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 血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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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跟我来,雷洛斯没有理会福迪亚疑惑的眼神,径直走向“沉睡巨人”酒馆的后门。莉莉娅则紧随其后,她饶有兴趣地打量着雷洛斯,想知道这个神秘的男人葫芦里卖的什么药。

寒风夹杂着雪花,像无数细小的刀刃,刺痛着雷洛斯的脸庞。他紧了紧身上单薄的亚麻布衣,将妹妹的吊坠塞进了衣领里。

福迪亚裹紧了身上破旧的熊皮大衣,疑惑地问道:“你到底想带我去哪里?”

“去一个能让你重拾荣耀的地方。”雷洛斯没有回头。

他带着福迪亚和莉莉娅来到溪木镇外的一片树林里。这里有一座废弃的神庙,据说曾经是古代诺德人祭祀“图腾”的地方。但随着时间的推移,神庙逐渐荒废,如今只剩下断壁残垣,在风雪中显得格外萧瑟。

“这里……能让我重拾荣耀?”福迪亚环顾着周围的环境,眼中充满了不解。“这里什么都没有。”

“不,这里有你需要的一切。”雷洛斯意味深长地说道。他走向神庙中央,那里的石制祭坛表面雕刻着一些奇怪的符号,已被岁月磨损得难以辨认。

他将妹妹的吊坠放在祭坛上,闭上了眼睛,深深地吸了一口气。他能感觉到,吊坠中蕴含的能量微微震动,与周围的空气产生了某种神秘的共鸣。

雷洛斯开始吟唱起一段古老的咒语。那咒语不是他所熟悉的任何一种语言,却让他体内的力量开始涌动,仿佛一头巨龙正在苏醒。

他的目光如寒冰般冷冽,蕴含着一种难以忽视的危险气息。

他张开双臂,仰天长啸。

“Fus!Ro!Dah!”

三个简短的音节从雷洛斯的口中吐出,如同惊雷般在山谷中回荡,惊起一群栖息在树林中的乌鸦,扑棱棱地飞向了灰蒙蒙的天空。

这是龙语,上古巨龙的语言,也是蕴含着强大力量的咒语。

雷洛斯并不知道自己是如何会吟唱这段咒语的。他从未学过龙语,甚至从未听说过。但他却能感觉到,这咒语仿佛刻在他的灵魂深处,只要他想,就能随时将它念出来。

随着咒语的吟唱,雷洛斯的身体开始发生变化。他感到一股强大的力量在体内翻涌,血液如同沸腾,肌肉在剧烈膨胀,皮肤变得通红,甚至冒出了丝丝白烟。

他喉咙里发出一声低吼,声音嘶哑而可怖,仿佛来自地狱的野兽。

莉莉娅惊恐地看着雷洛斯,她从未见过如此可怕的景象。她想要后退,却仿佛被钉在了原地,无法动弹。她的脑海里一片空白,只能本能地颤抖着,发出一声声惊呼。

而福迪亚,这个曾经身经百战的战士,则表现得更加镇定。他瞪大了眼睛,紧紧地盯着雷洛斯,仿佛在他身上看到了什么不可思议的东西。

“龙裔……”福迪亚的声音颤抖着,他缓缓地跪在了地上,眼中充满了敬畏。“我终于看到了真正的龙裔!”

雷洛斯的吼声越来越大,也越来越可怖。整个山谷都在颤抖,仿佛要被这吼声撕裂。他的身体散发出一种炽热的能量,周围的空气都开始扭曲。

他感觉自己的身体已达到极限,再无法控制体内的力量。

“啊——”

