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章 惹不起的田大人

换源:

  一瞬间的变故,让田野边的小草懊恼不已。

低估了这个五大三粗的汉子,没想到他如此无耻。吒逢变故,这货居然第一时间不顾自己同僚的性命,而是径直逃脱,未能回头探查究竟。

哎,怪自己过于顾念同僚同乡之情,下手太软了。第一时间未施杀手,而是一念之差,仅仅摘掉了两个城役小卒的臂膀。这是第一个失误,让此二人得以喊叫出声,从而惊动了那个无耻小人。

第二个错误,醒得已经惊动了那大汉的瞬间,还是未施杀手,让那个大汉呼叫出了声音。

虽然是堵住了他呼叫的后三个字“有抵抗”,但是还是晚了一步,“来呀”二字已经喊出来,肯定是要惊动其他人了。而他最怕的,是怕惊走了那个其貌不扬的农家小子。

本来以他的身手,即便是那个大汉纵身跳开,也不会让他有机会呼叫出声的,早已伤在自己的拳脚之下了,非死即伤了。

可是,他手太软了。

就这么两个低级的错误,即便是已经制服了这个大汉,田野边的小草也知道,为时已晚,因为他听到了小胡同外面已经传来了稀里哗啦的的脚步声。

原本守在外面的那些人,听到自己老大的呼叫,已经唏哩呼噜的奔了过来,疯狂的叫喊声夹杂着刀枪出鞘,棍棒挥舞的声音,由远及近已经冲到了胡同口,马上就杀进来了。

无奈之下,为了避免没必要的麻烦,田野边的小草不得不亮明了自己的身份,首先震慑住了那个城役府的小头目。

然后低沉的怒喝道:“让所有人退下”。

说完这句话,随即放开了那个无耻的小人,转身背对着胡同口,收好腰牌,垂手而立。

作为慧聆府的一员,从事的都是及其秘密的工作,随时都有可能伪装身份出现在任何场合。

但是一旦身份暴露,就标志着自己的任务结束,不得再继续逗留,必须马上撤离,这是慧聆府办案的大忌第一大原则。

否则不但自己随时都有生命危险,还有可能给自己的同伴和搭档带来极大的危险。

最最最重要的是,由于自己的暴露,会给自己的任务造成致命的危机,这是绝对不允许的。

所以田野边的小草命令那城役的小头目,去屏退那些呼啸而来的同伴,如果不这样,恐怕他今天就得要大开杀戒了,为了保守秘密,从而取了这一干人的性命。

那大汉惊魂未定,像是没听到田野边的小草的命令,犹自傻站在那,左手依旧是塞在嘴里,两腿哆嗦的站也站不稳。

田野边的小草实在是气的牙酸了,抬脚轻轻地踢了那个二货膝盖外侧一脚。

那大汉不由自主的向前踉跄了二步,差点就扑倒在自己那两位倒在地上同伴身上。这才如梦惊醒。知道自己捡回了条性命。

这货也真算得上是机灵,这么多年在街面上摸爬滚打,在府衙里左右逢源,也算是见过些世面的。

好不容易,熬上了几年,当上了个小组长,这聪明的脑袋瓜,今天差点就糊里糊涂的丢在这了。

那还能怠慢呀,立马站起身形,瞬间调整了情绪。

抬眼间,只见自己一帮子手下,已经叫嚣着冲进了胡同。

小组长右手一扬,制止了手下的喧嚣,然后又摆了摆手,示意手下退下,同时狠狠地干咽了下口水。他其实很想大吼一声:“快跑”。可是嗓子眼里像是堵了个核桃,干硬的发不出声音来。

一群手下刚刚冲进胡同,就看见两个同僚倒在地上,脸上痛苦,惊惧的表情,见到自己一干人等的到来,旋即热烈盈眶。不由得一愣。

再看自己的老大,小组长挥手示意,让自己等人退下,一时摸不着头脑,不知道眼前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

