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逸风怀中的凌仙儿轻得像片羽毛,十二年前的烟尘比记忆中更呛人,火星子落在她发梢却被某种力量弹开。他的指尖触到她掌心的血河核心碎片,冰凉的触感混着温热的血迹,碎片边缘的纹路竟与他眉心的朱砂痣严丝合缝。远处,镜灵化作的教主正抱着兄长的尸体转身,黑色斗篷扫过满地狼藉,留下一串血河碑碎片拼成的箭头,指向坍塌的祠堂后巷。
奶奶的,这火怎么比老君炉还旺?熟悉的酒壶砸地声从左侧传来,醉清风抱着一坛烈酒躲在石柱后,银酒壶在火光中映出扭曲的脸,暗影那小子呢?该不会趁机偷新娘子的首饰吧?
谁说不是?暗影盗圣的声音从房梁传来,他倒挂在燃烧的横梁上,怀里鼓鼓囊囊地塞着金钗玉佩,萧小子,你怀里的小娘子可真沉,要不分我半个?
萧逸风没空搭理他们,目光死死盯着教主消失的方向。十二年前的记忆在此刻出现裂痕:原本该烧死在祠堂的兄长尸体竟被镜灵带走,而凌仙儿手中的血河核心碎片...他突然想起初代灵枢的忏悔录,双生灯芯的血能互相感应,难道此刻的凌仙儿才是本体,而镜中的她
水来啦!醉清风突然泼出半坛酒,火势却更旺了,奶奶的!忘了这是灵酒!暗影,快把你偷的水囊扔过来!暗影翻了个白眼,从袖袋里甩出个绣着并蒂莲的粉水囊:姑苏第一绣娘的嫁妆,省着点用!
水囊破裂的瞬间,萧逸风看见凌仙儿腕间的莲心纹闪过一丝血色。她突然咳嗽着睁眼,琥珀色瞳孔里倒映着跳动的火焰,却有那么一瞬间,眼底深处闪过幽蓝色的光。
萧大哥...她的声音带着十二年前的稚嫩,却让萧逸风心脏剧痛,你哥哥他...是不是已经...
别说了!萧逸风猛地抱起她冲向巷口,却在跨过门槛时被梁柱砸中肩膀。凌仙儿惊呼着扯下腰间的丝带,替他包扎伤口,指尖触到他心口的星砂印记时,丝带突然发出微光,将坠落的火星弹开。
这是...莲心结界?暗影盗圣凑过来,小娘子,你什么时候学会灵枢术了?凌仙儿愣住,低头看着发光的丝带:我不知道...只是觉得该这么做。萧逸风却注意到,她的莲心盒不见了,取而代之的是块沾满血的碎镜,镜面里映出的不是火场,而是现代的星渊祭坛。
祠堂后巷尽头,血河核心碎片拼成的箭头指向一口枯井。井壁上刻着与归藏镜相同的二十八星宿图,中央嵌着半块血河碑,碑上的古篆正在渗出鲜血,逐渐显形为一封书信:
「亲爱的弟弟:当你看到这封信时,我已经带着你哥哥的善魂去了该去的地方。双生灯芯的游戏很有趣,不是吗?你猜,现在的凌仙儿是镜里的花,还是镜外的刺?枯井下有惊喜,记得带酒壶——你亲爱的哥哥?镜灵」
奶奶的!这龟孙子还会写信?醉清风踢了踢井沿,萧小子,下吗?我感觉底下有宝贝!萧逸风握紧凌仙儿的手,发现她掌心的碎片正在发烫,与井中气息产生共鸣。暗影盗圣突然指着凌仙儿的手腕:快看!她的莲心纹在变!
众人望去,只见凌仙儿腕间的青色纹路正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变红,最后竟化作与教主相同的菱形胎记。她惊恐地想甩开萧逸风的手,却被他握得更紧:别怕,无论你是镜灵还是凌仙儿,我都会带你出去。
枯井下传来潺潺水声,却不是普通的井水。萧逸风率先跃下,在一片血红色的水面上——那是缩小版的血河,中央悬浮着九盏莲花灯,每盏灯芯都是一段记忆碎片。凌仙儿跟着跳下时,碎片突然飞起,在她头顶拼成初代灵枢分离双生灯芯的画面。
原来...我才是被分裂出来的镜灵?凌仙儿的声音带着哭腔,真正的凌仙儿已经死在十二年前的火场,而我...只是她的镜像?萧逸风想反驳,却看见某块碎片里,真正的凌仙儿正被教主按在血河碑上,莲心盒里的黑色灵种正在吞噬她的生机。
不对!醉清风突然指向远处的记忆碎片,你们看!十二年前火场,有个神秘人救了凌仙儿本体!众人望去,只见画面中闪过一道白衣身影,袖口绣着与萧逸风兄长相同的星盘印记,怀中抱着昏迷的凌仙儿,而镜灵(教主)则抱着兄长的尸体冷笑。
是...是我哥哥?萧逸风喃喃,可他明明...死在火场了!暗影盗圣摸了摸下巴:说不定,双生灯芯不是指你和教主,而是凌仙儿本体与镜灵?你哥哥当年分裂的不是自己,而是归藏镜的镜灵?
