邢初平的心中再次涌起一阵迷雾,思绪如脱缰野马般狂奔:“这女人为何要划开我的衣服?该这女子究竟为何要撕扯我的衣裳?莫非是瞧上了我这财阀公子的身份,妄图以此……上演一出母凭子贵的戏码?惨了,多年的谨慎小心,今夜怕是要毁于一旦。”
此刻,月光狡黠地穿窗而入,斑驳地洒在邢初平的床榻上,为他镀上了一层神秘的银纱。借着这抹幽暗而清冷的光亮,,细细端详起眼前的女子,随即又迅速否定了先前的荒诞念头:“此女虽不至倾国倾城,却也丝毫不逊于丁怡君,拥有这等绝色,何须行那鸡鸣狗盗之事?深夜造访,其中必定暗藏阴谋。”
邢初平脑海中闪过丁松的身影,不禁心生不悦:“不是说好布下暗哨吗?怎会让人轻易闯入?难道这女子身怀绝技?是个深藏不露的高手?”然而,眼前的困境不容多想,邢初平深吸一口气,试图推开身上的佳人。恰逢此时,女子一缕青丝滑落,她轻抬玉手,不经意间与邢初平那已睁开的目光相遇。
瞬间,女子眼中闪过一丝慌乱,仿佛被定格在原地,手足无措。而邢初平则在暗中聚力,准备一举将她制服,却发现体内空空如也,力量迟迟未能恢复。两人就这么四目相对,时间仿佛停止了一般。后来,还是邢初平先开口,声音中带着一丝无奈与愠怒:“姑娘,麻烦你先从我身上下来,快要被你压死了!”
女子闻言,先是“啊”了一声,如梦初醒,随即以一个优雅的凌空翻转,轻盈落地,只不过起跳的时候,她还是显得有些慌张,不慎踩中了邢初平的腹部,让邢初平疼的差点晕过去,手上本来握紧的无影剑也因此松了下来,无影剑的维持的力量也因为失去持剑的人而消散,房间内仿佛有个什么小东西“啪嗒”一声掉了下来。
待女子离开后,身上的重压骤减,他才摇摇晃晃地站了起来。重新拾起无影剑,邢初平怒气冲冲地质问道:“姑娘何人?为何深夜潜入我家?”
没想到那女人原本有些怯生生的样子,但见邢初平气势汹汹,不仅没有退缩,反而理直气壮地说:“什么叫潜入你家,分明是你盗取了我清风剑派的宝物,我不过是拿走自己的东西。”
女人的话让邢初平一愣,环顾四周,一切如常,钱袋也在,心中顿生疑惑:“我这怎会有你派之物?”
“我派的镇派之宝‘避毒株’就在那个金吾卫给你的钱袋里,我昨天亲眼看到的。”女子言之凿凿。
邢初平想起自己确实没有检查过那个钱袋,那钱袋是苏见深从长安混混手中夺回,估计这里面有什么误会,但仍试探性地问:“避毒株?”
“正是此物!”女子手心摊开,一枚乒乓球大小的铁珠映入眼帘,其上纹路繁复,在夜色中泛着幽幽蓝光,一看就知道不是普通的凡物。
邢初平望着这枚珠子,心中涌起一股莫名的熟悉感。突然,他瞳孔骤缩,记忆如潮水般涌来——那珠子与黄泉之门上的上古怪兽之眼惊人地相似!
“你……”邢初平一时语塞,震惊得说不出话来。
“你什么你,这就是我们清风剑派的宝物。”女子毫不客气地打断了邢初平的话。
邢初平既好气又好笑地指着“避毒株”,苦笑说:“你们称这为‘避毒株’?”
“对啊,怎么了?”女子一脸茫然。
“我的天哪。”邢初平心中暗想,无影剑之所以能开启通往岛屿世界的通道,或许正是因为这颗古兽眼球。他难以想象,自己竟在毫不知情的情况下,携带如此重要的宝物整整一天。而眼前的女子,正是这宝物的真正主人。。
邢初平强压下心中的激动,兴奋地说:“姑娘,这宝珠能否再让我观赏一番?”
“休想!”女子拒绝得干脆利落,“给你还能要回来吗?”