小组长现在恨不得能插上翅膀,马上离开这个是非之地,可是自己手下这帮子二货,毫不知趣,还在一步步的向着自己这边走来。

急的他瞪大了眼珠子,拼命向外挥手,想让这帮人退出去。

倒在地上的一位,颤巍巍的从喉咙里发出一声呼救:“救我,”还想把手伸向同伴,寻求帮助,可是无奈,二只胳膊脱臼了,不但抬不起来,而且还钻心的疼痛。

听到那个倒在地上的傻逼喊“救我”,小组长的心瞬间就冰凉了,毫不犹豫的上前就给他二巴掌。

“就你能,就你能是吧,”一边扇着,一边从嗓子里发出公鸭般的声音。

“你们给我闭嘴,老百姓混口饭吃多不容易呀,就你事儿多,这还让不让穷人活了,都给我闭嘴。”

挨打的那位刚刚看到了点获救的希望,无端的挨了两巴掌,惊得呆呆地望着组长,委屈的眼泪围着眼眶直打转,但还是听话的闭上了嘴。

另一位倒在地上的,张着嘴巴,硬生生的把要喊出的话吞进了肚子,噎的他哏喽哏喽的一直打嗝。

小组长终于稳定住了情绪,见稳住了这两个惹祸的二逼,这才抬头对其他手下叫喊道,

“还楞着干什么,都退出去,赶紧去把我大爷的馄饨摊重新支起来,一个个的都愣着干什么,快去。”

说着低头赶紧快步上前,拽着其中一个手下,率先往胡同外跑去。

一帮手下见领头的这么说,也见怪不怪了,知道领头的已经和摊主达成了协议,随即随着领头的鱼贯而出了。

那二位倒在地上的,这回可傻眼了,眼见自己老大带着一帮同僚鱼贯而出,不管他们了,而老大又不让他俩呼救,这可把二位城役难受坏了。

一个较为机灵的小子,眼珠一转,哏喽一声歪倒在地,假装昏死过去,心中默念:菩萨保佑,我主保佑,真主保佑,太上老君保佑,那位卖馄饨的爷,赶紧消失吧。自己是什么也没看见呀。

另一位傻乎乎的,还在眼巴巴的瞧着弃他而去的一帮同僚,任由两行泪水挂在冰冷的脸颊上,那么的无助,那么的绝望。

田野边的小草听得背后渐行渐远的脚步声,出得胡同,这才迅速的甩去身上的白围裙,脱掉身上的粗布长衫,露出里面一套淡蓝色的锦缎长衫。

伸手从怀中摸出一个蓝色的布包,打开一看具是一些女人化妆用的瓶瓶罐罐,和一些不知其名的玩意儿。

田野边的小草熟练地摆弄着这些瓶瓶罐罐,随手在脸上涂抹摆弄了一会。瞬间一回头,刚刚那个胡子邋遢的馄饨大叔,已经摇身一变,变成了个眉清目秀的青年书生。

摘下头上的白色帽子,和刚才的围裙长衫一起卷成一团,扬手扔上了旁边的房顶。

伸手束住头发转眼盘于头顶,迈步间手里已经多了一柄折扇,一位风流潇洒的偏偏书生,潇潇洒洒的走出了胡同。

那位倒在地上泪流满面的城役,刚刚绝望的收回望向胡同口的目光,心惊担颤的回头瞄向身后馄饨摊主刚刚的位置。

突然发现那摊主已经是毫无踪影,马上又左右四下搜寻了一遍,胡同里除了一位衣着考究的偏偏书生,再没有一个人影了。

这才惊魂未定的一骨碌滚到墙根底下,也顾不得双臂的疼痛了,倚着墙根艰难的爬了起来,双脚如车轮般的飞速转动,拼了命的跑出了僻静的胡同。

小组长正指挥着一帮手下在那卸车,:“轻点,轻点,别弄坏了,你大爷,谁他妈把我大爷的馄饨给扔地上了,他妈不想活了吧。哎呦我的馄饨汤,他妈一点都没剩呀。完了完了完了。”

一帮手下懒洋洋的把刚刚装上马车的东西往车下扔,虽说平日里这种装了又卸的活儿,干过不少次,也没什么稀奇的,可这次总觉得有点奇怪。

以往这种事,咱们老大从不动手,哪次不是大家噼里啪啦的把东西往地上一扔了事呀,这回不知道怎么了,老大不但亲自动手卸车,还像是捧着宝贝似的,一件一件的小心翼翼的往车下捧,真是奇了怪了。

