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够了吗？”
直到宁天辰那冰冷的声音传来，书生周林的目光才稍有一些收敛。
转过脸看向宁天辰，书生周林的眼神明显要比看向华令宜的时候冰冷的多。
“我看你的样子，应该也是个读书人吧？你有没有学过匹夫无罪怀璧其罪这句话？”
匹夫无罪怀璧其罪？宁天辰没忍住笑了起来。
端起茶水喝了一口气，压下嘴角的笑容。
“你穿着打扮也像个读书人，难道先生没教过你君子不夺人所好？”
听宁天辰这么说，那书生周林倒也是不恼怒，反倒是继续笑着说。
“这两句话并非同一前提，匹夫无罪怀璧其罪是被动的情况下，君子不夺人所好，是主动的情况下。”
“那这二者之间，有什么区别么？”
“区别就是，一个你有的选，一个你没得选。”
宁天辰还真没听说过什么情况是自己不能选的。
宁天辰假意思考，摩挲起了下巴。
旁边的陆玄民那两条眉毛都快要搅在一起了，仿佛是在说这哪儿来的弱智，什么屁都敢放。
看样子宁天辰还想跟这个弱智继续玩玩，陆玄民也只能忍住不开口。
他虽然不开口，但慕星这时已经开好房走了回来。
见那让人讨厌的书生就坐在宁天辰的对面，二话不说便拔剑冲过来架在了书生周林的脖子上。
要说那周林也不是个普通人。
长剑架在脖子上，不仅丝毫不慌，反倒露出了笑容。
“姑娘，你要是敢伤我，你们几个都别想跑，可想好了后果！”
就在那书生周林话音落下的同时，刚才进来的十几个人齐刷刷站起身来，那些人腰间都携带着佩刀或者佩剑，看来都是练家子。
这地方空间较为狭小，而且还有不少客人也在，宁天辰担心误伤了别人，而且也不想暴露身份，于是给慕星眼神示意了一下，慕星收到眼神连忙便收回长剑。
“看来姑娘还是听得懂人话的，不像某位！”
周林还以为是他威胁的话起到了作用，得意的笑了起来。
压根没想到是对面的人不希望暴露身份，所以留了他一条狗命。
“既然你们已经已经明白了我的来意，那我也就告诉你们一下我来的目的。”
“这位姑娘我是必须要带走的，你只需要给一个价钱，然后在这张卖身契上签下你的名字，这些钱就是你的了！”
足有拳头那么大的荷包推到了宁天辰面前，荷包装的鼓鼓囊囊，从体积来看，至少有一百两银子。
按照现在的货币购买力，这一百两银子的确是一笔巨款。
而且这一百两银子，也成功吸引了宁天辰的注意力。
“我很好奇，你到底有多少银子，一百两可不足以我把老婆卖给你！”
一听要卖老婆，华令宜那小脸刷一下就白了。
“卖老婆？卖什么地方去啊？”
“这人应该是刚才那十里街的，应该是想把你买过去做花魁！”宁天辰笑着解释说。
华令宜没意识到宁天辰是在开玩笑，还傻傻的问。
“花魁到底是什么啊？做花魁有什么用呢？”
这时树上周林突然来了精神，得意的笑着说道。
“做花魁可是不少姑娘做梦都想的。只要成为的花魁，身份阶级就会发生变化。若是有什么达官贵人能将你看上，那你便能飞黄腾达，若是还能送入宫中的话，那你后半生便能衣食无忧！”
飞黄腾达衣食无忧，在这颠沛流离的时代，的确对大部分女孩来说都有着难以抗拒的吸引力。
听到这里，华令宜突然意识到花魁是什么了。
因为接手秀女坊的时候，曾听说过有两个通过筛选女孩会送来，按照书生周林的说法，那两个女孩必然就是花魁。
而且她记得很清楚，她拒绝了那两个女孩，因为她们是烟花柳巷挑选的。
难不成这所谓的花魁，就是烟花柳巷挑选出的妓女？
华令宜原本充满疑惑的眼神，在这时被冰冷所覆盖。
这突然间改变的气质，看得那书生周林一时间愣了神。
此刻的华令宜比之刚才更像是仙子，更有那种与世俗不相干的气质。
只是他没意识到，这已经是他生命中的最后一眼。
“你今天卖也得卖，不卖也得卖，明白了吗？”书生周林看向宁天辰，给予了最后的警告。
宁天辰微微一笑，顺势牵住了华令宜的手。
“我就算想卖，你敢买吗？”
此话一出，书生周林猛然间站起身来。
“动手。”
不过在那十几个人冲过来之前，咣当一声，有什么东西掉在了桌子上。
书生周林下意识转过脸看去。
“锦，锦，锦，锦衣卫令牌？”
双眼瞪大如铜铃，书生周林连忙抬起手让他带来的那些手下别过来。
豆子大的汗水不断从他额头渗出，惨白的嘴唇也一个劲的哆嗦着。
颤颤巍巍捧起令牌，确定了是锦衣卫千户令牌后，书生周林猛然跪在地上。
“草民不知是锦衣卫大人，还请，还请，还请大人恕罪，大人恕罪，大人恕罪啊……”
每喊一声恕罪，书生周林脑袋就往地上嗑一下，锦衣卫给他的恐惧跃然纸上。
宁天辰挠了挠脑袋。
“我咋掏的锦衣卫令牌？”
宁天辰本想掏东厂的令牌，没想到掏成了锦衣卫。
不过看那书生周林的表现，锦衣卫给他带来的恐惧应该和东厂相差不多，宁天辰也懒得再去计较。
“刚才你不是跟我说卖也得卖，不卖也得卖吗？跟我说一下，是谁给你的底气？”
来到书生周林身边蹲下，宁天辰很想知道他幕后老板是谁，能让他这么有勇气在京城地界强买强卖人口。
“大人，小的只是看上了您的妻子，是小子色欲熏心，没有谁指使！”
似乎早就已经练过了被审问时的言语，这书生周林一口咬定就跟别人没关系。
这人想必也是个老油条，不知道被住进去过多少次。
宁天辰也懒得跟他废话，果断告诉慕星。
“你看着处理一下，一会能给个教训就给个教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