停车场的风卷着火星扑面而来，玄霄握紧消防斧的手沁出冷汗。眼前十数只铁尸肩并肩推进，金属质感的皮肤在火光下泛着冷硬的光泽，胸口的红光晶核随着心跳般的脉动明灭——那是比一阶晶核更凝练的能量反应，却也混杂着更浓郁的尸毒。
“它们的晶核在胸口！”周野压低声音，将最后一枚穿甲弹压入步枪，“但表皮硬度堪比钢板，普通子弹只能刮痧。”
玄霄没有回应，目光死死盯着铁尸群前方的飞僵。这只二阶变异体翅膀上的火焰已自行熄灭，露出焦黑的膜状肉翼，但血红瞳孔里的凶性却愈发炽烈，显然将他视为了首要目标。
“玄霄，你的火球术……”林雨薇拽了拽他的衣角，声音发颤。
“不行。”玄霄打断她，指尖掐算着灵气流转。丹田内那缕经晶核补充的灵气本就稀薄，刚才为引开飞僵又消耗殆尽，此刻强行施展火球术，只会像在医院那样引发更大范围的爆炸。
飞僵突然发出一声尖啸，振动肉翼带起强风，将地面的碎玻璃与金属片卷起，形成一道小型龙卷风。铁尸群借此掩护骤然加速，最前排的铁尸猛地跃起，带着破风声的一拳砸向玄霄面门。
“小心！”周野举枪射击，子弹打在铁尸拳头上爆出一串火花，却未能阻止攻势。
玄霄矮身躲过，消防斧顺势劈向铁尸膝盖——这是他在商场战斗中发现的弱点。斧刃嵌入铁尸关节缝隙，却被其体内迸发的蛮力震得脱手飞出，“哐当”一声砸在远处的汽车上。
“近战武器没用！”黄毛青年惊呼，他挥着钢管砸在铁尸背上，只听到沉闷的响声，钢管反而被震得弯曲。
飞僵趁机俯冲，利爪直取玄霄后心。千钧一发之际，他猛地向前翻滚，却感觉后背被利爪擦过，衣服撕裂的同时，一股冰冷的尸毒侵入体内，瞬间让半边身子发麻。
“玄霄！”林雨薇尖叫着扑过来，双手按在他后背伤口上。她的治愈异能刚被激发，淡绿色的光芒亮起，却在接触尸毒的瞬间变得黯淡，只能勉强抑制毒素蔓延。
“别管我！”玄霄推开她，强忍剧痛看向自己的手——刚才在翻滚时，他摸到了口袋里一枚碎裂的一阶晶核。一个冒险的念头闪过：用混乱的晶核能量冲击经脉，强行逼出尸毒！
“周野，帮我拖延三十秒！”玄霄低吼着盘坐在地，将碎裂晶核按在掌心。
周野眼神一凛，立刻指挥队员组成人墙：“用燃烧瓶！砸它们的晶核！”黄毛青年等人闻言，将收集的酒精瓶纷纷掷出，火焰在铁尸群中炸开，暂时阻碍了它们的脚步。
玄霄不再犹豫，引动掌心晶核的能量。混乱的能量如同一把钝刀，在经脉中横冲直撞，带来撕裂般的疼痛。他咬紧牙关，运转残存的灵气引导这股能量，试图形成一个微型循环，将尸毒逼出体外。
就在这时，心魔再次趁虚而入。他眼前浮现出三百年前墨尘的脸，师弟的声音在耳边响起：“师兄，别再执着于飞升了……”画面一转，却是墨尘被心魔吞噬时，那双绝望中带着哀求的眼睛。
“啊！”玄霄猛地抱头，口鼻溢出一丝鲜血。经脉中的能量瞬间失控，与尸毒混合在一起，冲击着丹田。
“他怎么了？！”林雨薇想去扶他，却被周野拉住。
“别碰他！他在突破什么东西！”周野举枪的手稳如磐石，“所有人顶住！还有十秒！”
飞僵似乎察觉到玄霄的虚弱，放弃了攻击周野等人，再次俯冲下来，利爪直指他的天灵盖。
千钧一发之际，玄霄猛地抬头，眼中闪过一丝疯狂。他没有躲避，反而将掌心剩余的晶核能量全部引出，拍向飞僵利爪——这不是法术，而是纯粹的能量对撞！
“砰！”
能量碰撞产生的冲击波将飞僵震得倒飞出去，玄霄也被反震力掀翻在地，咳出一大口黑血。但他能感觉到，体内的尸毒已经随着这股冲击排出了大半。
“就是现在！”周野抓住机会，带着队员冲向停车场角落的维修通道，“玄霄，快走！”
玄霄挣扎着爬起来，看到飞僵再次盘旋升空，铁尸群也重新集结。他知道不能再恋战，强忍不适跟着众人冲进通道。
通道尽头是一扇锈蚀的铁门，周野用炸药包炸开门锁，外面是一条狭窄的污水渠。众人跳入渠中，刺鼻的气味让林雨薇忍不住干呕，但谁也不敢停留，猫着腰向前狂奔。
玄霄落在最后，回头望去，只见飞僵停在铁门上方，用怨毒的眼神盯着他们逃离的方向，并没有追上来。他松了口气，却感觉丹田内一阵剧痛——刚才强行引导晶核能量，不仅没能完全逼出尸毒，反而让心魔趁势侵蚀了一丝本源灵气。
“你怎么样？”林雨薇递来干净的布条，想帮他包扎后背的伤口。
玄霄摆摆手，靠在渠壁上喘息。他能感觉到，后背的伤口正在以肉眼可见的速度愈合——这是晶核能量与治愈异能共同作用的结果，但更深层的地方，一股阴冷的气息正在悄然蔓延。
“我们暂时安全了。”周野检查完地图，“前面不远有个废弃地铁站，应该能躲一阵子。”
玄霄点点头，却没有说话。他摸着怀中的九霄玉简，玉简依旧冰凉，但他能感觉到，在刚才能量对撞的瞬间，玉简似乎微微发热了一下，虽然短暂，却让他捕捉到一丝熟悉的波动。
难道……玉简的力量与晶核能量有某种关联？
这个念头让他心中一动。或许，找到更高级的晶核，不仅能恢复力量，还能解开玉简的秘密。但刚才与心魔的交锋也让他明白，在这个灵气稀薄的世界强行吸收混乱能量，只会让心魔愈发强大。
污水渠的尽头透出微光，前方就是地铁站入口。周野率先爬上去侦查，林雨薇则扶着玄霄，担忧地看着他苍白的脸色。
“别担心，我没事。”玄霄勉强挤出一个笑容，心中却清楚，真正的麻烦才刚刚开始。飞僵的追杀、铁尸群的威胁、仙法的压制，还有日益严重的心魔……这一切都像一张无形的网，将他困在这个陌生的末世。
他抬头望向灰蒙蒙的天空，三百年前的仙尊尊严早已荡然无存，剩下的只有一个在生死边缘挣扎的灵魂。但他是玄霄，是从雷劫中爬出来的男人，绝不会轻易认输。
“走吧。”玄霄深吸一口气，眼神重新变得坚定，“去地铁站，我们需要更多的晶核，也需要一个真正安全的据点。”
周野点点头，带领众人走进地铁站。黑暗中，玄霄最后看了一眼来路，飞僵的气息已经消失，但他知道，这只怪物绝不会善罢甘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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