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魔尊的美人计与工伤一夜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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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青玄宗后山的夜香池,绝对是林闲职业生涯(如果咸鱼躺平也算职业的话)的滑铁卢。

子时的更漏卡在第七响,林闲正蹲在池边,捏着鼻子,用一根加长版粪勺搅动池底淤积的、泛着诡异绿光的灵兽粪便。每搅一下,都“噗噗”炸出三五个沼气泡,带着浓郁的、直冲灵魂的“芬芳”。

“这叫什么事儿…”林闲把粪勺往池边一摔,溅起几滴可疑的液体,被他敏捷地侧身躲过,“掌门往灵脉倒泔水,‘工伤’让我来通下水道?功德点黑账还没找他算清呢!”他愤愤地掏出豁了口的保温杯,灌了口枸杞茶压惊,感觉这辈子的霉运都集中在这池子里了。

池底淤泥突然毫无征兆地泛起一圈七彩霞光,柔和的光芒驱散了部分恶臭和黑暗。林闲一愣,捡破烂的职业病瞬间发作:“有宝贝?”他抄起旁边蔫头耷脑的秃头扫帚,秃须卷着颗林闲从食堂顺的夜明珠,小心翼翼地往发光处捅去。

“嗯?硬的?”扫帚传来触感。黑泥咕嘟翻涌,一枚雕工异常精美的羊脂玉簪浮了上来,簪头缀着的明珠光华流转,正汩汩冒出精纯灵气,瞬间将周围恶臭都净化了几分。

“青玄宗伙食这么差?连姑娘家的首饰都消化不了?”林闲嘀咕着,本着“捡到就是赚到,工伤补贴自己找”的原则,伸手就去够。指尖刚触到冰凉玉润的簪身——

哗啦!

池水毫无征兆地沸腾如煮!大量白色蒸汽喷涌而出,瞬间模糊了视线。雾气中,一截凝霜般的皓腕探出水面,湿漉漉的指甲盖带着冰凉的触感,轻轻戳在他手背上!

“嘶!”林闲一个激灵,触电般缩手。怀里的扫帚更是应激反应,“噌”地窜出三尺青光,秃须根根倒竖,如临大敌!

雾气氤氲,一个身影踉跄着扶住池壁。湿透的墨黑长发贴在白皙得晃眼的锁骨上,水珠沿着优美的颈线滚落。一张美得惊心动魄的脸庞从雾气中显露,眼尾一点朱砂痣红得像要滴血,为她平添几分妖异。素白的纱裙破了好几处,勉强遮体,却更引人遐想,尤其腿间隐约可见的、随着水波荡漾的妖冶莲花纹路。她似乎受了伤,腕间一道深可见骨的伤口正渗着血珠,血珠坠入淤泥,竟诡异地开出一朵朵墨色曼陀罗。

“道友…”她的声音带着劫后余生的虚弱和一丝天然的媚意,水眸盈盈地望着林闲,“能搭把手么?”

林闲手里的扫帚“哐当”一声砸在自己脚背上,疼得他龇牙咧嘴。这视觉冲击力…比食堂胖师兄的咆哮还提神醒脑!

“那什么…”林闲强压下心头那点不合时宜的惊艳和警惕,飞快脱下自己那件洗得发白的青衫道袍,团成一团扔过去,“搭把手没问题,但青玄宗不提供搓澡业务,自助哈。”

女子接过道袍的刹那,异变再生!

林闲怀里揣着的青铜功德簿无风自动,“哗啦啦”疯狂翻页,最终定格在空白处。猩红的篆文如同渗血般浮现:【警告!检测到千年媚骨体质!极度危险!】与此同时,夜空传来青铜仙鹤那辨识度极高的尖啸:【镇魔长老林闲!私会高危妖女!严重违反宗门风纪!扣五百功德点!即刻上报执法堂!】

“小道友…怕我?”女子,或者说阿芜,裹上宽大的道袍,赤足踏出夜香池。令人惊异的是,她足尖点过之处,淤泥中竟次第绽放出墨色莲花,托着她纤尘不染。她走向林闲,步履有些虚浮,气息带着重伤后的紊乱,“奴家不过是个被魔修追杀的…”话未说完,她突然剧烈咳嗽,咳出的血沫在草席上凝成几个扭曲的符文,“合欢宗…叛徒…”

“打住!”林闲眼神一凛,迅速从袖袋里摸出一把油光锃亮的五香瓜子,不由分说塞到阿芜手里,“先吃点,垫垫。五香味的,提神醒脑,专破幻象。”见对方愣住,他一脸“过来人”的表情补充道:“上回也有个魔修假扮落难仙子,瓜子壳里掺了迷魂散,差点让我被讹。”

破庙残垣,篝火噼啪。

林闲熟练地给架在火上的烤鱼翻了个面,油脂滴落,香气四溢。自称阿芜的女子裹着他的道袍,蜷缩在角落的草堆里,火光映着她苍白的脸和腕间刺目的青紫掐痕,显得格外脆弱。扫帚尽职地悬在破梁上警戒,帚须系着的小铃铛(从慕师姐剑穗上薅的)每被风吹响一下,烤鱼就莫名其妙少块肉。

“所以说…”林闲把烤得焦黑的鱼尾掰下来,精准地扔给墙角探头探脑的老鼠,“你们合欢宗现在业务转型,改行送外卖(美人)了?这KPI完成方式有点费血啊。”

阿芜虚弱地笑了笑,刚要开口,又是一阵撕心裂肺的咳嗽。这一次,咳出的血沫在草席上凝成的符文更加复杂诡异。“追兵在灵脉下了追魂引…”她猛地抬头,眼中充满真实的恐惧,突然像抓住救命稻草般扑向林闲,“公子小心!他们来了!”

