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六章 闭关修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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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说到这儿,老门主微微一顿,目光深邃,仿佛陷入了回忆,“想踏入修行之门,得先学会吐纳呼吸之法,引天地精气入体,运转周天之后,汇聚到丹田之中,修出真气,这才算是入了门。等真气饱和,贯穿周身经脉,便要开始熬炼神魂了。你可别小瞧这神魂,天地万物,魂魄最轻,却也最难捉摸。需将神魂熬炼到能够离体,不借助肉身也能长存于天地之间,到那时,便能达到御物境界,御百兵、遨游天地,逍遥自在咯!”

柳扶苏听得入神,忍不住追问道:“那炼神返虚和炼虚合道呢?听着就高深莫测,想必难度不小吧?”

老门主神色凝重起来,微微皱眉:“这两大境界,堪称修行路上的两座巍峨大山,最难逾越。多少修士穷尽一生,被困在炼神期,怎么也化神返虚不了,跨不过那道门槛,只能望洋兴叹呐!”

柳扶苏眉头紧锁,沉思片刻后问道:“就没有别的路可走了吗?”

老门主长叹一声,眼中闪过一丝落寞:“以前倒是有,可如今这条路断了。绝仙门的历代祖师呕心沥血,苦苦摸索,哪怕登临绝顶,也没能走到尽头。”说着,老门主目光黯淡下来,望向窗外,声音低沉,“小青山如今青黄不接,人才凋零,就是因为这个。要是祖师在上界能威震一方,旁人哪敢轻易针对、打压咱们?唉,说到底,还是咱们实力不够啊。”

柳扶苏心头一震,脱口而出:“你是说,咱们这儿是一片死地,被人暗中封印了?但凡不按既定体系修炼的修士,就没法得道?”

老门主先是点点头,又缓缓摇摇头,满脸无奈:“说不清楚啊。祖师们都怀疑,这是有人专门针对绝仙门设的一个局。给咱们一点希望,等咱们满心欢喜往上冲的时候,再狠狠把希望给掐灭,就像猫逗耗子似的,玩弄咱们于股掌之间。天上,说不定就有一只黑手,死死盯着小青山呢。”

柳扶苏沉默不语,屋里一时间安静得连根针掉地上都能听见。许久之后,柳扶苏抬起头,直视老门主的眼睛,问道:“你们选中我,难不成觉得我能带着小青山走出这绝境?”

老门主毫不犹豫,重重点头,神情严肃得吓人:“你是咱们最后的希望!为了你,小青山就是拼上所有家底,倾尽一切底蕴,也在所不惜。哪怕小青山的人都死光了,祖师的遗骨被挖出来,只要你能活下去,打上天去,咱们就没白忙活!”

柳扶苏满脸惊愕,瞪大了眼睛:“为什么?我何德何能担得起这份重任?在我眼里,小青山的人都跟疯子没啥两样。”

老门主双手握拳,目光坚定如炬:“因为你不属于这里,是个变数!大道五十,天衍四十九,遁去其一。哪怕是天道,也不可能毫无破绽。你,就是小青山绝仙门孤注一掷的最后一搏!”

柳某昊眼中闪过一丝决然,沉默片刻后说道:“我现在,别无选择了。”

老门主一听,激动得双手紧紧握住柳扶苏的手,眼眶都微微泛红了:“老八,你放心!在你成长起来之前,我和白马书院那位,定会一直守在你身边,护你周全!”顿了顿,老门主又压低声音,神秘兮兮地说,“不日咱们就有大动作,要彻底铲除一些人。这些人势力不小,还可能跟上界有关,一直在暗处监视小青山,小动作不断。好在咱们已经掌握了足够多的证据,就等时机一到,便雷霆出击。只是他们实力不容小觑,咱们不敢贸然行动,还得再等等。”

柳扶苏心头一惊,脑海里瞬间闪过几个可疑人选,微微颔首道:“我明白。”

“对了。”柳扶苏像是突然想起什么,满脸担忧地看向老门主,“你们的伤势真没问题吗?我可记得,当初为了复活我,你都化成了人皮,白先生更是变作了白骨。白先生虽说告诉过我,小青山覆灭是假,与天门内黑手对抗受伤是真,可那伤势看着就吓人,我这心里,总归是不踏实。”

老门主哈哈大笑起来,笑声震得屋顶簌簌落灰,一脸狂傲:“怕什么!就算只剩下一张人皮、一具白骨,只要我和他还活着,在这中州之地,就没人敢动白马书院和小青山分毫!”