他发出了一声撕心裂肺的怒吼,一道肉眼可见的冲击波以他为中心向四周扩散开来。那冲击波所过之处,树木被拦腰折断,岩石被震成粉末,就连地面都出现了一道道裂缝。

冲击波过后,整个树林陷入了一片死寂。

雷洛斯无力地瘫倒在地上,身体已恢复正常,却仍感到全身酸痛,像是被千斤重锤敲打过一般。他大口喘息着,贪婪地呼吸着新鲜空气,试图平复狂跳的心脏。

他缓缓地站起来,环顾着周围的景象,为自己的力量感到震惊。他从未想过,自己居然拥有如此可怕的力量。

莉莉娅也从震惊中回过神来,她呆呆地看着雷洛斯,目光中满是敬畏和恐惧。她知道,这个男人不再是她可以轻易掌控的玩物。

雷洛斯紧握着吊坠,仿佛在和它达成某种无声的契约,那神秘的力量在他的手心里微微颤动。

“你……你到底是什么怪物?”莉莉娅的声音颤抖,仿佛见到了什么不可名状的恐怖。

“我不是怪物,”雷洛斯的声音嘶哑,却透出一股威严,“我是……”他突然停住,不知道该如何解释,因为他自己也还没弄清楚发生了什么。

“你是龙裔,拥有龙之血脉的上古英雄。”福迪亚的声音突然响起,他恭敬地跪在雷洛斯面前,像是一个虔诚的信徒在膜拜神灵。

“我从那些古老的传说中听说过,龙裔可以使用龙语,拥有毁天灭地的力量,是这个世界的救世主!”福迪亚眼中充满了狂热,仿佛看到了希望的曙光。

雷洛斯皱起眉头,他并不想成为什么救世主,他只想站到这个世界的顶端,去看看他们究竟为何如此残忍。

“够了。”他打断了福迪亚的话,“我不知道什么是龙裔,我也不关心。”

他走到祭坛前,拿起了妹妹的吊坠。那吊坠依然冰冷,却仿佛在回应他的力量。

雷洛斯目光如炬,心中燃起了一股不屈的决心,他要变得足够强大,足以保护自己珍视的一切。

“走吧,”他对莉莉娅和福迪亚说道,“我们该继续赶路了。”

莉莉娅默默地站起身,跟在雷洛斯的身后。她已经明白,这个男人不再是她可以掌控的了。但同时,她的内心也产生了一种莫名的期待。她想知道,这个拥有“龙吼”力量的男人,最终会走向何方。

……

福迪亚则恭敬地走在最后,他的心中充满了敬畏和激动。他仿佛看到了重回战友团的希望,也仿佛看到了天际省的未来。

溪木镇坐落在白漫领西南方的山谷中,背靠着茂密的森林,面向平静的白河,风景秀丽,气候宜人。但即使是在这看似宁静的小镇里,也无法躲避战争的阴影。帝国和风暴斗篷的军队在附近的道路上来回巡逻,空气中弥漫着一股紧张的气氛。

“这里就是战友团的总部?”莉莉娅站在约鲁瓦斯克的门前,抬头望着这座古老的建筑,眼中满是好奇。约鲁瓦斯克是一座巨大而雄伟的建筑,由粗糙的石块建造而成,墙上布满了战斗的痕迹,仿佛在诉说着战友团的悠久历史和辉煌战绩。

“据说这座建筑比溪木镇还要古老。”福迪亚解释道,眼神流露出一丝怀念。他曾在这里度过了人生中最辉煌的岁月。

“没错,”雷洛斯点点头,“我听说过战友团的故事,他们是天际最古老,也是最强大的战士组织。”

“可是……他们的首领不是那个科拉克·白鬃吗?我听说他脾气暴躁,不是好惹的。”莉莉娅皱起眉头,她的盗贼直觉告诉她,这个科拉克不容易对付。

“不用担心,莉莉娅,”雷洛斯说道,他的眼神忽然冷冽如霜,“我会让他答应的。”

他们三人走进了约鲁瓦斯克的大厅,里面弥漫着浓重的麦酒味和汗臭味。几个身穿兽皮铠甲的战士围坐在桌子旁,喝酒,聊天,玩掷骰子的游戏。

“这里真是吵闹。”莉莉娅厌恶地捂住了鼻子。

“闭嘴,莉莉娅。”雷洛斯冷冷地说道。他的目光扫过那些战士,最终锁定在一个坐在角落里的男人身上。那男人身材魁梧,黑色长发如瀑布般垂下,胡须编成两条辫子垂在胸前。他穿着一件做工精良的钢甲,腰间别着一把巨斧,即使坐着,也像一座小山般,散发出一种强劲的气势。

