鬼哭峡的雾浓得能拧出血来,五丈外的巨石在灰暗中化作张牙舞爪的怪兽。暗影盗圣忽然拽住凌仙儿衣袖,压低声音:“姑娘,这雾里有股子铁锈味,和半年前我在开封棺材铺闻的一样。”
醉清风打了个酒嗝,忽然指着前方傻笑:“瞧见没?那棵歪脖子树挂着十八个酒葫芦,比我当年在洛阳醉仙居见过的还壮观!”萧逸风细瞧,却见树干上缠着的分明是圣教“血魂幡”,幡上人头在雾中若隐若现——这是迷阵催生的幻象。
“醉前辈,别碰!”凌仙儿拂尘挥出白光,雾中幻象应声而碎,“血雾迷阵会放大人心底的欲望,您看到的酒葫芦,实则是圣教的招魂幡。”话未说完,她忽然怔住——眼前竟浮现出峨眉金顶被血河淹没的景象,师父的身影在血色中渐渐模糊。
“凌仙儿!”萧逸风见她指尖渗血,忙用纯阳剑气护住心脉,自己却陷入幻象:武当山紫霄宫前,父亲的灵位被邪魂珠碎片碾成齑粉。他猛然咬破舌尖,剑刃划手,鲜血在雾中画出太极图,才将幻象震散。
“奶奶的,比苗疆的蛊毒还难缠!”醉清风灌了口酒,突然把空酒葫芦砸向暗影盗圣,“小崽子,你偷我酒袋的账还没算——”瘦子本能闪避,却发现自己竟摸到块冰凉的碎骨,这才惊觉四周雾中漂浮的全是白骨,根本不是幻象!
“血河尸阵!”凌仙儿惊呼,“圣教用百姓骸骨炼了尸兵!”话音未落,地面突然裂开,数百具青紫色鳞甲尸破土而出,眼窝中跳动着幽蓝鬼火,正是之前被杀死的鳞甲人残骸。
萧逸风长剑出鞘,纯阳剑气所过之处,尸兵骨架崩解,却见更多尸骸从雾中涌来。暗影盗圣趁机钻进尸堆,指尖在尸兵腰间摸索——他早发现这些尸骸都挂着圣教腰牌,里面或许藏着破阵线索。
“看上面!”醉清风突然仰头喷酒,火折子甩向雾中。三团火焰升空,竟照出崖壁上嵌着的五块血河碑碎片,每块碎片都在吸收尸骸的血气。凌仙儿恍然大悟:“他们用尸阵养碎片,雾越浓,碎片力量越强!”
就在此时,雾中传来阴森的鼓点,十八名黑袍人抬着具青铜棺材踏雾而来,棺盖刻满“归寂”符文,正是圣教“血河法王”的座驾。棺材打开的瞬间,血河法王现身,胸前嵌着三块邪魂珠碎片,皮肤半鳞半人,背后竟长着血色肉翼。
“正道蝼蚁,真当本座的血河尸阵是儿戏?”法王抬手,最近的三具尸兵突然膨胀,化作三丈高的血肉巨人,“当年正派用七圣物封印本座,今日便让你们看看,血河碑的力量如何吞噬天下!”
暗影盗圣趁乱摸到棺材底部的机关,竟掏出本羊皮书,上面画着破解尸阵的“血河十二煞”方位图。他眼睛发亮,刚要细看,忽觉掌心刺痛——书页上的文字竟在吸血,瞬间在他手上烙出圣教图腾。
“小心!那是‘血祭手札’,碰了就会被标记!”凌仙儿拂尘急挥,白光斩断书与手的联系,却见法王突然狞笑:“来得好!本座等的就是你们触发标记——”他双掌拍向崖壁,五块碎片同时爆发出血光,整个鬼哭峡的雾竟化作血色长河,朝着众人倾泻而下。
“糟了!是‘血河倒灌’!”醉清风想起金箔上的警示,突然扯下腰间的丐帮酒袋,里面还剩半袋苞谷烧,“萧小子,用你的纯阳剑引火,老子要烧了这血河!”