柳扶苏心里犯起了嘀咕,暗暗揣测老门主的实力。此界最强者不过虚道境,老门主再厉害,能厉害到哪儿去?顶多也就是虚道境巅峰了吧,怎会有如此大的底气?思来想去也没个头绪,柳扶苏索性不再纠结。

之后,两人又聊了许多修行琐事、门派秘辛。临近天亮,老门主才起身告辞,临走前,留下一篇珍贵的修行法门,郑重叮嘱柳扶苏:“别想太多,安心修行便是。”

老门主走后,柳扶苏拿起那块刻着法门的白玉,翻来覆去端详了好一会儿。心中默默想着法门口诀,刹那间,白玉内涌出一连串金色字符,仿若灵动的小鱼,从他眉心鱼贯钻进识海。

紧接着,“啪”的一声脆响,白玉表面龟裂开来,随后碎成粉末,显然是老门主设下的禁制,以防法门泄露,足见这法门的重要性。

“大同小异,与那位祖师传下的差别不大,不过更完善,修行起来应当更顺畅。”柳扶苏喃喃自语道。

说罢,他盘坐在床上,闭目凝神,屏息静气,开始按照法门所述,修炼吐纳之法。起初,呼吸还有些急促、紊乱,渐渐地,呼吸变得规律而悠长,仿佛与天地间的某种韵律契合。

冥冥之中,柳扶苏清晰地感应到一丝细微的气流,仿若轻柔的丝线,缓缓涌入毛孔,流经经脉、肺腑、血液,最后汇聚到小腹下方三寸处的丹田之中。

“呼——吸——”柳扶苏沉浸在修炼的玄妙境界里,忘却了时间的流逝。窗外,微风徐徐,带来丝丝凉意。就在这时,天地间隐隐泛起一层淡紫色的氤氲之气,细如牛毛的紫色气流仿若受到召唤,纷纷朝着柳扶苏涌来,融入他的体内。这可是天地阴阳交泰时才会产生的紫气,珍贵无比,寻常修士求之不得。

也不知过了多久,柳扶苏缓缓吐出一口浊气,神色越发安详平和,只觉身体轻盈,神清气爽,仿佛脱胎换骨一般。

“这便是练气么?汲取天地精气,纳入丹田炼化,排出浊气,滋养肉身。”柳扶苏心中暗自思忖。

可还没等他多高兴一会儿,变故陡生。只见丹田内丝丝精气,竟以肉眼可见的速度迅速散去,没多会儿,就只剩下寥寥无几的一点。柳扶苏大惊失色,“噌”地一下从床上跳起来:“怎么回事?丹田出问题了吗?为何无法聚气?”

他心急如焚,在屋里来回踱步,恨不得立刻找老门主问个清楚。可转念一想,自己才刚开始修行,说不定是哪里出了岔子,再等等看吧。

就这样,柳扶苏足不出户,整整闭关修炼了三天。这期间,饭菜都是由弟子按时送来,老门主也来过几次,见他一切正常,满意地点点头后便悄然离去,还特意叮嘱守护的弟子,不准任何人打扰柳扶苏。

三天后,柳扶苏缓缓推开房门,一股清新之气扑面而来。此时的他,神态气质已然有了不小的变化,目光炯炯有神,浑身上下散发着一股飘逸出尘的气势,仿若出鞘的宝剑,虽内敛却难掩锋芒。

经过这三天的摸索,柳扶苏已然明白,并非丹田无法聚气,实在是炼化后的天地精气太过稀少,再加上修炼时的损耗,能存住这一星半点,已是不易。

“若是想快速提升修为,这般修炼速度可不行,还得另寻他法。”柳扶苏暗暗下定决心。

刚走出房门没几步,一名值守弟子瞧见他,立刻快步跑来,行礼问道:“师叔,您这是要去哪儿?”

柳扶苏神色淡然,轻声说道:“老门主要是来找我,就说我去后山了。”

“是,师叔!”弟子恭敬应道,目送柳扶苏远去后,才回到执勤岗位,站得笔直,仿若一棵苍松。

后山,青冥天。

柳扶苏沿着蜿蜒曲折的石阶,一步一步缓缓而上,不多时,便来到了半山腰处。小青山的祠堂就坐落在此处,庄严肃穆,仿若一位历经沧桑的老者,静静守护着这片土地。

踏入祠堂大门,首先映入眼帘的是一个巨大的香炉,稳稳地摆在中央,炉内三根巨香燃起袅袅青烟,香气弥漫,给这清冷的祠堂增添了几分祥和之意。

柳扶苏环顾四周,只见供台上摆满了密密麻麻的灵位,供台两旁,两根朱红色的木柱顶天立地,撑起整个房间的天顶。

左右两旁的房间墙壁上,挂着一幅幅祖师画像,画中人物栩栩如生,风华绝代,一个个都是盖代豪杰,只可惜,属于他们的辉煌时代早已远去。

柳扶苏心怀敬畏,缓缓抽出三根香,凑近蜡烛点燃,双手持香,恭恭敬敬地插入香炉之中,随后后退两步,双膝跪地,在蒲团上郑重其事地磕了九个响头,这才起身,仰头望向那些灵位。

