归藏镜碎片在掌心发烫时,萧逸风闻到了一缕若有若无的琵琶声。那声音像浸透了血的丝绸,缠绕着星砂气息,将众人卷入刺眼的金光。凌仙儿的指尖紧紧扣住他手腕,莲心纹在强光中忽明忽暗,最后定格成一道鲜红的菱形胎记——与镜灵的印记分毫不差。
“奶奶的!这穿越比醉酒还晕!”醉清风的酒壶砸在青石板上,惊飞了檐角的鎏金凤凰。众人抬头,只见朱漆牌楼上“朱雀大街”四字在夕阳下泛着金光,街边胡商的驼队正驮着香料经过,空气中混着龙涎香与血腥气。
“萧大哥,你看那边!”凌仙儿指着街心的画舫,船舷上垂着二十四盏莲花灯,每盏灯上都绣着与莲心盒相同的双色莲花。画舫二层,一名白衣乐师正怀抱琵琶拨弦,他指尖流淌的不是音符,而是肉眼可见的血红色咒文,每道咒文都缠着半块归藏镜碎片。
“是碎片!”暗影盗圣眼睛发亮,指尖的星砂锁已经出鞘,“那乐师的脸...和镜灵一模一样!”萧逸风握紧长剑,发现乐师左眼角的剑疤正在随琴弦震动,与他眉心的朱砂痣产生共鸣。更诡异的是,画舫周围的百姓虽在围观,眼中却毫无神采,分明是被血河咒术操控的傀儡。
“凌仙儿,你留在原地。”萧逸风将她推到醉清风身后,“暗影,去切断傀儡的灵脉;醉老鬼,用你的灵酒干扰咒文;我去会会那乐师。”话音未落,凌仙儿突然抓住他手腕,瞳孔里的幽蓝色暴涨:“不许去!他在等你上钩!”
醉清风突然伸手按住凌仙儿额头:“小娘子体温不对!萧小子,她的莲心纹...又变红了!”萧逸风这才惊觉,凌仙儿腕间的青色纹路已彻底转红,指尖正不受控地摸向腰间的长剑。她的表情充满惊恐,却又带着镜灵的冷冽笑意,两种神情在脸上交替闪现,看得人毛骨悚然。
“萧大哥,杀了我...”她咬着下唇,剑刃已经出鞘三寸,“镜灵在碎片里设了陷阱,我能感觉到他的意识在侵蚀我...”萧逸风猛地抱住她,任剑刃刺破肩膀:“我说过,不管你是镜里镜外,我都要救你。”他的星砂血滴在凌仙儿眉心,竟将幽蓝色暂时逼退,莲心纹重新泛起青色。
“好一出深情戏码。”乐师的琵琶声突然转急,二十四盏莲花灯同时爆开,血红色咒文凝成锁链缠住众人,“不过,你们以为打碎碎片就能救灵枢?太天真了。”他抬手拨弦,画舫甲板裂开,露出底下被囚禁的初代盛唐灵枢少女——她被封在琵琶中,玉珏碎片悬在头顶,每片都刻着“镜”字。
“她是初代灵枢,也是我的第一件收藏品。”乐师踏血而来,手中琵琶竟由归藏镜碎片拼成,“知道为什么双生灯芯的血能操控时空吗?因为你们本就是归藏镜的...灯油。”他指尖弹出血线虫,虫身刻着与凌仙儿相同的莲心纹,“凌仙儿姑娘,该回家了。”
凌仙儿突然发出痛苦的呻吟,莲心盒从怀中飞出,黑色灵种在血光中绽放。萧逸风感觉体内的星砂之力被拉扯,竟不受控地飞向乐师。暗影盗圣眼疾手快,甩出星砂锁链缠住他腰间:“萧小子,接着!”