雷洛斯知道,这个人就是科拉克·白鬃。

“科拉克·白鬃大人,我想加入战友团。”雷洛斯径直走向科拉克,开门见山地说道。他的语气沉稳,不卑不亢,丝毫没有因为对方的气势而胆怯。这是他在杀死男爵之后才拥有的气质,一种无畏无惧,视死亡如无物的冰冷。

大厅里的其他战士们都停下了手中的动作,好奇地望向雷洛斯。他们也被这个年轻人的胆量所震惊,敢直接向科拉克挑战权威的人可不多见。

科拉克缓缓睁开了眼睛,他的目光如鹰隼般锐利,仿佛能看透人心。他上下打量着雷洛斯,用低沉而沙哑的声音问道:“小子,你是谁?凭什么想加入战友团?”

“我叫雷洛斯,来自白漫领的艾尔德里奇村。”雷洛斯不卑不亢地回答道。他并没有隐瞒自己的身份,他知道,对于像科拉克这样的强者,撒谎是没有意义的。

“至于我凭什么想加入战友团……”雷洛斯顿了顿,手指不自觉地划过腰间的匕首,那是他杀死男爵艾瑞克的武器,也是他复仇的象征。“我需要力量,我要成为真正的战士。”

“力量?”科拉克冷哼一声,“小子,你以为力量是什么?你以为力量是用来复仇的吗?”

“不,”雷洛斯摇摇头,“我已经明白了,力量并非为了复仇。”他抬起头,目光坚定地望着科拉克,“力量,是用来掌控命运的。”

他的这番话让科拉克愣住了。科拉克在这年轻人的眼中看到了超越年龄的成熟与坚定,也看到了一股令他心惊的野心。

“你想掌控自己的命运?”科拉克来了一点兴趣。

“是的。”雷洛斯的回答斩钉截铁。

科拉克沉默片刻,他站起身,走到雷洛斯面前,目光锐利地审视着他。

“小子,你知道战友团的信条是什么吗?”他问道。

“荣誉,勇气,忠诚。”雷洛斯回答,这三个词在天际的每个角落都广为流传,每个孩子都能背诵出来。

“那你知道,真正的战士应该如何使用他们的力量吗?”科拉克继续问道,语气变得严厉。

雷洛斯沉默了。他不知道该如何回答。他只知道,他渴望力量,但他不确定力量究竟应该用来做什么。

“力量不是用来杀戮的,也不是用来满足个人私欲的,”科拉克说道,“真正的战士,应该用他们的力量保护弱小,维护正义,守护这片土地的和平。”

“你认为你能做到这些吗?”科拉克逼视着雷洛斯的双眼。

雷洛斯避开了科拉克的目光,他不敢肯定地回答。他的心中还燃烧着对男爵艾瑞克的仇恨,那仇恨如毒蛇般缠绕在他心头,让他无法呼吸,也让他迷失了方向。

“我不知道。”他低声说道。

“那你不配加入战友团!”科拉克的声音如同炸雷般,震得整个大厅都嗡嗡作响。他转身走回座位,不再理会雷洛斯。

“等等!”福迪亚突然站了出来,他走到科拉克面前,跪倒在地,“科拉克大人,请给雷洛斯一个机会!我相信他!”

“你相信他?”科拉克冷笑,“福迪亚,你已经被战友团驱逐了,你没有资格替他说话。”

“我知道,”福迪亚低下头,“但我曾是战友团的一员,我知道什么样的人才配成为一名真正的战士。”他抬头看着科拉克,眼中充满了真诚,“雷洛斯虽然年轻,但他的心中充满了正义,他的力量足以守护这片土地,请您再考虑一下。”

科拉克看着长跪不起的福迪亚,终于微微动容。福迪亚曾是战友团最优秀的战士之一,他也曾像雷洛斯一样,充满了激情和理想。但福迪亚犯了错误,被战友团驱逐,成为了一个失去了荣誉和目标的流浪汉。

他不忍心看到另一个年轻人重蹈福迪亚的覆辙。

“好吧,”科拉克长叹一声,“我可以给雷洛斯一个机会。”他转身对雷洛斯说道:“小子,你想证明自己?好,我就给你一个机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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