林闲在她扑来的瞬间,身体本能地向旁边挪了半尺,同时袖中早已扣住的爆裂瓜子壳“噗”地炸开,化作浓密的烟雾瞬间充斥庙宇!他反手抄起从不离身的鸳鸯锅,“哐当”一声扣在地上:“改良版信号屏蔽器!亥时后启动还能省点灵…呃,省灵石!”他转头想提醒阿芜,却看到她煞白的脸上满是惊愕。

轰隆!

破庙腐朽的大门被狂暴的魔气轰得粉碎!十几个面目狰狞的魔修御使着骷髅法器悬空,为首之人狞笑着甩出泛着惨绿幽光的锁魂链,如同毒蛇般缠绕住林闲的腰身,巨力传来,将他猛地拽向半空!

“镇魔帚!归我魔…”领头魔修贪婪的吼叫被林闲漫天撒出的“救命符”打断——全是抄写废了的《清心咒》拓本,每张都用朱砂歪歪扭扭写着“救命”!

“救你大爷!”林闲人在半空,却不见慌乱。扫帚柄青光爆闪,一股沛然大力传来。林闲借力像荡秋千般,以极其刁钻的角度狠狠撞向领头魔修的面门!同时,袖中剩余的灵葵籽天女散花般射出,噼里啪啦在魔修堆里炸开绚烂(且熏人)的烟花!

烟尘散尽,破庙门口只剩下一个被帚须捆得结结实实、嘴里塞着半条焦黑烤鱼的魔修粽子,正惊恐地呜呜挣扎。

林闲拍拍道袍上的灰,蹲下来用狗尾巴草戳他脑门:“说吧,哥们儿。你们魔界最近流行Cosplay(角色扮演)?业务范围挺广啊,追杀叛徒还兼职绑票?”

被俘魔修眼中凶光一闪,身体突然像吹气球般膨胀,七窍溢出浓郁黑雾!

“是天魔解体大法!”阿芜发出凄厉尖叫!与此同时,林闲后颈传来针扎般的剧痛!他反手一摸,指尖触到一枚冰凉、莲花状的细小暗器!

眼前景象瞬间扭曲,阿芜的尖叫变得忽远忽近:“对不住…他们抓了我妹妹…”

“演技…浮夸了…”林闲踉跄着靠住香案,感觉一股阴寒毒辣的气息顺着后颈急速蔓延,眼前发黑,但嘴上依旧不饶人,“就是眼泪…滴我锁骨时…太tm烫了…假哭也敬业点啊…”

他猛地扯开衣襟,只见心口那北斗七星状的金色印记骤然亮起,如同七个微型漩涡,疯狂吞噬着侵入体内的黑气!那看似废纸印上去的《清心咒》拓痕,此刻竟成了最坚固的防线!

“你们魔界的毒…保质期…有点短啊…”林闲喘着粗气,看向同样因计划败露而脸色铁青的阿芜,眼中再无半分惊艳,只剩下冰冷的了然。

晨光熹微,破庙死寂。

林闲在冰冷的草堆里摸到半截温润的断簪。旁边压着一方素白绢帕,字迹娟秀却透着一丝匆忙:

灵簪可开护山大阵东南阵眼,戌时三刻。珍重。

落款处,画着一朵小小的墨色莲花。

“呵…”林闲捏着断簪,指节发白。远处传来青铜仙鹤催命般的尖啸:【镇魔长老林闲彻夜未归!消极怠工!扣两百功德点!速回述职!】

他掂量着断簪,眼中闪过一丝被愚弄的恼怒和社畜被坑后的精光:“行,玩阴的是吧?走,宝!找掌门报销工伤医疗费!精神损失费!外加误工费!”

功德殿前的景象,让林闲瞬间如坠冰窟。

十八根盘龙柱缠满了手腕粗的漆黑锁链,阴森符文流转。柱子中央,悬吊着一个血肉模糊、气息奄奄的身影——正是昨夜那个被俘的魔修!掌门手持一本散发着不祥黑气的《搜魂录》,脸上再无半分平日的道貌岸然,只有狰狞的贪婪:“说!魔尊把阵眼密钥藏在哪?!”

“密钥?”林闲晃晃悠悠跨过门槛,声音带着宿醉般的沙哑和一丝不易察觉的冷意,“您是说这个?”他举起手中那半截温润的玉簪,在众人惊愕的目光中,随意地朝着旁边的镇魔碑划去!