说话时,她得意地瞧着避毒株,仿佛看穿了邢初平的心思。接着又说:“好了,本姑娘的东西已取回,你的东西我分毫未动。咱们就此别过……”
邢初平知道她要逃跑,连忙打断:“那我的衣服为何破了?”
女子脸颊微红,支吾道:“我……我……你当时跟死人似的,我又解不开你的衣服拿钱袋,只好……你一个大男人,怎么这么斤斤计较。”说完,她施展轻功,跃出窗外。邢初平心急如焚,不能让她跑了,否则自己再难通过眼球见到先祖。脑海中浮现出先祖慈爱的面容和悉心教导的场景,他恨不得立刻回到先祖身边。正欲追赶,脚下却一软,整个人重重地摔在地上。
“你暗算我!”邢初平对着女子逃走的方向怒吼。
“我可什么都没做,你别冤枉我。”窗外传来女子的辩解声。
邢初平无奈,只能大喊:“丁松!秦岭!”喊了几声却无人回应,他拼命挣扎,却感到前所未有的虚弱。
“我这是怎么了?”邢初平自言自语,对秦岭和丁松的沉默感到奇怪。没想到,秦岭和丁松没来,那女子竟又折返回来,笑嘻嘻地看着躺在地上的邢初平说:“别喊了,你这大宅子好像根本没人住,你一个富家少爷,独自住在这幽静之地,别以为我不知道你打的什么主意。”
女子一边说着,一边将邢初平扶到床上坐好,随后搭脉诊断。两人的肌肤相触,起初邢初平有些尴尬,女子却严厉地说:“别动!”邢初平不敢再动。
“你懂医术?”邢初平讪讪地说,但见到她居然真的在为自己把脉诊治,心中又升起一股奇妙的感觉,说道:“没想到你还挺善良。”
“那是自然,我在门派里可是师傅的好帮手,师弟们的好榜样。”女子得意洋洋地回答。
女子的回答让邢初平忍俊不禁:“敢问姑娘芳名?”
“洛婉清。”女子轻声回答,声音如同泉水般清脆悦耳。
“这名字很好听。”
“嗯。”洛婉清轻轻回答,脸上泛起一抹红晕,随即迅速调整情绪,略带责备地说:“你这人,太不珍惜自己的身体了,怎么会这么虚弱?”
“虚弱?怎么可能?”邢初平一听炸了毛,不服辩解道:“我平日健壮的很,从东海到长安,两个多月时间,我在外风餐露宿的,中途还和人打了一天一夜,一点问题都没有。”
“长安繁华,举世闻名,好多人在这里的温柔乡流连忘返,迷失了自己呢!”洛婉清一脸怜悯的看着邢初平,那目光让邢初平觉得十分气人。
“喂!你不懂不要不乱讲……啊……”洛婉清手上微微发力,邢初平立刻发出杀猪般的惨叫。
“到底谁在乱讲?”洛婉清阴森森地笑着问。
邢初平立刻服软:“我……我在乱说,行了吧。”
洛婉清满意地点点头,语重心长地说:“你看你,年纪轻轻就把身体搞坏了,以后可怎么办……”
邢初平觉得自己名誉马上就要因为眼前的庸医而扫地了,难道这女子是专门回来毁他清誉的?这世间怎会有如此无聊之人。虽然他的名誉在东海已经扫地了,尽管那不是真正的他。但不知为何,现在只觉得欲哭无泪。然而,生气归生气,他突然想起自己在无影剑意识界中使用精神力操控空间环境,打通通往岛屿世界的通道……
“空间传送……所以耗费大量精力……所以虚弱?”邢初平恍然大悟,不自觉的自言自语起来。
“……对嘛,你终于也承认了!”洛婉清一脸坏笑。
邢初平胡思乱想间,压根就没听洛婉清刚才在讲什么,只这有最后一句他听到了,立刻警觉:“承认?我承认什么了?”
“没什么。”洛婉清笑得狡黠。
“没什么是什么?”邢初平面露惊恐。
洛婉清完全不理邢初平,只管自己满意的拍了拍双手,对邢初平说:“你也没什么大碍,回头让你的属下们给你弄点人参补补身子,(注意:此处仅为小说娱乐效果,身体不适请到正规医院就诊,遵从医嘱,万万不可胡乱吃药。)静养一段时间就好了。”
“你是不是真的要走了?”