最上方处,一个灵位格外引人注目,只因它既无刻字,也无名字,空荡荡地摆在那儿,却又占据着最为尊崇的位置。柳扶苏满心疑惑,又转头看向左右两个房间的祖师画像,细细比对起来。

“找到了!”柳扶苏眼中闪过一丝惊喜,“二祖是那个踏上另一条路的仙帝!”他激动得双手微微颤抖,并非闲来无事才来这祠堂,实则是想印证脑海中一些关乎修行的猜想,寻得突破之机。

后山,柳扶苏盯着二祖画像观望,一坐就是半个时辰。

他耳畔无声,目中无影,六识皆聚在二祖画像之上,运转老门主的传授的呼吸吐纳之法,接引天地精气入体。

不知道修炼多久,柳扶苏醒来,他起身凑到那一副画像前,伸出手想去触碰,不料上面腾起一道金光,将他弹开了。

“难道是我想多了?”

柳扶苏自语,心中很失落,二祖盖世人杰,不近天不似道,重开一条新路,稳坐天宫号称仙帝,就算路段,他也会留下传承,小青山怎么会如此干净,什么都没有呢?

他初次进入祠堂时,十几道祖师在他魂海中显出魂身,虽将感悟藏于他的魂海中,但是却没有将各自的功法留下,只是演化了一遍,再现往日辉煌。

“怕后人重走他们老路,最后大梦一场空,所以没有留下传承吗?”

柳扶苏不信,如此人杰,怎么甘心这条路断,一定会留下传承,等有缘人去重走,完善,成为另类独行的成道者。

“真修呼吸法!”

柳扶苏低喝,这一次他没有用老门主赠予的那篇,运转的是识海内,二祖留下的那篇原始呼吸法,上次,他在龙龟背上时曾试着修行过,但是可惜,最后他失败了。

呼吸吐纳,接引天地精气,柳扶苏运转此法之后,自他的头顶出现一个半尺的漩涡,那是天地精气,犹如潮涌被他接引入体,柳扶苏丹田出现一个缓缓转动的磨盘,再转动,净化精气!

祠堂,柳扶苏体内传出闷雷声,那是丹田内磨盘转动的声音;柳扶苏的脸色潮红,他的身子在摇晃,嘴角亦流出血迹,很可怖,二祖留下的所谓的“真修呼吸法”原始版本,很变态,很狂暴。

此法一旦运转,丹田内会出现一尊磨盘,接引天地精气的速度远超当世修士正常修为的百倍,庞大未经炼化的天地精气入体,在他体内疯狂肆虐,进入血液,经脉中,简直是要拆了这具肉身。

丹田内火热,磨盘转动间将天地精气纳入其中,从下方涓涓流出,化为柔和的真气存于丹田之中,炼化之后的真气察觉到主身有伤,又汇聚奇经八脉,滋养肉身。

“啊,二祖究竟是何等的人杰,当初是怎么熬过来的!”

柳扶苏低喝,他的脸痛的扭曲,疯狂运转呼吸法,眼中口中鼻中耳中全都有血再留,他的经脉被庞大的灵气撑得龟裂时,丹田内总会出现一股暖流将之滋养修复。

这是一种折磨,就好比拿刀割肉,肉生生不息,虽不至死,却要时刻感受这种被割的疼痛;柳扶苏要放弃了,他实在承受不住,与当初割肉拆骨还不一样,总会有一个结束,可是,二祖传下的呼吸法太霸道了,让他痛不欲生。

“坚持,二祖能撑下来,我也能撑下来!”柳扶苏化作了一个血人,意识有些涣散,他强行咬了一下舌尖,低喝道:“七位师兄盖代,所留尸身最强宝体融合归一,还比不过二祖吗?”

啪嗒啪嗒~鲜血自柳扶苏的衣服上低落在祠堂内,他快要死了,剧痛一次有一次冲击他的魂海,他的魂光薄弱了,再魂海中摇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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