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十章:血月当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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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沈盟主!嵩山派传来急报!

玄铁大门被撞开的瞬间,带着血沫的嘶吼声如潮水般涌进盟主府。沈清晏握笔的手骤然收紧,狼毫在密信上洇开大片墨渍。信笺边角焦黑,还残留着未燃尽的火漆——三日前刚发出的求援信,此刻却成了嵩山派满门覆灭的讣告。

镇魔司的人呢?他起身时打翻青铜灯台,烛火在青砖上蜿蜒成狰狞的血纹。传话弟子浑身发抖,露出被咬穿的手臂:陆堂主...他、他把自己的亲传弟子...话音未落,窗外突然传来重物坠地的闷响。

两人冲到回廊,只见平日稳重的陆堂主正骑在少年身上,指甲深深嵌进对方咽喉。月光掠过他泛着青灰的脸,瞳孔里流转着诡异的竖纹。快走!沈清晏挥出惊鸿剑,剑气劈开对方抓来的利爪,却见陆堂主的伤口处涌出黑色液体,眨眼间又愈合如初。

血月突然剧烈震颤,整座武林盟的屋檐都在发出哀鸣般的嗡响。林晚晴抱着昏迷的江砚白从阁楼跃下,少女发间的银铃沾满血迹:江师兄的龙魂又开始躁动了!她怀中的人突然暴起,脖颈青筋如蛇般扭曲,张口就向她咽喉咬去。

沈清晏掷出软剑钉住江砚白肩胛,却在触及皮肤的刹那被烫得缩回手——对方体内传来的热度,竟比熔岩更灼人。把清心咒录取来!他扯开江砚白的衣襟,露出心口盘旋的赤龙图腾,鳞片间渗出的血珠落在青砖上,瞬间腐蚀出深坑。

盟主!各大门派的飞鸽传书!弟子捧着堆积如山的密函冲来,每封封口都印着不同门派的徽记。沈清晏展开最上方的信笺,峨眉掌门娟秀的字迹被血渍晕染:血月当空之夜,门下弟子尽数异变,恳请盟主

林晚晴突然指着天空惊呼。只见血月表面裂开蛛网状的纹路,一道漆黑如墨的光柱从天而降,直击盟主府的镇魔塔。塔身剧烈摇晃,封印恶龙的九道锁链寸寸崩裂,古老的咒语化作火星消散在夜空中。

集结各大门派,今夜子时在武林广场歃血为盟!沈清晏撕下长袍一角缠住渗血的手掌,从今日起,我们是封魔盟!他望向昏迷中仍在挣扎的江砚白,在心底默默补上一句:就算拼上整个江湖,也要夺回你被夺走的魂魄。

“传令下去。”沈清晏扯下染血的袍角,指节因用力而发白。当布条缠住渗血的掌心时,他忽然想起三日前与江砚白对饮的场景——那人执壶斟酒,白衣胜雪,笑言“待他日江湖太平,定要同游东海”。而如今,曾经并肩的挚友却被龙魂折磨得遍体鳞伤,此刻正被锁在寒冰床上,痛苦的嘶吼声穿透厚重的石壁。

议事厅的门“轰”地被撞开,林晚晴跌跌撞撞冲进来,裙摆上沾满泥浆:“江师兄他...又开始失控了!”她话音未落,一声震耳欲聋的咆哮传来,整座建筑都为之震颤。沈清晏飞奔而出,只见寒冰室的玄铁门上布满爪痕,江砚白的脸贴在门缝间,双目赤红,脖颈上的龙纹如活物般扭动。

“坚持住!”沈清晏将内力注入门板,额角青筋暴起。记忆中江砚白在龙魂初现那晚的话突然在耳边响起:“若有一日我失去理智...请你...”他猛地摇头,不愿再想下去。就在这时,天空中传来雷鸣般的轰响,血月表面裂开蛛网状的纹路,漆黑的光柱从天而降,照亮了江砚白眼底的痛苦与不甘。

“集结各大门派,今夜子时在武林广场歃血为盟!”沈清晏转身时,扯下长袍的下摆,布料撕裂声在死寂的夜色中格外刺耳。他将布条紧紧缠住伤口,鲜血很快浸透雪白的绸缎,“从今日起,我们是封魔盟!”

林晚晴望着他决绝的背影,轻声道:“可是沈盟主,那些门派...”

“就算只剩一人一剑!”沈清晏握紧拳头,掌心的血珠滴落在地,“就算拼上整个江湖,我也要夺回他被夺走的魂魄!”他望向寒冰室的方向,那里传来的嘶吼声渐渐变弱,却让他的心揪得更紧。远处,各大门派的信鸽正载着求援信飞向夜空,在血月的映衬下,宛如一群垂死挣扎的黑色蝴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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