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侯局，您——”
林华华才试探着问了一句，结果就听见侯亮平放肆的笑声。
“侯局，您没事吧？”
这下周正也被吓了一跳，甚至已经和另外的人交换了眼神，准备随时控制侯亮平。
可下一刻，侯亮平却是又恢复到神采奕奕地模样。
侯亮平看着几人讶然的表情，有些感慨地开口。
“这个陈言的能量，你们也都瞧见了吧？你们觉得，如果他清清白白，为什么要做这些？即便他曾经供职了特殊部门，可也不至于得到这么多钱吧？
所以我坚信，咱们的调查并没有什么问题，只要顶住压力，继续挖掘，肯定能找到线索！”
众人闻言，又是面面相觑。
林华华忍不住问：“侯局，可咱们现在什么线索都没有，怎么查下去啊？”
“现在恐怕不是怎么查下去的问题！现在是咱们还没合法的手续，如果继续扣押陈言，短时间或许还可以敷衍过去，可时间久了，终归要被人发现。
到时候咱们还没证据，要怎么收场？”
陆亦可没等侯亮平回答，已经先一步提出了自己的担心。
众人虽然嘴上不说，可心里的想法也都差不太多。
此刻所有目光聚焦在侯亮平的身上，让侯亮平也倍感压力。
不过同时，侯亮平却也有些兴奋。
这么大的保密工程，足以说明陈言的身份不简单，又或者，是他背后的人，势力强大到一个可怕的地步。
试想一下，自己刚刚都有些发憷，那么别人，即便有所发现，哪里又敢继续调查？
可就是这样的背景，却还要做出如此繁琐的布局，这反而更加证明了，参与这件案子的人，身份极高，而且十分担心自己会暴露出来。
顺着这个思路，侯亮平仿佛已经看到自己金灿灿的前途，看到了自己岳父钟正国对自己另眼相看，甚至自愧不如。
他目光环视在场众人，忽然激动地回答。
“有压力就不办案了？没证据就不查了？你们别忘了，咱们是国家最重要的防线，是组织的第一道防线，同时也是干部道德的警钟！
你们要是害怕，要是畏首畏尾，现在就可以打报告辞职或者调离，我立刻签字！
你们想想看，他这么一个独居老人，身份来历隐秘、资产来路不明，还有那么高的保护权限，这还不能说明问题吗？
动动你们的脑子，能让一个省份，某一个系统的主管领导都无权查看信息，那他背后的人，该有多大的权势和地位？
咱们如果能把这条利益链挖出来，这得是多大的案子？别说是震惊全国，就是全球反腐史上，都得有咱们的一笔！
到时候咱们可就是国家的功臣，说不定连大领导都得亲自接见咱们！”
林华华和周正毕竟还是年轻，被侯亮平这一番话，瞬间点燃了激情。
而陆亦可，虽然心里依旧存疑，甚至觉得不踏实，可被侯亮平这么一说，她也没了反驳了理由。
毕竟眼下随意有很多问题，可也没法否认，陈言的身上的确有太多的不合理性。
特别是听了侯亮平，关于陈言的分析，陆亦可心里更加担心，因为自己的瞻前顾后，而让一个巨贪逃脱了法律的制裁。
犹豫片刻，陆亦可问：“那你下一步，打算怎么办？想法子申请更高的权限？”
侯亮平摇头，脸上带着一丝无奈。
“沙书记是不会帮忙的，而且再往上的话，很难说对方有没有被收买，万一打草惊蛇，反而是个麻烦。”
听到侯亮平的话，陆亦可还没开口，林华华就又忍不住追问。
“可这样一来，咱们岂不是就没办法了吗？”
侯亮平看了一眼林华华，心中也是一阵无奈。
他此刻内心里，已经断定，沙瑞金肯定是知道一些什么，所以才故意暗示自己，不要继续查下去。
所以即便是对沙瑞金，自己也得尽可能的保密。
而正如之前所说，上级单位中，不知道还有谁被收买，所以他能信任的，其实也就只有自己的岳父钟正国。
其实以钟正国的等级和能量，想要开启权限进行调查，应该不会太难。
可问题是，自己之所以掺和进来，不就是为了不依靠岳父，自己将这桩案子告破吗？
所以，最终权衡后，他自然不会去找钟正国。
只是这些底层逻辑，他终归不能说破，所以此刻，也就只能是思前想后了许久，才勉强给出一个回答。
“目前的情况已经很明朗了，对方也怕陈言出事，所以对于陈言被抓的事，要尽可能的保密。
另外嘛，咱们目前能用的手段其实也就只有一个，那就是利用陈言打开突破口。
回去以后，咱们轮番对陈言进行审讯，务必在最短的时间内，找到他的破绽，拿到口供。”
听到侯亮平的话，林华华哀嚎着提醒。
“可是侯局，那个陈言比我都像审讯人员，他那个心理素质，很难击垮啊！我现在都有点怕和他对视，还有沟通了。”
侯亮平见状，也明白，陈言的确有过人之处，否则自己又怎会被影响到，险些失态？
不过毕竟当着自己的部下，他也只能再度打起鸡血。
“通往胜利的路上，哪有不艰难的？这些问题，尽可能的克服，等解决了之后，你就会发现，这其实真的不算什么！
而且你想想，只要能让他开口，你以后得有怎样的前途？你们全家都要以你为荣啊！”
林华华眉头紧锁，她本来也不是什么急功近利的人，但此刻被侯亮平这么一说，也不好再说别的。
看出她的心思，侯亮平索性退了一步。
“这样吧，回去之后，咱们四个轮流组队，你和周正进去，就让周正说，你负责记录。这种可以了吧？”
陆亦可见侯亮平已经自顾自地进行了安排，心里虽说不满，可也不好再这时候去打击对方，影响士气。
……
片刻后，反贪局审讯室。
陈言瞧着去而复返的侯亮平，脸上带着一种玩味的表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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