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晨三点零四分,林夏在电梯里发现了一件怪事。
她明明按的是五楼按钮,可电梯却在四楼停了下来。这栋建于1994年的老式公寓根本没有四楼——开发商因为忌讳四与死的谐音,楼层编号从三楼直接跳到了五楼,连按钮上的4都被硬生生抠掉了。
叮——
生锈的金属门缓缓打开,外面是条陌生的走廊。暗红色墙纸大面积剥落,露出后面发霉的水泥墙,墙面上用黑色马克笔写满了密密麻麻的救救我。走廊尽头有扇墨绿色的铁门,门牌号404的金属数字歪斜地挂着,其中一个4倒置成了诡异的h形。
林夏死死按住关门键,可电梯纹丝不动。更糟的是,她闻到了一股熟悉的香水味——柑橘与白麝香的混合,和她上周失踪的闺蜜苏雯用的那款一模一样。
有人吗?她的声音在走廊里产生古怪的回音,最后一个吗字突然变成了苏雯的声调。
铁门后面传来指甲刮擦金属的声响。林夏倒退着贴到电梯角落,突然发现楼层按钮旁多出了一张便签纸,上面是她自己的笔迹:不要相信4:04的时间显示。
手机在这时震动起来。锁屏上显示23个未接来电,全部来自苏雯,最新一条短信内容让她的血液瞬间冻结:
我就在你背后。
林夏猛地转身,电梯镜面反射出她惨白的脸,以及——镜中影像背后,那个穿着白色睡裙、脖颈呈现不正常弯折角度的苏雯。镜中的苏雯缓缓抬起手,指了指林夏的口袋。
颤抖的手指摸到一张对折的超市小票。展开后是张泛黄的收据,日期显示是1994年4月4日,购买物品栏印着:骨灰盒×1,寿衣×1,钢钉×12。
电梯突然剧烈震动,顶灯频闪间,林夏看见镜中的苏雯嘴巴一开一合。没有声音,但通过口型能辨认出三个字:
看脚下。
低头瞬间,林夏的尖叫声卡在了喉咙里。电梯地板不知何时变成了透明玻璃,下面层层叠叠堆满了穿白色睡裙的女性尸体,每具尸体的右手腕上都系着和苏雯同款的银色铃铛手链。最上面那具尸体突然睁开眼睛,腐烂的手指正缓缓屈起,敲击着玻璃地板。
咚。
咚。
咚。
与林夏此刻疯狂的心跳完全同步。
咚——
第四声敲击响起时,电梯顶灯突然炸裂。林夏在黑暗中感到有冰冷的手指缠上她的脚踝,腐臭味混合着柑橘香水的气息喷在她后颈。她拼命拍打紧急呼叫按钮,却摸到按钮下方刻着几道凹凸的痕迹——是四个歪斜的数字:1994。
叮——
电梯门突然在五楼打开。林夏踉跄着冲出去,回头时看见电梯地板上留着几个湿漉漉的脚印,正以肉眼可见的速度蒸发。她的房门虚掩着,门缝里渗出暗黄色的灯光——她清楚地记得自己出门时关了所有灯。
推开门,客厅茶几上摆着杯冒着热气的红茶。林夏浑身发抖,这是苏雯最喜欢的喝法——两片柠檬加一勺蜂蜜。电视机屏幕映出她扭曲的倒影,右上角电子钟显示4:04,秒数正以逆时针方向跳动。
欢迎回家。
浴室传来苏雯的声音。林夏抄起水果刀慢慢靠近,推开门只见浴缸里蓄满了暗红色液体,水面上飘着几缕黑发。镜面上用口红写着:你忘了吗?我们约好要永远在一起的。落款日期是1994年4月4日。
手机突然从口袋里传出铃声。来电显示苏雯,接通后只有持续不断的杂音,偶尔夹杂着钢钉敲击骨头的脆响。挂断后相册自动弹出,显示出一张从未见过的照片:年轻的林夏穿着1994年流行的碎花裙,站在404门前微笑。照片角落的日期显示拍摄于28年前。
这不可能......林夏的太阳穴突突跳动,她今年才24岁。
衣柜门突然自行打开。那件碎花裙就挂在最显眼的位置,裙摆沾着新鲜的血迹。更可怕的是,衣柜内侧贴满了泛黄的报纸剪报,头条新闻标题触目惊心:《1994年公寓离奇命案:四名少女集体失踪,现场仅余十二枚钢钉》。
林夏的视线突然模糊,耳边响起少女们的窃窃私语:
她回来了...
这次一定要让她记住......
钉子的数量不够了......
厨房传来剁肉的声音。林夏握着刀走向声源,发现冰箱门上贴着她从未写过的便签:食材在冷冻柜第三格。打开冷冻柜的瞬间,她看见苏雯的头颅端放在保鲜盒里,脖颈断面插着六根钢钉。头颅突然睁开眼睛,嘴唇蠕动着说:
还差六根。
林夏跌坐在地,后背撞开了储物柜。里面滚出个生锈的铁盒,盒盖自动弹开,露出十二枚沾血的钢钉和一张黑白合照——四个穿白睡裙的少女站在404门前,其中两人长着和苏雯、林夏一模一样的脸。
电视机突然自动开启。雪花屏中浮现出404房间的监控画面:年轻的林夏正用钢钉将三个少女钉在墙上,第四个少女——长相与现在苏雯完全相同的女孩——举着相机在拍照。日期显示:1994年4月4日,04:04。
窗外,第一缕晨光照进来。林夏惊恐地发现自己的右手不知何时握着一把锤子,左手掌心躺着六枚沾血的钢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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