井壁突然震动,血河水面浮现出时空裂缝。凌仙儿腕间的菱形胎记与萧逸风的朱砂痣同时发烫,碎片自动组合成归藏镜,镜面映出两个重叠的场景:现代的星渊祭坛上,太极子正对着昏迷的凌仙儿本体流泪;而十二年前的枯井下,镜灵的声音从裂缝中传来:
欢迎来到时空的夹缝,亲爱的弟弟。现在,你有两个选择:
留在过去,拯救凌仙儿本体,但你将永远成为镜灵的傀儡;
回到现代,眼睁睁看着镜灵用凌仙儿的身体打开地脉核心。
对了,忘了告诉你——双生灯芯的血能互相杀死对方,而你,正握着杀死她的钥匙。
凌仙儿(镜灵)突然推开萧逸风,眼中幽蓝色暴涨:别听他的!我才是真正的凌仙儿,是你哥哥留给你的守护灵!而水中的记忆碎片却显示,镜灵曾在无数个时空里扮演凌仙儿,引导萧逸风走向归藏镜的陷阱。
够了!萧逸风举起血河核心碎片,不管你是镜灵还是凌仙儿,我只要真相!碎片突然刺入他心口,星砂血与碎片纹路融合,竟在水中映出完整的血河碑。碑身裂痕里渗出的不再是血,而是凌仙儿本体的眼泪,每滴眼泪都映出她被囚禁在镜中的画面。
萧大哥,动手吧!凌仙儿本体的声音从碎片传来,用你的血唤醒归藏镜,打破这该死的循环!镜灵(凌仙儿)却突然冷笑,指尖弹出血线虫缠住萧逸风:你以为打破循环就能救她?别忘了,双生灯芯必须共存,否则...
血河突然掀起巨浪,将众人冲散。萧逸风在坠落中抓住镜灵的手腕,却发现她的皮肤正在透明化,露出底下的镜纹。凌仙儿本体的碎片飞到他手中,与镜灵的菱形胎记产生共鸣,归藏镜终于完整。
以心为镜,破此虚妄!萧逸风挥镜斩向血河,时空裂缝应声扩大。镜灵的身影开始崩溃,临终前竟露出解脱的微笑:谢谢你,让我第一次感受到人类的温度...
光芒散去时,萧逸风回到现代的星渊祭坛,怀中抱着真正的凌仙儿本体,她的莲心纹清晰可见,而镜灵的虚影正化作星砂融入归藏镜。太极子惊喜地冲过来:太好了!凌仙儿姑娘醒了!刚才血河碑突然发出强光,你们到底经历了什么?
凌仙儿缓缓睁眼,从怀中掏出个小盒子,里面躺着镜灵留给她的丝带:我...做了个很长的梦,梦见自己变成另一个人,还差点伤害了你。萧逸风握紧她的手,发现她指尖还残留着十二年前的烟尘味,却没有镜灵的冰凉。
祭坛地面突然裂开,露出十二年前枯井下的血河,九盏莲花灯漂浮在水面,每盏灯上都刻着一个名字——正是九代灵枢少女。暗影盗圣突然指着凌仙儿的莲心盒:你们看!灵种开花了!
众人望去,只见盒中双色莲花正在绽放,黑色花瓣上的血珠化作星砂,金色花瓣上的露珠则凝成莲心纹。凌仙儿轻轻触碰花瓣,祭坛四周的二十八星宿图突然全部亮起,归藏镜悬浮在空中,镜面映出圣教地宫的景象:镜灵(教主)正站在血河碑前,手中握着凌仙儿的镜像碎片,嘴角挂着莫测的微笑。
游戏才刚刚开始,弟弟。镜灵的声音从镜中传来,现在,轮到你来找我了——带着你的凌仙儿,还有归藏镜。镜面突然碎裂,碎片飞向九个方向,每个碎片上都刻着不同朝代的古建筑。
醉清风挠了挠头:奶奶的,又要穿越?这次该带点什么?辣椒?烈酒?还是...
带希望。萧逸风握紧凌仙儿的手,看着她腕间的莲心纹,还有,别再偷东西了。暗影盗圣翻了个白眼,却偷偷将归藏镜碎片藏进靴筒:知道了,萧大善人。
当众人踏上寻找碎片的旅程时,谁也没注意到,凌仙儿的莲心盒里,双色莲花的黑色花瓣上,正缓缓浮现出镜灵的菱形胎记,而金色花瓣上,萧逸风的朱砂痣正在与之呼应。
在某个平行时空的血河深处,镜灵望着手中的凌仙儿镜像碎片,露出狡黠的笑:萧逸风,这次我要你亲手毁掉归藏镜——用你最爱的人的血。碎片中,凌仙儿的镜像睁开眼,瞳孔里流转着幽蓝色的光,与镜灵如出一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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