地铁站的风带着浓重的铁锈味，玄霄扶着墙壁喘息，后背伤口处的皮肤正以肉眼可见的速度结痂——林雨薇的治愈异能在晶核能量的催化下效果显著，但深入肌理的尸毒仍像细小的冰针，时不时刺痛神经。
“这地方不对劲。”周野蹲下身，指尖抹过地面的黑色污渍，“不是血，像是某种黏液。”他抬头望向隧道深处，手电光束刺破黑暗，照亮轨道路基上散落的骨渣。
林雨薇下意识靠近玄霄，压低声音：“会不会是……铁尸？”
玄霄没说话，灵识小心翼翼地探出。丹田内的灵气依旧稀薄，心魔如影随形，每次运转灵识都像在冰面上行走，稍不留神就会被记忆碎片拖入深渊。他能感觉到隧道深处有规律的搏动，像某种生物的心跳，却又混杂着金属摩擦的异响。
“分头搜索。”周野打了个手势，“黄毛跟我去控制室，你们俩检查月台商铺。注意警戒，这地方太安静了。”
玄霄点头，带着林雨薇走向一家便利店。玻璃门早已破碎，货架倾倒，罐头与瓶装水散落一地。他刚弯腰捡起一罐压缩饼干，就听见林雨薇轻呼一声。
“玄霄，你看这个！”她指着便利店墙上的涂鸦——用红色油漆画的扭曲笑脸，嘴角咧到耳根，眼睛部位却写着两个歪歪扭扭的字：“天枢”。
“天枢？”玄霄瞳孔骤缩。这个词在九霄玉简的残卷中出现过，是上古星象术语，也指某种能量枢纽。难道和周野提到的神秘组织“天枢会”有关？
他凑近涂鸦，指尖刚触到油漆，玉简突然在怀中发烫。不同于之前的微弱发热，这次玉简像被点燃的炭火，烫得他差点松手。更诡异的是，涂鸦上的红色油漆竟顺着他的指尖，缓缓流动起来，重新组合成一个他无比熟悉的符号——九霄宗的“聚灵阵”简化纹！
“这是……”林雨薇看得目瞪口呆。
玄霄没来得及解释，隧道深处的搏动突然加速，伴随而来的是铁轨摩擦的刺耳声响。他猛地转身，只见两束幽绿的光芒从黑暗中亮起，越来越近。
“是列车！”黄毛青年从控制室方向跑来，脸色惨白，“但那不是火车，是……”
话音未落，一列锈迹斑斑的地铁列车冲出隧道，车头撞碎隔离栏，停在月台边缘。但这列火车没有司机，车窗玻璃全部破碎，里面挤满了浑身覆盖着金属鳞片的丧尸——它们的四肢与车厢焊接在一起，胸口的晶核发出幽幽绿光，赫然是被改造过的“铁尸列车”！
“天枢会！”周野握紧步枪，“这些怪物是被人为改造的！”
玄霄盯着列车上的铁尸，它们胸口的晶核排列方式，竟与墙上涂鸦组成的聚灵阵隐隐对应。他突然明白，天枢会不仅在研究丧尸病毒，还在试图用某种方式引导晶核能量，甚至……模仿修仙者的聚灵阵！
“它们要启动了！”林雨薇指着车头，只见一块镶嵌在驾驶台上的晶核突然爆发出强光，铁尸们同时发出嘶吼，车厢开始震动。
玄霄心中警铃大作，想也不想就拽着林雨薇后退：“快离开这里！它们要释放能量冲击！”
就在这时，他脑海中的心魔再次涌现。墨尘的脸出现在铁尸群中，声音带着嘲讽：“师兄，你看，连凡人都在模仿我们的道，你却连自保都做不到。”
“闭嘴！”玄霄猛地甩头，口鼻再次溢出鲜血。灵气运转失控，导致他没能及时避开铁尸列车释放的音波冲击。
“嗡——”
无形的音波以列车为中心扩散，月台上的玻璃碎片与金属垃圾全部悬浮起来，周野等人被震得耳鼻出血，连站立都困难。玄霄强撑着将林雨薇护在身下，却感觉丹田内的灵气如同被巨石碾压，心魔趁机侵入识海，眼前的铁尸群与三百年前的心魔幻境重叠在一起。
“玄霄！”林雨薇的声音变得遥远，“你的眼睛……”
玄霄抬手摸向自己的脸，指尖触到的是冰冷的金属——不知何时，他的右脸竟覆盖上了一层铁尸般的鳞片！心魔与尸毒在体内交织，正在将他同化！
“不……”玄霄发出痛苦的低吼，强行运转灵气冲击右脸的鳞片。经脉因能量逆流而剧痛，鲜血从他七窍渗出，却也暂时逼退了同化趋势。
铁尸列车的音波冲击渐渐平息，铁尸们挣脱车厢束缚，一步步走向月台。为首的铁尸胸口晶核呈六芒星状，显然是这群怪物的头领。
“老大，我们没子弹了！”黄毛青年举着空枪，声音颤抖。
周野将最后一枚手榴弹攥在手心，眼神决绝：“玄霄，你带林雨薇走，我们断后！”
玄霄看着周野等人视死如归的表情，又看看自己右脸上未完全褪去的鳞片，心中涌起一股前所未有的愤怒。他是玄霄，是九霄宗仙尊，岂能在凡人创造的怪物面前退缩？
“不用。”玄霄站起身，擦掉嘴角的血迹，眼神恢复清明，“看好了，什么叫做真正的‘道’。”
他伸手入怀，取出九霄玉简。玉简此刻通体透亮，仿佛吸收了刚才聚灵阵涂鸦的能量，散发出柔和的青光。玄霄将玉简按在眉心，强行沟通玉简内的上古符文。
“以我道心，借天地力，聚灵为阵，破！”
随着他的低喝，玉简爆发出万丈光芒，以他为中心，地面上浮现出与墙上涂鸦相同的聚灵阵纹。铁尸们发出惊恐的嘶吼，胸口的晶核光芒紊乱，被阵法强行抽取能量。
“这是……”周野看得目瞪口呆。
玄霄没有停顿，双手掐诀，引动阵法能量化作一道青光，射向铁尸头领胸口的六芒星晶核。
“噗！”
晶核应声而碎，铁尸头领发出一声悲鸣，身体轰然倒塌。其余铁尸失去能量核心，纷纷倒地不动。
但玄霄也付出了惨重代价。强行沟通玉简耗尽了他所有灵气，心魔趁虚而入，眼前一黑，直挺挺向后倒去。
在他失去意识前，他仿佛看到玉简上的符文流转，指向地铁站深处的某个方向，而林雨薇惊恐的叫声，周野焦急的脸庞，都化作模糊的光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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