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跟着幽璃回到议事厅,刚一脚踏进去,玄冥沉重的声音就砸了过来。
“又一个镇子,没了。冤魂侵袭,百姓死伤惨重。”
幽璃眉头拧了一下,没出声。
我站在她身后,心里发沉。自从古庙那一夜,我就觉得背后有只手在搅动风云。但那是谁的手?又图谋什么?
“许阳。”幽璃忽然偏头,点了我的名字,“你去查。”
我没问为什么是我,这节骨眼上没必要。
“我去。”
她没再多话,塞给我一枚符纸,指尖的冰冷顺着符纸传了过来。
我捏紧符纸,转身出了议事厅,直奔出事的邻镇。
这一路,阴风刮得人骨头缝都疼,天色就跟一块铁疙瘩似的压在头顶。成为摆渡人后,我的五感被放大了无数倍,这混沌地界里每一丝灵力的异动都逃不过我的感知。
邻镇已经彻底成了一座死地。
街上一个人影都没有,连狗叫都听不见,只有风灌进破窗,发出呜呜咽咽的哭声。
我在镇子外围转了一圈,几处塌了半边的屋子墙上全是爪痕,地上还有没干透的血迹。这是一场有组织有预谋的屠杀。
我放轻呼吸,顺着血迹往前摸,最后停在一座废弃的祠堂前。
里面没光,却有股说不出的邪性,跟磁石似的吸着我往里凑。我猫着腰,贴着墙根慢慢挪过去,耳朵里钻进来断断续续的说话声。
“……计划很顺,下一波,城东乱葬岗。”
“……抓紧。那个凡人已经有察觉了……”
凡人?
我后背的汗毛一下就炸起来了。
这说的不就是我?
我整个人贴在半塌的门后,死死压住呼吸,透过门缝往里瞧。
祠堂正中,两个人影。
一个高大,裹着黑袍,脸上罩着一层雾,看不清长相。
另一个……是之前那个冤魂头子!他身上的怨气比在古庙时浓了十倍,几乎要化成黑色的烂泥。
我集中精神,把幽璃教的“心镜术”在心里过了一遍,滤掉那些扰人心神的杂音。
“……时机快到了,再凑够怨气,就能开通道……”黑袍人的声音低沉,带着一种让人犯迷糊的韵律。
“但那个女鬼王……”冤魂头子听起来有点虚。
“她不敢插手。”黑袍人冷笑,“她有自己的顾虑。”
我心里咯噔一下。
幽璃有顾虑?她那种天不怕地不怕的性子,能有什么顾虑?除非……
念头还没转完,祠堂里的对话又传了出来。
“……归魂令到手,下一步,就是那座禁地……”
我脑子里“嗡”的一声。
归魂令!古庙那把大锁上的东西!
他们早就拿到了?这盘棋下得这么深?
我心跳如鼓,正准备继续听,那黑袍人猛地抬起头,视线穿透门缝,直直钉在我身上。
那一下,我浑身的血都凉了。
他发现我了!
来不及多想,我掐诀隐匿身形,一头扎进黑暗。但我清楚,这点伎俩在他面前跟透明的没两样。
我咬着牙,对着旁边废屋的方向猛地冲过去,一脚踹翻了屋里的几个破木桶。
“哐当”一声巨响。
祠堂里一个身影立刻窜出来查探。
就是现在!
我头也不回,撒开脚丫子就往镇外狂奔,直到肺都快炸了才停下。
我靠着墙,大口喘气,额头的冷汗往下淌。
刚想缓口气,就感觉胳膊上一阵灼痛。
低头一看,衣角不知何时沾了一小撮黑烟,正往我肉里钻。
我操!
我一把扯下那块布料扔在地上。
那黑烟离了布,竟在半空扭曲成一个古怪的印记,闪了一下,就散了。
我盯着那印记消失的地方,心沉到了底。
这事儿,远没完。
我得立刻回去找幽璃。
那个黑袍人说,她有“顾虑”,不敢插手。
她到底在顾虑什么?
我捏紧了拳头,骨节捏得发白。
不管她有什么顾虑,这潭浑水,老子蹚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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