“祖宗,轻点,轻点,那小板凳别弄坏了。”小组长大汗淋漓,一边干着活,一边用眼角不经意地偷偷地瞄着胡同口。

只见自己手下飞一般的奔了出来,不禁吓了一哆嗦,连忙一伸手揪住这货的胳膊。

手下疼的啊啊尖叫,这才想起这货的胳膊还没挂上钩儿呢,他连忙松手,颤着声音问道:“哦对不起,对不起,你怎么跑出来的?”。

手下终于回到了队伍当中,心里顿时感到安全了许多,更加汹涌的流着眼泪回答道:“走了走了,不见了,咻的一下就不见了。”

“什么不见了?”小组长胆战心惊的追问道。

“他,就那位,那个活阎王,不见了”手下喘息着,向胡同口努了努嘴,脚底下可没闲着,快步移动到了老大的身后。心有余悸的诺诺道。

老大闻听此言,不敢置信,胡同里除了刚刚走出来一个白面书生,并没有其他人出来呀,那位阎王爷什么时候出来的,自己怎么不知道呀。

奓着胆子走向胡同口,想去探个究竟。可走了半截突然觉得不对劲,心里话:“慧聆府的事,自己还是躲得远点吧,往前瞎凑什么热闹呀,那个胡同自己这辈子都得躲得远远的”。

迅速回转身来,见一地的馄饨摊,已经恢复的七七八八的了,不知如何是好。

可接下来怎么办呀?没得倒上差的指令,自己怎么处理这个馄饨摊呀?心里狐疑着,抬头看看一帮手下,那帮子不明所以的手下,也都在眼巴巴的瞅着他呢。

不愧是在官场混迹了多年的老狐狸了,心里一打转,马上计上心头。

第一,慧聆府田司寇的事,绝对不是小事,自己一干人等切不可大意,否则丢了性命无处喊冤。

第二,未得到上差的指令,自己一干人等绝不敢擅自离开。

第三,这个馄饨摊,也不知道是什么办案工具,自己绝对不敢怠慢。弄丢弄坏了一样,那也是件掉脑袋的事呀。

第四,今天这个场合,看来不是自己这个级别的官人儿能够触及到的,所以还是躲得远远的,别惹祸上身的好。

第五,自己这帮手下,可得管好了,自己好不容易捡回的脑袋,可别让这帮子二货一不留神再给弄丢了。

第六,今天的事情,必须要守口如瓶,透漏不得半点消息出去,自己得好好地收拾收拾这帮子手下,特别是那几个嘴巴又快又贱的货色。

好个狡猾的狐狸,一念至此,立刻拔高了胸脯,高声喊道:“全体列队”。

一帮子手下围着老大,见他脸上一会阴一会阳,一会苦一会悲的,各个面面相觑,不知所以。

突然听到老大喊列队集合,急忙踢里踏拉歪歪扭扭的列队集合,这是一段时间以来少有的严肃场合,各个心存狐疑,不明所以。

小组长把大家集合好,看着歪七扭八的队形,也没心思纠正,继续下命令道:“全体都有,向后转,目标墙根,齐步走,”。

大伙按指令,列队一排,齐齐走到墙根下立定。听候进一步的命令。

可是等了一会,依旧没有听到下一步的指令,就那么傻愣愣的面墙站着。众人纳闷,你看看我我看看你,不知所措。

有两个胆大一点的,试图回头看看,问问老大接下来干什么,可是刚一回头,就被老大狠狠地扇了二巴掌。

“不许回头,站好”

这是老大的命令,不敢违抗,一干人等只得乖乖的站好,不动。

那个胳膊脱臼的手下,疼的歪牙咧嘴,实在是坚持不住了,哀求道:“老大,我这胳膊要废了,快找医生给我接上吧。”

小组长眼睛一瞪:“接什么接,老实待着,谁也不许动”

“啊?我的娘哎,”刚刚才止住的眼泪,又像断了线的珠子般,噗噜噗噜的流了下来,心里不是一般的苦呀。

小组长在边上认真负责的看着一地的馄饨摊,不敢稍有大意。

再看看一溜排在墙根底下的手下,正为自己的正确决定而窃喜时,突然发现自己这只小队里,少了一个人。

这下可把他吓得魂飞魄散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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