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夏的指尖死死抠住门框,指甲在金属上刮出刺耳的声响。电梯里的少女缓步走来,铃铛声在死寂的走廊里格外清脆。她的皮肤呈现出不正常的青灰色,手腕上被钢钉贯穿的伤口已经发黑,却诡异地没有流血。
你终于记起来了。少女的声音像是从水下传来,带着沉闷的回响,1994年4月4日,你本该是第四个。
林夏的太阳穴突突跳动,又一段记忆碎片扎进脑海——
黑暗的404房间。
三个少女被钉在墙上,鲜血顺着符文流淌。
年轻的林夏举起锤子,对准最后一个女孩的手腕——
却在最后一刻调转方向,将钢钉狠狠刺进了自己的掌心。
我拒绝成为你。
现实中的林夏猛地看向自己的左手,掌心赫然浮现出一个陈年的伤疤,形状与钢钉完全吻合。
电梯里的少女突然加速冲来,腐烂的手指抓向林夏的咽喉。林夏本能地侧身闪避,后背撞上了消防栓。玻璃碎裂声中,她抓起消防斧劈向少女——
斧刃嵌入少女的肩膀,却没有血流出来。只有无数黑色丝线从伤口涌出,缠上斧柄。少女咧开嘴笑了,露出钉满钢钉的牙齿:没用的,我们早已不是活人了。
客厅里传来玻璃碎裂的巨响。林夏回头看去,另一个自己正从阳台爬进来,黑色丝线像触手般撑开她的嘴角,一直撕裂到耳后。它的手里握着那柄染血的锤子,六枚钢钉在掌心排成诡异的六芒星图案。
这次你逃不掉了。它用林夏的声音说道,仪式必须完成。
林夏的视线突然模糊,鼻腔里涌出温热的液体。她抹了把脸,满手都是黑色的黏液。皮肤下的丝线蠕动得更加剧烈,有几根已经刺破锁骨处的皮肤钻了出来。
烧掉骨头只能延缓,不能终止。电梯少女轻声说,除非找到最初的尸体。
她的手指突然插入自己脖颈的伤口,扯出一段缠绕着黑发的脊椎骨。骨头上密密麻麻刻着符文,与地板上的如出一辙。
1994年,第一个死在404房间的不是我们。少女将骨头塞进林夏手中,是那个假装成你母亲的东西。
林夏的呼吸停滞了。
她从未见过自己的母亲。
公寓突然剧烈震动,墙皮大块剥落,露出后面数以百计的钢钉。每根钉子上都挂着一小块碎骨,此刻正发出婴儿啼哭般的声响。另一个林夏已经爬到了走廊尽头,黑色丝线像蛛网般在它身后蔓延。
快走!电梯少女猛地推了林夏一把,去地下室!那具尸体就藏在——
她的声音戛然而止。一根钢钉从她眼眶穿透而出,钉在了身后的墙上。林夏低头看向手中的脊椎骨,发现上面刻着一行小字:
“B13”
林夏攥着那段脊椎骨冲向安全通道,骨头在她掌心发出诡异的温热,仿佛还残留着生命的余温。身后的走廊里,黑色丝线如潮水般涌来,所过之处墙皮剥落,露出后面密密麻麻的婴儿头骨——每个眼窝里都钉着一根钢钉。
地下室的铁门锈迹斑斑,门牌上的B13被人用血迹反复描画过。林夏的肩膀刚碰到门板,整扇门就轰然倒塌,扬起的灰尘中浮现出无数悬浮的黑色丝线,像蛛网般封锁了整个入口。
需要钥匙。
一个冰冷的声音从背后传来。林夏猛地转身,看见电梯少女站在台阶上,她的头颅不自然地歪斜着,那根钢钉还插在眼眶里。
什么钥匙?林夏的声音嘶哑得不成人声。
少女缓缓抬起手,腐烂的指尖点向林夏的胸口:你母亲留给你的。
林夏扯开衣领,锁骨下方不知何时浮现出一个钥匙形状的疤痕。她颤抖着摸向疤痕,皮肤突然裂开,一把青铜钥匙从血肉中掉了出来,上面沾满黑色黏液。
地下室的丝线感应到钥匙的存在,突然剧烈蠕动起来,让出一条狭窄的通道。通道尽头摆着一口婴儿棺,棺盖上刻着与脊椎骨相同的符文。
棺木打开的瞬间,林夏的鼻腔充满腐臭味。里面没有尸体,只有一件沾满血迹的孕妇裙,裙摆上别着个褪色的姓名牌——**林秋月,23岁,404房**。
她不是难产死的。少女的声音突然变成哭嚎,是被选中的第一个祭品!
林夏的视线突然扭曲,一段不属于她的记忆强行涌入——
1993年冬夜,404房间。
年轻的孕妇被按在餐桌上,七个穿白大褂的人围着她。
手术刀划开鼓胀的腹部,取出的却不是婴儿——
而是一团蠕动的黑色丝线。
这就是诅咒的本体。少女的脊椎骨突然在林夏手中碎裂,它寄生在胎儿身上,等着被生下来...
地下室的灯光突然频闪,照亮了墙上密密麻麻的档案袋。每个袋子上都贴着一张孕妇照片,最上面的那张——赫然是林夏的脸。
读书三件事:阅读,收藏,加打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