“对的。”洛婉清的回答简洁。
一时间,两人相对无言,洛婉清又说:“我现在去找你的属下,让他们来照顾你。然后我就直接走了。”
“我怎么找到你?”邢初平急切地问道。
“你还惦记我们的宝物呢?”
“嗯。”邢初平轻声回答。
洛婉清表情带了一丝沮丧,就说:“宝物是我门派的,我们清风剑派在成都府一带,是当地的大门派,你去了一打听便知。所以你找我师傅清虚子吧,他同意才行。”
“谢谢。”
话已经说完,邢初平不知道该说什么,只好道了声谢。然后,洛婉清纵身一跃消失在黑夜中,只留下邢初平一个人呆呆的望着窗外,周围寂静异常。
这边,就在邢初平神游太初的时候,喜川道士正安然自得地端坐在明福客栈那古色古香、雕梁画栋的房间里,窗外微风轻拂,轻轻摇曳的竹帘带来一丝丝凉爽,仿佛连空气都充满了悠然自得的韵味。他在今天早些时候,已经把自己那一身邋遢的衣物送走清洗干净,换上了一件崭新、整洁的道袍,那道袍正面绣着祥云瑞鹤,背面是一副八卦图案,显得他整个人英姿焕发。此刻,他手上正紧紧抓着一只金黄酥脆、滋滋冒油的烤羊腿,大口大口地咀嚼着,脸上洋溢着满足与惬意,仿佛整个世界的美好都凝聚在了这一刻。
那烤羊腿外皮烤得恰到好处,金黄酥脆,散发着诱人的香气,内里肉质鲜嫩多汁,每一口都让人回味无穷,仿佛能品尝到草原的辽阔与自由。在他的身前,一张精致的小桌上稳稳地放着一碗冰镇酸梅汤,碗壁凝结着细密的水珠,透出丝丝凉意,仿佛能瞬间驱散夏日的炎热。那酸梅汤色泽诱人,酸甜适中,仿佛随时准备为他解去烤羊腿的辛辣,带来一抹清凉,舒缓口中的热烈,让他在这炎炎夏日中感受到一丝丝惬意与宁静。
他住的房间紧邻着繁华热闹的平康坊,偶尔能隐约听到从坊间传来的欢声笑语和丝竹之音,那些声音如同跳跃的音符,为这静谧的夜晚增添了几分生动与活力。喜川道士在这舒适的环境中,享受着难得的悠闲时光,仿佛外界的纷扰都与他无关,唯有这眼前的美食与片刻的宁静最为珍贵。
这些美好的事物,正是之前从邢初平手中的来的银两所构建的,喜川虽然修道,但绝不迂腐,该享受的生活,他绝不浪费。此时,他已经快要汤足饭饱,心中一边夸赞着长安真好,一边抱怨钱不经花,这还没两天,到手的十辆银子已经花了一半,心里已经开始琢磨着如何整点名头,从邢初平手里再搞些银钱出来。
喜川正思索着,从有窃窃私语声,正好从窗外传来,让喜川不由得竖起了耳朵听了起来。
声音甲说道:“你还不知道吧,老板今天发了一场脾气。”
声音乙好奇的问:“怎么回事?”
声音甲压低声音说道:“还不是那个什么东海商会给闹得。”
声音乙又问:“不是已经交代下去,不给他们发市券,让他们做不成交易,时间长了自然会坚持不住么?”
声音甲叹了口气说道:“哪有那么简单,据说那个邢初平不好对付,不知道从哪请来了朝中大员,亲自过问了此事,现在朝中不仅要尽快为其颁发市券,还责令御史台限期问责你家大人。”
声音乙闻言有些慌张的说道:“想不到这个邢初平如此神通广大,之前我们居然看走了眼,不知道我家大人现在知不知道此事?”
声音甲回答:“我这趟就是来向兄台告知此事,兄台速速回去禀报你家大人,做好准备。”
声音乙继续说道:“御史台的问责,谁受得了,这不是要把我家大人给害死了吗!”
