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3章湖边交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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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饭做好后,林羽轩胃口大开,吃了好几大碗。几个月来,虽说他习惯了吃各种肉食,但这并不意味着他忘却了原本的饮食习惯。素食,对于他的胃而言,是一段遥远却又亲切的回忆。

饭菜送出去后,阿秀的父母和哥哥都在山边劳作。他们压根不知道女儿身边突然多了个男人,因为林羽轩没出声,阿秀也没提起。

前方有一面湖泊,阿秀指着湖泊介绍道:“这是诺里曼湖。”

眼前的湖泊极为美丽,面积不算宽广,却在山谷中纵横交错,延伸出七八个分支,远远望去,就像一条巨大的章鱼静卧其中。湖边绿树成荫、红花烂漫,湖中同样点缀着绿叶与红花。仔细瞧去,这些并非自然生长在湖中的花朵,而是从岸上飘落的落叶和落花,它们在水面上轻轻漂浮,宛如梦幻般的仙境。林羽轩不禁感慨:“这湖真美!要是能在湖边盖栋房子住下,简直赛过神仙。”

阿秀笑着回应:“我们都在这湖边住,也没见谁成了神仙呀!”

都在湖边住?林羽轩环顾四周,果然看到丛林间星星点点分布着许多茅屋。这些茅屋完全是纯天然的建筑,与树林完美融合,若不仔细观察,很难发现这里有人居住的痕迹。

这样的湖别具一格,与外面的湖有着明显差别。外面的湖看似干净,实则不然;而眼前的湖,乍一看并不那么洁净,湖中有落叶,也有红花。这些花显然不是一两天飘落的,不仅没有消融,反而娇艳依旧。如果说外面的湖是“死亡之湖”,那这里无疑是充满生机的“生之湖”。

“这么美的湖里想必有不少鱼吧!”林羽轩微笑着问阿秀,“你想不想尝尝?”阿秀一家都是素食主义者,并非排斥肉食,只是获取肉食不易。要是能让她尝一尝鱼肉,或许对她来说会是一次新奇的体验。

阿秀一听,兴奋不已:“有鱼的,上次哥哥还用鱼钩钓到过一条呢……我这就去拿鱼钩!”

“不用麻烦啦,我来捞几条。”林羽轩说着,“哧”地一声直接跳进湖里,连衣服都没脱。阿秀兴奋地站在岸边,心想有视力的人果然不一样,直接就能跳进湖里捉鱼,而他们这里最厉害的人也不过是用鱼钩钓鱼罢了。

林羽轩站在湖中,发现这里鱼确实很多,简直是生物的乐园,各种各样的鱼在他身边游来游去。突然,他感觉腰间有异样,似乎有东西撞了上来。林羽轩伸手一抓,竟然抓到了一条大鱼,足有两三斤重。这鱼也太不小心了,在水里游都能直接撞到他腰上。

刚抓住这条鱼,又有一条大鱼迎面冲来,直直地撞向他的腰。这条鱼足有几尺长,林羽轩可不想和这个大家伙靠太近,连忙伸手挡在它面前。可这条鱼却不管不顾,继续向前,直接撞上了他的手掌,紧接着一碰到他的手就立刻转向,钻进了幽深的湖底消失不见。林羽轩愣住了,这些鱼好像是瞎的,自己手伸得那么长,鱼游得也不快,按常理应该能看到他才对,可它们非要撞到手上才转头。正思索着,又接连有鱼儿轻轻撞他的腰,一撞就转向,实在是太奇怪了,这里的人和鱼难道都是瞎子?这是为什么呢?难道是湖水有问题?

这个念头一闪而过,林羽轩微微激动,立刻开启天眼。天眼一开,水中的一切清晰可见,并没有什么问题。湖水非常正常,水元素如同蓝色的小精灵在水中欢快跳跃,充满生机,鱼儿也很正常,湖面上的花儿同样没异样。能滋养这么多生物的湖水,肯定是充满生命力的,不可能有问题。林羽轩摇摇头,驱散内心的困惑,然后飞身而起,悄无声息地落在岸边。

阿秀正在认真地烤鱼,林羽轩坐在旁边,望着充满生机的湖面发呆。这湖没问题,那问题究竟出在哪儿呢?阿秀曾说过,两百年前她的祖先还是能看见东西的,但现在这里所有人都看不见了。唯一的可能就是,这里发生了一件影响所有人的重大变故。可这变故是什么呢?是人为造成的,还是大自然变迁导致的?

