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心系周王……”他嘴唇哆嗦着,看着周怀锦那双沉淀着无尽岁月的眼睛,他独自在汴京城苦等二十年,一直没有上面的消息,直到周都城被破,他以为再不会得到上面的消息了。如今终于等到了同袍不禁腿一软,几乎要瘫倒的跪在地上,“大人!在下张虎终于等到故人了,如今大周家园已破只待上面人带领我们杀回故土,重整山河啊!”
“收声!”周怀锦低喝,打断了他那即将脱口而出的话语,眼神锐利如鹰,“想活命,就闭上嘴!”
张虎浑身一颤,死死咬住嘴唇,不再说话。
“我需要一个落脚的地方,要绝对安全。还要干净的水、布条、金疮药。”周怀锦不再废话,直接提出要求,语气不容置疑,带着上位者的威压,“另外,天亮之前,我要知道现在汴梁城发生了什么,尤其是六皇子府后续的消息,越详细越好!”
他顿了顿,看着张虎那期待的眼神,声音压低,却带着一种洞穿人心的力量:“我一定会把大周夺回来的,这次我不仅要恢复大周,更要灭了这宋朝!”
每一个字,都精准地刺中了张虎内心最深的恐惧和屈辱!他猛地抬起头,浑浊的眼睛里第一次迸发出了希望的光芒。
“不知道怎么称呼您?在大周任什么官职。”张虎眼神期待的问。
“本王.....”
周怀锦顿了一下,心想我要说我就是周王怀锦,那他不得认为我是骗子吗?
“本王周雍。”于是把自己说成了自己三哥的孩子。估计他也不可能见过。
张虎噗通一声跪倒在地,额头重重磕在冰冷肮脏的地面上,声音嘶哑破碎,带着哭腔和一种豁出一切的决绝:“小人有眼不识泰山,拜见淮王。”
周怀锦看着跪伏在地、身体剧烈颤抖的张虎,眼中没有任何表情,只有冰冷的审视。他需要的是能用的刀,哪怕是把锈迹斑斑、充满恐惧的刀。
“起来。去准备东西。记住,管好你的嘴,也管好你家人的嘴。一个字泄露,你们全家,会比死更惨。”他的声音平静,却蕴含着令人骨髓发寒的警告。
张虎连滚爬爬地起身。周怀锦没有放松警惕。他走到门边,侧耳倾听着外面巷道的动静。追兵的喧嚣似乎被层层叠叠的贫民窟迷宫过滤、分散了,暂时远离了这片区域。但空气中弥漫的紧张和城卫军频繁调动带来的隐隐震动,无不昭示着全城戒严的森严。
很快,张虎抱着一堆东西走了出来:一个破旧的瓦罐装着清水,几块相对干净的粗麻布,一小包散发着刺鼻气味的黑色药粉(显然是土制的金疮药),还有两个冰冷的、硬邦邦的杂粮饼子。
“陛下……只有这些了……”张铁锤低着头,声音依旧颤抖。
“够了。”周怀锦接过东西,走到炉火微光勉强照亮的角落。他解开临时包扎的布条,露出肩胛处血肉模糊的伤口。弩箭撕裂的创口很深,边缘翻卷,沾满了泥污,情况不容乐观。
他面不改色,拿起瓦罐,将冰冷的清水缓缓浇在伤口上,冲掉污血和泥垢。剧痛让他额角渗出细密的冷汗,但他连眉头都没皱一下。随后,他抓起那把土制的黑色药粉,毫不犹豫地按在了狰狞的伤口上!
“嘶——”一股如同烙铁烫过的剧痛猛地传来!药粉显然刺激极大。周怀锦闷哼一声,身体瞬间绷紧,牙关紧咬,太阳穴青筋暴起。但他手上的动作没有丝毫停顿,迅速用干净的粗布条将伤口紧紧包扎好。整个过程快、准、狠,带着一种近乎冷酷的自我处置。
做完这一切,他才拿起一个硬邦邦的杂粮饼,机械地塞进嘴里咀嚼。干硬粗糙的饼渣划过喉咙,带来些许真实的饱腹感,也让他高速运转的大脑获得了片刻的能量补充。
“说。”他一边艰难地吞咽着饼子,一边看向依旧惴惴不安的张铁锤,声音沙哑低沉,“外面什么情况?六皇子府如何了?”
张虎咽了口唾沫,努力组织着语言,声音压得极低,带着后怕:“炸……炸锅了!全城都炸锅了!戌时末那会儿,六皇子府那边又是火光又是巨响,跟天塌了似的!紧接着皇城司的缇骑就疯了似的满街跑!宫里的禁军都调出来了!四门落锁!许进不许出!挨家挨户的盘查!说是……说是六皇子殿下……被周国余孽刺杀了!用的……用的是一种能轰碎人脑袋的妖法!”
他偷眼看了看周怀锦毫无波澜的脸,声音更低了:“街面上都传疯了!说刺客是个……是个看着只有十七八岁的妖人!会飞檐走壁,手里有个能喷火打雷的妖器!连……连宫里派去坐镇的那位老神仙……魏公公……都被那妖器打碎了膝盖骨!废了!”
周怀锦眼神微动。魏公公只是废了腿。这消息让他心中杀意稍减,但随即又被更深的忧虑取代。宋朝的反应比他预想的更激烈、更快!全城戒严,挨户搜查,说明他们势在必得!
“公主呢?”周怀锦的声音冷得像冰。
“公主……周……周公主……”张虎结巴了一下,似乎在回忆听来的只言片语,“听……听几个从那边逃出来的更夫说,好像……好像没事!刺客杀了六皇子和伤了魏公公后就跑了,公主……公主被救下来了!现在……现在应该被严密看守在府里,或者……或者被送进宫了?具体的……小的真不知道了!现在六皇子府被围得铁桶一样,水泼不进!”
周治暂时安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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