醉清风趁机泼出整坛灵酒,火焰在血咒中开出金色莲花:“奶奶的!让你尝尝老子的醉仙咒!”乐师挥袖挡火,却见凌仙儿不知何时挣脱束缚,长剑抵住他咽喉。她的眼神一片清明,莲心纹却泛着不祥的红光:“放了灵枢,否则我就毁了这碎片。”
“你觉得,我会在乎一片碎片?”乐师突然笑了,指尖按在凌仙儿眉心,“别忘了,你体内的镜灵之力...已经觉醒了。”凌仙儿的瞳孔瞬间被幽蓝色填满,长剑转向抵住萧逸风咽喉,嘴角勾起镜灵的阴鸷笑意:“哥哥说得对,你果然是个麻烦。”
“凌仙儿!”萧逸风没有躲避,反而向前半步,剑刃刺破皮肤的瞬间,星砂血滴在归藏镜碎片上,竟映出盛唐灵枢少女的记忆:乐师(镜灵)用血河咒术将她封入琵琶,只为用她的灵枢之力稳固时空裂缝。
“原来...你才是镜灵的容器。”少女的虚影从琵琶中透出,“打破镜灵的琵琶,就能救我!”暗影盗圣趁机甩出核桃大小的雷火弹:“就等你这句话!”火光中,琵琶应声碎裂,归藏镜碎片飞向萧逸风,而乐师的身影化作血雾消散前,留下一串笑声:“下一个碎片,在南宋断桥,记得带伞——那里的雨,都是灵枢的眼泪。”
凌仙儿猛然惊醒,发现自己正抱着萧逸风的腰,长剑掉在脚边。她慌忙后退,却被他一把拉住:“别怕,是我。”她这才发现,腕间的莲心纹恢复了青色,而醉清风正对着她挤眉弄眼:“小娘子,你刚才拿剑抵着萧小子的样子,可比圣教左使还威风!”
“对不起...”凌仙儿低头看着掌心的碎片,“我好像...又被镜灵控制了。”萧逸风轻轻擦掉她眼角的泪:“不是你的错。初代灵枢说过,双生灯芯的宿命是互相救赎,不是互相毁灭。”他握紧碎片,发现上面多了行血字:「镜灵的棋子,从来不止一个」。
朱雀大街的傀儡百姓突然恢复神智,纷纷对着画舫残骸跪拜。萧逸风扶起盛唐灵枢少女,她的玉珏碎片自动飞回莲心盒,与双色莲花产生共鸣。少女望着天边的晚霞,轻声说:“谢谢你们,我终于能去见...我的阿郎了。”话音未落,身影化作星砂消散,只留下一把刻着“镜”字的琵琶拨子。
“奶奶的,这就完了?”醉清风踢了踢琵琶残骸,“还以为能看场热闹!”暗影盗圣突然指着凌仙儿的莲心盒:“不对!黑色灵种...好像小了一圈!”众人望去,只见盒中的黑色花瓣正在萎缩,金色花瓣却舒展如新,花蕊里躺着枚晶莹的露珠,分明是盛唐灵枢的眼泪。
归藏镜碎片再次发烫,这次映出的是南宋断桥的雪景。凌仙儿突然抓住萧逸风的手:“我刚才在镜灵的意识里,看到了一个人...和你长得一模一样,他说他在断桥等你。”萧逸风愣住,想起十二年前火场那个神秘的白衣人,袖口的星盘印记与哥哥的遗物完全相同。
“走。”他握紧凌仙儿的手,“不管他是哥哥还是镜灵,我都要问个清楚。”归藏镜碎片化作雪花,将众人卷入白色漩涡。穿越的瞬间,萧逸风听见凌仙儿的低语:“萧大哥,如果有一天我彻底变成镜灵...你会杀了我吗?”
断桥残雪落在肩头时,醉清风突然指着西湖中央的画舫:“奶奶的!那船上的人怎么都打着黑伞?还有,为什么每把伞上都绣着莲心纹?”暗影盗圣倒吸一口凉气:“那些不是伞,是...灵枢的招魂幡!”
画舫二楼,一名撑着黑伞的女子正对着湖面落泪,她的伞面映出归藏镜碎片的光影。当她转身时,众人惊觉她长得与凌仙儿一模一样,只是眼角多了颗血痣,而她怀中抱着的,正是南宋灵枢少女的尸体,玉珏碎片散落在她脚边,每片都刻着“归”字。
“欢迎来到断桥,萧逸风。”女子轻挥衣袖,湖面上浮现出无数血手,“我是镜灵的妹妹,镜月。这次,我要和你玩个新游戏——猜猜看,南宋灵枢是怎么死的?”