萧逸风会意,剑刃斩向酒袋,飞溅的酒液遇剑气燃烧,竟在血河前辟出条火路。凌仙儿趁机施展“峨眉净水咒”,将火焰凝成水龙,直扑崖壁上的碎片。法王见状,肉翼一挥,竟有数具尸兵扑向火路,用血肉之躯阻挡攻势。
“让开!”暗影盗圣突然甩出从尸兵身上摸来的七枚血珠,正是圣教用来操控尸阵的“血魂珠”。他记得在羊皮书上见过,击碎血珠可乱阵脚,当下将珠子甩向肉翼——法王吃痛嘶吼,肉翼上的鳞片纷纷剥落,露出底下跳动的邪魂珠碎片。
醉清风瞅准机会,施展“韩湘子吹箫”,酒葫芦化作残影砸向碎片。法王慌忙闪避,却被萧逸风的太极剑缠住,剑穗上的武当玉佩突然发出强光,正是“剑”之封印的感应。凌仙儿趁机召回莲心盒,盒上第三瓣莲花应声而亮。
“本座不会输!”法王突然扑向最近的尸兵,强行吸收其力量,身形暴涨至两丈高,双手化作骨刃,“你们以为集齐碎片就能封印血河碑?本座早已在七块碎片中种下‘归寂邪种’,只要月圆——”
话未说完,暗影盗圣已从他背后摸走两块碎片,同时将那本吸血的羊皮书塞进其怀中:“老妖怪,送你本睡前故事!”法王怒极,骨刃劈落,却见瘦子施展“时迁盗甲”,竟顺着他的肉翼爬到崖顶,将偷来的碎片按在莲心盒上。
血河倒灌的势头突然一滞,崖壁上的碎片纷纷震颤。醉清风趁机将剩余的苞谷烧全泼向血河,火借酒势,竟将血色雾气烧成透明。众人这才看清,峡谷深处矗立着半截血河碑,碑下埋着的骸骨正是当年封印它的正派先辈。
“撤!”法王见势不妙,召唤剩余尸兵组成人墙,肉翼一拍,竟裹挟着雾气遁走。临走前,他甩出血河毒雾,染黑了萧逸风半幅衣袖,却被凌仙儿的净水咒及时净化。
战斗结束,四人瘫坐在草地上。暗影盗圣摸着怀里的三块碎片,突然苦着脸举起那本羊皮书:“姑娘,这玩意儿还在吸血,怎么办?”
凌仙儿细看,发现书上竟记载着圣教当年被封印的秘辛:“七圣物分别是武当纯阳剑、峨眉醉仙酿、丐帮打狗棒、少林易筋经、华山九霄琴、崆峒太极图、姑苏并蒂莲。我们已集齐酒、剑、莲三物,剩下四件——”
“等等!”醉清风突然盯着暗影盗圣的手,“你掌心的圣教图腾在发光,莫不是被法王下了追踪咒?”
瘦子脸色一白,刚要辩解,远处雾中突然传来密集的马蹄声,至少有百余名圣教弟子正朝鬼哭峡赶来,为首者骑着血色战马,肩上扛着的正是第四块邪魂珠碎片。
“奶奶的,连歇脚的工夫都不给!”醉清风晃了晃空酒袋,“萧小子,凌仙儿姑娘,咱们是接着打,还是按老规矩——”
“暗影盗圣,你去引开骑兵,我和醉前辈攻击碎片持有者。”萧逸风长剑入鞘,目光扫过崖壁上的血河碑,“凌仙儿,用莲心盒定位碎片,我们必须在他们汇合前抢走第四块!”
暗影盗圣苦着脸站起身:“每次都是我引开敌人,等这事完了,我要去少林藏经阁偷本《易筋经》,专门治治这两条跑酸的腿——”话未说完,已被醉清风踹了屁股:“少废话,你偷东西的脚程比马快三倍!”
雾中,血色战马的嘶鸣越来越近,莲心盒的光芒也越来越亮。凌仙儿忽然发现,第四块碎片的位置竟在骑兵队伍中央的囚车中,里面关押的正是丐帮分舵救出的猎户——圣教这是要用百姓做盾牌,逼他们投鼠忌器。
“圣教果然疯狂。”萧逸风握紧剑柄,纯阳剑气在掌心流转,“今日就算血染鬼哭峡,也不能让他们再用无辜者血祭。”他转头看向醉清风,后者正用袖子擦着从尸兵身上顺来的银酒壶,突然咧嘴一笑:“放心,老子的酒葫芦虽碎了,这银壶正好装凌仙儿姑娘的醉仙酿,等会儿砸在邪道头上,保管比西瓜还响!”
血雾再次弥漫,刀光剑影在血色中若隐若现。这一场正邪交锋,不过是血河碑现世的序幕,而真正的危机,正随着七瓣莲心盒的光芒,在月圆之夜的哀牢山深处,悄然酝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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