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和殿的鎏金匾额在硝烟中摇摇欲坠,沈清晏的沧浪剑与太子的螭纹剑相撞,迸溅的火星点燃了满地狼藉的奏折。血腥味混着蚀心香的辛辣在殿内弥漫,每一次呼吸都像吸入滚烫的钢针。太子的玄色蟒袍沾满血污,却仍狞笑着挥剑:沈清晏,你以为凭一己之力就能阻挡大势?
沈清晏虎口发麻,剑身上的裂痕在月光下愈发明显。他瞥见殿角的苏映雪——她正将万象炉置于祭天台,苍白的手指按在炉身裂痕处,豆大的汗珠顺着下颌滚落。哥,快引香入炉!她的声音几近崩溃,炉中渗出的金色药液已与暗紫色的蚀心香激烈交锋,在半空凝成诡异的漩涡。
苏玉衡挥舞长剑劈开围攻的暗影阁杀手,剑锋所指之处,地面寸寸龟裂。他嘶吼着冲向太子:放开清晏!却被突然出现的黑袍人拦住去路。那人正是暗影阁阁主,弯刀划出的黑雾将苏玉衡困在其中,笑声如夜枭般刺耳:苏家小儿,今日便是你们的葬身之地!
蚀心香的烟雾愈发浓烈,靠近的侍卫们双眼翻白,举起刀剑互相砍杀。沈清晏感觉意识逐渐模糊,眼前的景象开始扭曲。千钧一发之际,殿外传来破空之声——一道银虹穿透穹顶,直刺太子后心。太子仓促挥剑格挡,来人借力落在沈清晏身侧。
陆长风!沈清晏又惊又喜。数月前为救众人散尽内力的陆长风,此刻竟手持断剑,衣袂染血却身姿挺拔。苏姑娘,我来护法!陆长风的声音沉稳如钟,断剑舞出连绵剑影,将试图破坏万象炉的杀手尽数逼退。他的掌心泛起奇异的蓝光,那是失传已久的玄天功!
太子见势不妙,突然将整瓶蚀心香泼向万象炉。暗紫色的烟雾如潮水般涌入炉中,苏映雪闷哼一声,嘴角溢出鲜血。不!沈清晏和苏玉衡同时惊呼,却被阁主的黑雾死死缠住。就在万象炉即将被蚀心香吞噬的瞬间,陆长风长啸一声,全身真气化作光柱直冲天际。
玄天破魔诀!陆长风的断剑插入地面,蓝光顺着青砖蔓延,将蚀心香的毒雾尽数灼烧。苏映雪趁机运转苏家心法,万象炉爆发出耀眼的金光,暗紫色的烟雾在金光中发出凄厉的惨叫,化作点点星芒消散于空中。
失去蚀心香的助力,太子的攻势顿时弱了三分。沈清晏抓住破绽,沧浪剑直取咽喉。太子慌忙闪避,却被苏玉衡从背后偷袭,长剑刺穿肩胛。他踉跄着跪倒在地,望着破碎的龙椅,眼中的疯狂渐渐被恐惧取代。
暗影阁阁主见大势已去,化作黑雾欲逃。陆长风抬手掷出断剑,蓝光穿透黑雾,传来一声惨叫。当黑雾散尽时,只留下一地腥臭的黑血。
太和殿恢复寂静,晨光刺破云层,洒在众人身上。苏映雪瘫倒在万象炉旁,炉中金色药液缓缓流淌,将满地血污净化。沈清晏扶起她,望向陆长风:你的武功...
陆长风擦拭着断剑,嘴角勾起一抹笑意:在鬼门关走了一遭,反而悟透了玄天功的真谛。他的目光扫过狼藉的大殿,不过这场仗,还远远没有结束。
晨雾未散的皇城上空,硝烟与血腥气凝结成灰紫色的云翳。沈清晏单膝撑着沧浪剑,指节因过度用力而泛白,剑身嵌着的碎玉在晨光中折射出冷冽的光——那是方才斩断太子螭纹剑时留下的痕迹。苏映雪倚着万象炉,染血的指尖还保持着结印的姿势,炉中残余的金色药液正发出细微的嗡鸣,将最后一缕蚀心香的黑雾灼烧殆尽。
驾!铁蹄声碾碎满地琉璃瓦,六王爷的玄色披风卷着沙尘疾驰而来。禁军的银甲在朝阳下泛着冷光,却掩不住士兵们眼底的震惊——太和殿前尸骸枕藉,暗影阁杀手的黑袍与太子叛军的蟒纹旗帜纠缠在一起,绘着五爪金龙的梁柱倾倒在血泊中,仿佛一幅惨烈的末世画卷。
六王爷翻身下马,玄靴踩过尚在冒烟的奏折。当他的目光落在跪坐在龙纹柱础旁的太子时,握着玉珏的手骤然收紧。曾经俊逸的侄儿此刻形容狼狈,蟒袍撕裂处露出结痂的伤口,眼神中疯狂褪去后,只剩空洞的绝望。带走吧。六王爷的声音像是从胸腔最深处挤出来的,尾音消散在盘旋的鸦群中。两名禁军上前时,太子突然发出一阵凄厉的笑声,惊得檐角铜铃乱响。
沈清晏感到膝盖传来钻心的疼痛,这才发现自己早已力竭。苏玉衡踉跄着扶住妹妹,指腹触到她后背大片的湿润——那是方才强运心法时,经脉受损渗出的血。陆长风擦拭着断剑的手顿了顿,剑脊映出他苍白却坚毅的面容,数月前为救人散尽的内力虽已恢复,却在施展玄天功时留下了暗伤。
此次多亏诸位。六王爷转身时,袍角扫过满地狼藉的龙椅残片,只是...他望向宫墙外隐约可见的朱雀大街,那里传来百姓劫后余生的哭喊声,边疆异动未平,朝堂暗流汹涌,江湖中暗影阁余孽尚存...话音未落,空中突然掠过三只信鸽,尾羽染着刺目的赤红。
苏映雪挣扎着起身,从信鸽腿上取下密函。展开的刹那,她的瞳孔骤然收缩:漠北十万铁骑压境,守城将领...是太子旧部。密函飘落在地,被晨风掀起的一角上,暗红的指印像是未干的血。
沈清晏弯腰拾起密函,纸页边缘的锯齿状缺口划过掌心。他想起昨夜潜入皇宫时,在太子书房看到的舆图——西北防线的标注被重重圈起,旁边用朱砂写着成大事者不拘小节。此刻朝阳终于完全跃出宫墙,却无法驱散众人心中的寒意。
看来真正的仗,才刚开始。陆长风将断剑收入鞘中,金属碰撞声在死寂的大殿格外清晰。苏玉衡握紧腰间长剑,剑穗上的苏家纹章随风摆动。六王爷望着这群伤痕累累却依旧挺立的身影,忽然抬手摘下冠冕上的东珠,郑重地放在沈清晏染血的掌心:这天下,还要仰仗诸位。
晨钟突然在远处响起,撞碎了皇城的寂静。沈清晏望着手中温润的东珠,又看向并肩而立的同伴。他们的影子被朝阳拉得很长,叠映在蟠龙柱的残躯上,宛如一幅新的山河图。当第二声钟声传来时,众人同时转身——城外的风沙裹挟着新的战讯而来,而他们早已握紧了手中的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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