凌仙儿突然感觉一阵眩晕,莲心盒里的露珠竟化作血珠,而她腕间的莲心纹再次泛起红光。萧逸风握紧长剑,却发现剑刃上的星砂纹路正在与镜月的黑伞产生共鸣,仿佛回到了十二年前的火场,那个神秘白衣人挥剑的瞬间。
“镜月?”萧逸风沉声问,“你和镜灵究竟想干什么?”镜月轻笑,黑伞张开露出内侧的二十八星宿图:“当然是让双生灯芯归位,打开地脉核心,让归藏镜吞噬所有时空的灵枢之力。而你,将亲眼看着凌仙儿变成我的棋子,亲手毁掉归藏镜。”
湖面上的血手突然发难,抓住醉清风和暗影盗圣拖入水中。凌仙儿惊呼着想去救援,却被镜月的黑伞挡住去路。她感觉镜灵的意识再次涌入脑海,眼前闪过无数画面:镜月与镜灵在血河碑前拥抱,南宋灵枢少女被黑伞刺穿,而萧逸风跪在地上,手中的归藏镜布满裂痕。
“凌仙儿,醒醒!”萧逸风的声音穿透迷雾,他的星砂血滴在她眉心,“还记得我们在枯井下的约定吗?以心为镜,破此虚妄!”凌仙儿猛地咬唇,舌尖的血腥味让她清醒,莲心纹竟在剧痛中浮现出金色纹路,将幽蓝色彻底逼退。
“萧大哥,接着!”她将南宋灵枢的玉珏碎片扔向他,“用你的血激活碎片!”萧逸风会意,剑尖刺破掌心,星砂血渗入碎片的瞬间,西湖水面浮现出南宋灵枢的记忆:镜月用黑伞吸收她的灵枢之力,而真正的凶手...是镜灵伪装的白衣人。
“原来...你才是害死灵枢的凶手!”萧逸风挥剑斩向镜月,却见她的身影化作黑伞落地,伞面上多了行血字:「下一个碎片,在大明紫禁城,那里的灵枢,正在等你用剑穿心」。
凌仙儿捡起黑伞,发现伞柄刻着与萧逸风兄长相同的星盘印记。醉清风和暗影盗圣湿漉漉地爬上岸,前者抱着半坛酒壶,后者怀里揣着从画舫顺来的金钗:“奶奶的,水里全是血线虫!不过萧小子,你刚才那招星砂血祭帅呆了!”
归藏镜碎片再次飞起,这次映出的是大明紫禁城的午门。凌仙儿望着碎片中的红墙黄瓦,突然抓住萧逸风的手:“我刚才在镜月的意识里,看到了大明灵枢的结局...她被当成妖女,锁在午门的铁柱上,而观刑的人...是你哥哥。”
萧逸风握紧她的手,发现她指尖的温度比平时低了许多:“不管结局如何,我们一起面对。”归藏镜碎片化作雪花,带众人穿越前,他听见镜月的低语:“萧逸风,你猜你哥哥为什么甘愿被镜灵附身?因为他想救一个人...那个人,就在你身边。”
紫禁城的红墙下,一名女子被锁在铁柱上,她的玉珏碎片散落四周,每片都染着血迹。当她抬头时,萧逸风惊觉她长得与凌仙儿有七分相似,眼中却透着绝望:“来杀我的,是镜灵派来的...还是归藏镜的守护者?”
凌仙儿感觉莲心盒剧烈震动,黑色灵种竟在盒中发出笑声,与镜灵的声音如出一辙。她突然想起初代灵枢的忏悔录,双生灯芯的血能互相杀死对方,而她此刻握着的,可能是打开地脉核心的钥匙,也可能是终结一切的匕首。
“我是来救你的。”萧逸风挥剑斩断锁链,却见女子腕间的莲心纹突然变成黑色,与凌仙儿的菱形胎记遥相呼应。女子苦笑:“晚了,镜灵已经用我的血打开了紫禁城的地脉节点,下一个碎片...在你的剑里。”
话音未落,萧逸风的长剑突然不受控地飞向天空,剑尖裂开露出归藏镜碎片。凌仙儿惊恐地看着他,发现他眉心的朱砂痣正在扩大,逐渐变成与镜灵相同的菱形印记,而她腕间的莲心纹,不知何时已完全变成了血红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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