两百年的时光足以掩埋太多东西,包括所有的疑点和真相。两百年前的祖先或许能告诉他这里发生了什么,可他们都已离世,只给子孙后代留下了无尽的黑暗。

“烤好了,吃吧!”阿秀脸上洋溢着兴奋,能为林羽轩烤鱼,她特别开心。

林羽轩接过鱼,轻轻一掰,将鱼分成两半,两人一人一半,坐在湖边慢慢吃起来。空气中弥漫着鱼香、花香,还有阿秀身上淡淡的气息。然而,这些美好的香气并没能让林羽轩心情好转。阿秀的眼睛很漂亮,晶莹剔透、水灵灵的,但这双眼睛却失去了视物的功能,仅仅成了脸上的装饰。不仅是阿秀,她父母和哥哥的眼睛看起来也很正常,可同样看不见东西。整个山谷一千三百多户、数千人都是如此。自己无意间来到这个山谷,能为他们带来什么呢?难道只是告诉阿秀山花是什么颜色吗?

鱼吃完后,阿秀在湖边洗了洗手,然后捧着一捧水回来:“来,我给你带水回来了。”她嘴角挂着笑意。

林羽轩伸出手,在下方轻轻碰了碰她的手,随后两人的手慢慢分开,一颗颗水珠从阿秀掌中滑落,滴在林羽轩手心,配合十分默契。

“够不够?”阿秀问道,“不够我再去取!”她仿佛把这当成了一个有趣的游戏,乐在其中。

“够了!”林羽轩似乎也被这温馨的氛围感染,“来,坐下来,咱们一起待会儿。”

林羽轩原本想说帮她看看眼睛,尝试找找治疗的办法,但话到嘴边又咽下。因为在没有十足把握之前,他不敢轻易承诺。要是给了阿秀希望,最后却治不好,她肯定会更加失望。在不确定能否给她希望之前,他不想让阿秀承受更多失落。

“陪他坐坐?”阿秀心里怦怦直跳,一男一女单独坐在一起,总觉得有些不妥。她心里想着要离开,可听到林羽轩温柔的声音,身体却不由自主地坐了下来。刚一坐下,她就脸红了,因为不小心碰到了林羽轩的大腿,她赶紧轻轻往旁边挪了挪,心跳得更快了,心里琢磨着林羽轩接下来会做什么。

林羽轩只是想仔细看看阿秀的眼睛,此刻他正专注地看着。而阿秀完全不知道,在离她只有几寸远的地方,有一张脸正对着她。林羽轩屏住呼吸,阿秀也丝毫没有察觉。阿秀的眼睛,有眼球、有瞳仁,外观上没有任何变形,看不出异样,可为什么就是看不见呢?

阿秀心里慌乱极了,怎么一点动静都没有?林羽轩在做什么呢?肯定在看她,可看哪里呢?她越想越觉得浑身不自在,不自觉地抬手整理了一下衣服,可不能走光了。这一动,身子也跟着轻轻扭动。这时,耳边突然传来一声:“别动!”这声音近在咫尺,几乎贴到了她脸上。阿秀吓了一跳,猛地站起身来。林羽轩正在沉思,完全没料到她会突然起身,脸微微后仰,才避免了和她脸贴脸,同时伸手拉住了阿秀。

这一拉,阿秀刚站起来的身子又落了回去,不小心倒进了一个温暖的地方——林羽轩的怀里。阿秀瞬间满脸通红,其实她并不意外,从林羽轩让她坐下时,她心里就有这种预感。有预感的时候,她既害怕又期待,而现在预感成真了。那她现在该躲开这个怀抱吗?好像应该,可她又觉得全身软绵绵的,没有力气。

不过这个怀抱只持续了短暂的一瞬,林羽轩就松开了手,两人都有些尴尬。林羽轩没有说话,阿秀低下头,轻声说道:“我想问你个问题。”

林羽轩见她低下头,没法再看她的眼睛,便轻声回应:“什么问题?”

阿秀声音更低了:“在你眼里,我……我真的好看吗?”

“是的!”林羽轩心中泛起一丝涟漪,刚才只是轻轻一抱,难道就改变了什么吗?或许没有,阿秀在他身边一直都是这么娇羞可爱。

阿秀抬起头:“你还想再看看我吗?想看的话就看吧。”只要林羽轩想看,她愿意让他看。

“你别动!”林羽轩笑着说,“让我好好瞧瞧。”

阿秀真的安静地坐着,眼睛悄悄闭上,小嘴微微张开。她知道自己的眼睛是脸上的缺憾,此刻她想把最美好的一面展现给林羽轩。

林羽轩看着阿秀微微张开的小嘴,有些发愣:“睁开眼睛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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