“不可!”慕师姐的剑光带着惊怒劈向他手腕!

断簪触及碑面的刹那,异变陡生!

嗡——!

断簪迸发出滔天魔气,瞬间吞没了整个大殿!罡风如刀,切割着空气!林闲在狂风中抱头鼠窜:“误会!这是从犯罪分子身上缴获的证物…哎呦!”他怀里的鸳鸯锅突然变得滚烫,锅底那玄奥的莲花阵图骤然亮起,清晰无比地浮现出来——竟与阿芜腿间那妖冶的莲花纹路,一模一样!

“找到你了。”一个沙哑扭曲的声音响起。只见那悬吊着的、血肉模糊的魔修,咧开一个非人的、极度诡异的笑容,身体“嘭”地炸成一团浓郁黑雾,如同有生命般,直扑林闲天灵!速度之快,连慕师姐的剑光都追之不及!

千钧一发之际!

林闲手中的扫帚仿佛活了过来!秃了的帚须猛地暴涨,死死缠住那半截断簪!一股沛然巨力从帚柄传来,硬生生将断簪按向扑来的黑雾核心!

咔嚓!

一声清脆的玉碎声响起。断簪的玉质簪芯碎裂,一枚龙眼大小、通体血红、仿佛有生命般搏动着的玉简掉了出来!浓郁到极致的血腥气和磅礴的魔威瞬间弥漫!

“是魔尊的心头血!”掌门目眦欲裂,失声惊呼!

那血色玉简仿佛嗅到了目标,化作一道血光,无视一切阻挡,“噗”地一声,没入了林闲的心口——那北斗金纹的正中央!

“呃啊!”林闲如遭雷击,眼前瞬间被血色淹没。无数破碎的画面和信息洪流般冲入脑海:

三百年前,熔岩翻滚之地,一袭红衣、张扬霸烈的魔修女子,正是阿芜!!她将一滴心头精血融入玉简,血誓流转…

青玄宗初代掌门玄律真人,对着那枚玉简,面色复杂,竟躬身下拜…

……

再睁眼时,他已躺在镇魔塔冰冷的地板上,胸口剧痛难当。心口的北斗金纹,此刻已变成了一朵妖异的、缓缓旋转的黑色莲花印记。稍一尝试调动灵气,便如万蚁噬心!

“你被种了同命蛊。”慕师姐的声音在旁边响起,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复杂和…尴尬?她耳尖泛着可疑的红晕,“需…需与下蛊者灵修三次…方能…化解。”

“等等!”林闲差点从地上弹起来,牵动伤势疼得龇牙咧嘴,“魔尊…是女的?!”他猛地想起破庙里那惊心动魄的锁骨和莲花纹…

“她时常用男性分身行走。”掌门的光幕适时浮现出阿芜(魔尊本相)的画像,美艳绝伦,眼神睥睨,“曾以此法骗走七派数件至宝…”光幕上的失窃清单最后,标红加粗一行:【青玄宗镇魔帚(未遂)】。

林闲默默掀开自己破烂的道袍——果然,贴身藏的鸳鸯锅,不见了。

“昨夜你中的是情蛊。”慕师姐别过脸,声音干涩,“魔尊在修真界黑市挂了你的悬赏…”光幕切换,画面里正是阿芜(魔尊本相)梨花带雨,举着一块留影石,里面清晰地播放着林闲在夜香池边给她披上道袍的画面!旁边配着血红大字:【负心薄幸!青玄宗镇魔长老林闲,欺辱弱女,夺我传家宝簪(断簪特写)!悬赏十万灵石取其狗命!】

“这是碰瓷!仙人跳!”林闲气得眼前发黑,指着光幕的手都在抖,“我那件道袍值三十灵石!全新的!”

更糟的还在后头。护山大阵外,突然飘满了粉红色的、心形的传音符,魔尊那慵懒魅惑、此刻却让林闲头皮发麻的本音响彻整个青玄宗:

“林郎~既取了奴家的发簪,取了本座心头血,那三日后,你便是奴家的人了…若有反抗,本座定会灭了整个青玄宗!!”尾音带着钩子,也带着冰冷的威胁。

全宗门弟子,无论扫地的还是闭关的,齐刷刷地将目光投向功德殿方向。林闲怀里的功德簿自动更新,浮现一行新的、血淋淋的债务:【精神损失费(魔尊姬无月主张)-五千灵石】。

林闲两眼一翻,直挺挺地向后倒去,用扫帚盖住脸装死。殿外隐约传来小弟子们兴奋的八卦:

“听说了吗?魔尊要招林长老当压寨夫君了!”

“可不是!彩礼都要了三大车!林长老这下‘嫁’入豪门了!”

“错…错了!”林闲突然诈尸般坐起,眼中燃烧着社畜被逼到绝境的、不屈的火焰。他掏出功德簿,手指翻飞,划拉了半天,猛地抬头,看向一脸便秘色的掌门,露出了一个极度疲惫、极度心酸、却又带着一丝破罐破摔精光的微笑:

“掌门…工伤期间被迫接这种‘私活’…能给提成吗?或者…算加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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