声音甲听了乙的担忧,却自信的回答:“兄台无需忧虑,我们老板说了,今夜座下高手尽出,围攻邢初平的镜阁,将他们一举铲除,到时候邢初平就是有三头六臂,也插翅难飞。”
声音乙听了甲的话,反而更加忧心忡忡,说道:“大哥这是害死小弟了,被御史台抓到,大不了吃几年牢饭,还有再见天日的时候,可要是围攻镜阁,杀人放火,这堂堂长安城,到处都有金吾卫巡夜,岂不是自寻死路?”
声音甲却冷笑一声说道:“兄台勿怕,围攻镜阁之事,其实另有法门……”
正当两人对话进入关键之处时,隔墙平康坊内的一趟游街的花车徐徐路过。车上几个美艳的娇娘在龟兹音乐的伴奏下搔首弄姿、翩翩起舞,引得坊内路人纷纷起哄欢呼。那欢声笑语和丝竹之音交织在一起,如同一场盛大的狂欢盛宴,也使得喜川道士无法继续听到两人的对话。
“真烦人,正听到关键的地方。”喜川心中抱怨不已,然而他手上却没有停顿,飞快地取出一张符纸以极快的速度结印。只见他口中默念道家净口神咒:“
丹朱口神吐秽除氛
舌神正伦通命养神
罗千齿神驱邪卫真
喉神虎贲气神引津
心神丹元令我通真
思神炼液道气长存”
一通咒语下来,喜川手上一道金光,闪烁如同一条的纽带,竟建立了一个用来传音的专用通道。通道可以过滤掉周围的杂音,将两人的对话原封不动的传到了喜川耳中。
“……待夜幕大阵启动,镜阁周围方圆五里之内,完全感应不到里面的动静,而且里面的人通通昏迷,到时候我们就冲进去,把里面的人全剁了,他姓邢的恐怕连自己是怎么死的都不知道。最后,再一把大火,将东海商会全灭于火焰之中,到时无人指正市券的事情,御史台自然也拿你们没办法……”
虽然最关键的地方有遗漏,但是喜川道士已经大致明白是怎么回事,怎么办呢?现在喜川心里面是这样想的:“邢初平这坏蛋,之前竟然取笑我睡桥洞,嘿嘿,他万万想不到报应来的这般急,我一定得等到他被人揍得鼻青脸肿、狼狈不堪的时候,再意外的闪亮登场,让他惊得目瞪口呆,最后哭着喊着朝我叫救命,那才叫一个痛快!”
喜川道士的脑海中,已经自动播放起了这出复仇大戏,嘴角不自觉地上扬,心中那份窃喜如同初绽的花朵,芬芳四溢。然而,这还不够,他继续在自己的脑海中编排着更加精彩的后续:“不行,不能让他这么轻易地就脱了困。这家伙这么有钱,若不趁机让他放点血,怎对得起我这番苦心?嗯,就这么定了!”
说着,喜川一手轻抚下巴,故作深沉,另一只手则熟练地从袖中掏出一把精致的算盘,指尖在算珠间跳跃,心中暗自计算:“这次嘛,就算他个十两银子,不不不,这哪儿够?这可是救他一条小命的大事,二十两,至少得二十两!而且,以后每次出手相助,都得按这个标准来,嘿嘿,这买卖划算!不过,万一他嫌贵,想要讨价还价,我又该如何应对呢?”
喜川在狭小的房间内来回踱步,脚步轻快,仿佛在进行一场无声的舞蹈,完全沉浸在自己的幻想之中,浑然忘却了外界的一切。门外,那两位交谈的客人早已消失得无影无踪,而他却浑然不觉。
“有了,不如来个包年套餐,让他一次性付清!可这包年费用该如何设定呢?”喜川灵机一动,眼中闪烁着狡黠的光芒,“一个月救他两次,嗯,这个数字吉利,再给他打个九点九折,以示诚意。毕竟,他那么有钱,这点小钱对他来说,不过是九牛一毛。嘿嘿,这样一来,我岂不是要财源滚滚,笑口常开,哈哈哈哈……”
正当喜川道士沉浸在即将成为富豪的美梦中,嘴角都快咧到耳根时,桌上的帝钟突然剧烈地震动起来,打断了他的白日梦。喜川的脸色瞬间凝重起来,专注地查看帝钟。
帝钟指向长安商会的方向,一股强大而神秘的气息正从那里传来,似乎预示着有什么重要的事情即将发生。良久,喜川口中的吐出了一句话:“这钱,可不好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