给你两个选择，你想不想听一下？”
一听到有选择，宋老头的心里纠结了起来。
攥紧拳头，宋老头咬着牙点头说：“行，你说说你给我的选择！”
他是不是真心的，其实看他的表情就能明白。
宁天辰摊了摊手说：“我看你应该不太想听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