商场大门被撞得哐当作响，铁架与木板组成的路障不住震颤，木屑簌簌掉落。周野带队用步枪点射，子弹穿透门缝精准爆头，但尸潮的嘶吼声反而越来越响——飞僵在半空盘旋时，利爪撕裂了商场外墙的广告牌，粉尘遮蔽了天光，也让更多丧尸循声聚集。
“这样下去撑不了多久！”黄毛青年换弹匣的手直发抖，“老大，那飞僵一直在上面盯着，是不是在找弱点？”
玄霄贴着墙面凝神感应，飞僵的气息混杂在尸潮中，像一根毒刺扎在他灵识边缘。更让他不安的是，丹田内那缕吸收晶核后稍显充盈的灵气，在尝试绘制防御符时再次变得滞涩——他用消防斧在木板上刻下的庚金符纹，刚注入灵气就黯淡下去，连最基础的格挡效果都无法维持。
“仙法……还是太耗灵气了。”玄霄低声自语，指尖划过木板上模糊的符痕。在仙界随手可成的防御符，如今需要消耗他三成的储备灵气，却只能抵挡三只丧尸的撞击。
“你说什么？”林雨薇递来一块干净的布，“你的手在流血。”
玄霄这才发现，刻符时用力过猛，掌心被木刺划破了。他接过布随意包扎，目光却落在窗外——飞僵突然收拢翅膀，如同一颗炮弹撞向商场二楼的玻璃幕墙。
“哗啦——”
碎玻璃如雨落下，几只一阶变异丧尸顺着破口爬了进来。周野立刻分兵支援，枪声与嘶吼声在空旷的商场内回荡。玄霄握紧消防斧冲过去，斧刃劈在变异丧尸肩头，却只砍出一道白印。
“砍关节！”周野大喊着用匕首捅进一只丧尸的膝盖，“它们的装甲在躯干，四肢是弱点！”
玄霄依言变招，斧头斜劈向丧尸肘部，果然听到“咔嚓”骨裂声。但就在他准备补刀时，脑海中突然闪过三百年前的画面——师弟墨尘被心魔吞噬时，也是这样关节错位的嘶吼声。
“呃啊！”玄霄猛地晃头，差点被丧尸扑倒。
“小心！”林雨薇尖叫着用拖把棍抵住丧尸的咽喉，“你怎么了？脸色这么差？”
“没事……”玄霄抹去额头的冷汗。心魔！雷劫时被压制的心魔竟然在战斗中悄然滋生，刚才那瞬间，他甚至看到丧尸的脸变成了墨尘痛苦扭曲的模样。
飞僵的第二波攻击接踵而至，这次它学聪明了，用利爪勾住三楼的承重柱，疯狂摇晃。天花板的吊灯轰然坠落，砸死一片丧尸的同时，也让商场内部结构出现了裂痕。
“不能再守了！”周野当机立断，“玄霄，你有没有办法炸开条路？就像在医院那样！”
玄霄摇头：“火球术失控过一次，这里全是易燃物，炸开等于同归于尽。”他看着掌心的庚金符残片，突然有了主意，“周野，你带人去顶楼天台，我去引开飞僵！”
“你疯了？！”林雨薇抓住他的袖子，“那东西会吃了你的！”
“它盯上的是我。”玄霄扯开她的手，将半瓶酒精倒在布上，“你们从通风管道撤离，我用烟火引它去广场。”他想起在医院时火球术引燃酒精的场景，虽然危险，但这是目前唯一能分散尸潮注意力的方法。
周野沉默几秒，猛地拍了下玄霄的肩：“保重！我们在天台等你！”他立刻组织人撬开通风口，林雨薇一步三回头地爬了进去，眼里全是担忧。
玄霄深吸一口气，将浸满酒精的布团绑在消防斧上，然后点燃打火机——火苗窜起的瞬间，他强忍着灵气不足的眩晕感，将布团掷向商场中央的服装区。
“轰！”
火焰瞬间蔓延，化纤衣物燃烧的黑烟直冲天花板。飞僵果然被火光吸引，发出一声尖锐的嘶鸣，放弃了摇晃承重柱，转而扑向火焰源头。
“来啊！”玄霄大吼着冲出安全通道，故意暴露在飞僵视线里。
飞僵立刻调转方向，利爪带着风声抓向他的后背。玄霄险险滚开，顺势在地上打了个滚，摸出最后两颗一阶晶核——他咬破晶核外壳，将里面混乱的能量强行吸入丹田，不顾经脉刺痛地运转起残缺的御风诀。
“起！”
身体再次飘起，这次他没有向后退，而是猛地向前一冲，斧头带着火焰劈向飞僵的翅膀。飞僵显然没料到他会反扑，翅膀被火焰点燃，发出一声痛苦的咆哮，在空中失去平衡。
但这也耗尽了玄霄所有力气，御风诀失效的瞬间，他重重摔在地上，咳出一口血沫。飞僵虽然翅膀着火，却依旧凶狠地扑来，腥臭的气息几乎要将他吞噬。
“玄霄！”
千钧一发之际，天台方向传来枪响，周野带着人用收集到的信号枪射击，绿色的信号弹在飞僵头顶炸开，暂时干扰了它的视线。
玄霄趁机连滚带爬地冲向通风口，刚钻进去就听见飞僵撞在金属管道上的巨响。管道内漆黑狭窄，林雨薇的手紧紧拉着他，声音带着哭腔：“你吓死我了！”
周野递来水壶：“那东西还在外面，我们得赶紧离开商场。”
玄霄靠在管壁上喘息，能感觉到飞僵的气息在外面徘徊，而丹田内的灵气再次枯竭，甚至因为强行吸收晶核而有些紊乱。更让他心悸的是，心魔的影子在意识深处越来越清晰，墨尘的眼睛仿佛就在黑暗中盯着他。
“必须找到更纯净的能量……”玄霄喃喃自语，摸着怀中的九霄玉简，玉简依旧冰凉，没有任何反应。
通风管道通向商场后方的停车场，周野撬开出口，外面是相对空旷的水泥地。但众人还没来得及松口气，就看见停车场角落的阴影里，静静站着一排变异丧尸——它们的皮肤呈现出金属般的光泽，胸口的晶核闪烁着诡异的红光，赫然是比飞僵更罕见的“铁尸”。
而在铁尸群的上方，那只翅膀带火的飞僵正用怨毒的眼神盯着他们，喉咙里发出复仇的低吼。
玄霄不仅要面对末世的怪物，还要对抗来自内心的魔障。他看着眼前的铁尸群，握紧了手中的消防斧，第一次在这个世界感到了真正的寒意。
读书三件事：阅读，收藏，加打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