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四章:喂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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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一见韦小宝连扶也扶不起来,众人顿时心下明白。

刚才喝了“梨花神仙酒”的立时警觉,悄悄使了使力。

完了,力不从心。

只皇上讲话这当儿,更是感到身软如泥。

完了,“梨花神仙酒”这么好听的名字,原来是毒酒。

“来人!统统给绑了!”

只时,从两厢跑着几十名刀斧手,三下五除二将十八人五花大绑,一起扔到宴席中间空地上,就像十几头被杀的猪。

元音走上去,一脚踢在韦小宝腰,弯腰提起韦小宝清瘦的身子,啪啪就是两耳光。

“一个小乞丐,也敢冒充神君!刚才的威风哪去了?”

啪!

又是一耳光。

“我乃堂堂当今皇上,你也敢打我耳光,看我不打死你!”

元音万分的气愤,当了二十年的皇帝,什么时候让人当面骂过,还自己掌嘴二十下,你他妈的小叫花子也太想得出,一点面子都不给老子留。

元音越想越冒火,伸手啪啪啪啪一阵猛挥,足足打了二十下,一扔。

他怒气冲冲,抬腿又是两脚踢在头上心上。

回到座位,愤怒的眼睛扫视全场。

“这就是冒犯天威的下场!”

喝了毒酒的所有人全都神志清明,只是全身软得像一堆烂肉,根本没有一分力气。

包括刚才元音提起韦小宝,那感觉就像路边上挂在铁钩上正在刮皮的羊。

“来人,将小叫花扒光搜身!”

搜身就搜身,他为什么要扒光呢!

他要搜个仔仔细细,不能放过一个跳骚。

侍卫三两下扯了韦小宝衣裤,精精光光地扔在地上,就如一只刮得干干净净,烫皮的白狗。

搜出一个巴掌大小皮盒,里面还有十二支响箭。

搜出了那把小巧精致的宣花斧。

搜出了三皇子送的玉佩。

搜出了从胡彪处拿的几颗碎银。

“小叫花盗窃‘盘古齐天教’圣物,冒充神君,今已被捉拿,没收所有信物,暂由朕代为保管,他日寻得真正神君定当完璧归赵。”

“我大陈教众受小叫花盅惑,一律无罪,不予追究。然小叫花辱朕太深,杀头太便宜了他,着立即抬往西山乱坟岗喂狗,让他亲眼看着自己是怎么被野狗撕着吃的,哈哈哈……”

元音从来也不敢想像,真正统治天下,号令各路诸侯的“盘古齐天教”信物回到自己手上。

捏有这两样宝物,自己无疑就与神君无二。

天下,这时候才真正算得上是我元音的天下!

元音不杀这些“盘古齐天教”的教众,是因为他们并没有对自己构成过威协,而且他们是只认信物不认人的。

就算宫里这些教众不服管制,只要除去了韦小宝,谁还敢翻天!

“慢,先把小叫花和三皇子一并抬到‘随心殿’。”

八名侍卫上前,将二人抬走。

“小叫花,按理说你救了公主,朕是该感激于你的,但是你必须死,杀死你不代表我就不感激你,谢归谢,杀归杀。”

元婴皇帝好像有些语无论次。

他转头对三皇子说,皇儿,前两日你问我为何要杀小叫花,现在我就告诉你们,也让小叫花死个明白,当然,你还是个小孩,就算我说明白了你也不一定明白。

十年前,德妃生病,就是公主如今这个怪病,宫中御医无人能治,朕发皇榜重金求医。

眼看你母妃性命难保,突然有民间郎中揭榜而来,他就是小叫花现在的师父。

皇帝讲话到这里,韦小宝虽动不了身,说不了话,但那眼神却是出奇的吃惊。

哼!你别大惊小怪,小叫花,你师父是不是个叫花子?手里每天都拿着一根邛竹杖,最关键是左边额头上有个核桃大小的方印,是不是?

皇上对师父的描述基本稳合,只是额头上那块疤他从来没问过师父,师父也不讲。

那疤倒也是四四方方的,但是不是印真说不清,他曾在师父睡着时认真看过,模糊不清。

皇上接着讲,小叫花,你医治公主的手法与你师父完全一致,你说你该不该杀!

皇上面显怒色,三皇子不知究里,徒弟是师父教的,为何手法一样就是死罪。

韦小宝听皇上讲,自己也跟着把冶病过程回过一遍。

皇帝说着,呼地从龙椅站起,对着蜷缩地上的韦小宝就是两脚头,刚转身走,回过来又两脚,好似很不解气。

韦小宝朦朦胧胧的好像明白一些,三皇子却瞪大了疑问重重的眼睛。

你师徒两行针治病,撞了哪里朕都可以谅解,但你们那罪恶的左手为何一直按在那里,遮个严严实实,这是对皇家,对德妃,对公主,对朕的奇耻大辱。

听到这里,韦小宝似呼听懂了一些。

卧槽尼玛!老子那里在给公主输入真气,只有行针的同时注入真气,才能打通闭塞的经脉,才能得到医病的效果。

你他妈的想哪儿去了,要不是治病,老子还懒得摸那个B地方!

皇上继续说,你师父治好德妃病后,我也像今天一样,给他喝了朕密制的“梨花神仙酒”,实则是“百草脱骨粉”。

喝下此酒,浑身无力,如没有骨头一样,就是烂肉一坨。

要不是德妃为他求情,非将他拉去喂狗不可,只是废了他的武功,在额头烫了个“永世乞讨”的金印,命他终身为丐。

那天我隔窗看你医治公主的手法与他一模一样,料定他必是你的师父。

哈哈哈……,当然师父没被扔去喂狗,今天就让你这个徒弟代劳了。

小叫花,我可说得清楚?明白为什么非要你死了吗?

韦小宝终于弄明白了,他明白了师父为何教了自己那么多武功,却从未见他动过武。

明白了师父为什么一身本领却落得在外做乞讨。

但不明白的是,师父为什么非要把自己送到御医馆,难到今天的结局就是他说的“干大事”吗?

不!不不下!师父的安排肯定不是这样的,师父应该不会知道,自己遇上了他当年的那种病人,而且还是公主。

师父,你现在在哪里?小宝今生都见不着你了,小宝还没给你买房子呢。

韦小宝双眼含泪,被侍卫拖了出去,遵照皇上命令扔在了西山后的乱坟岗。

乱坟岗上不仅野狗众多,偶尔还会有狼出现。

出去扔尸体,两个人是不敢去的,就怕那群畜牲饿急了不管你是生人还是死人。

五个侍卫仍下韦小宝慌慌张张返回,谁也不敢看野狗吃尸体的恶心场面。

何况,韦小宝并未死,只是被皇帝下了“百草脱骨粉”,除了手脚无力,一切正常。

所以皇帝才觉得千刀万剐都算便宜了韦小宝,让他亲眼看着自己的肉被野狗撕扯,一块一块地撕下来,血汪汪的,那才解狠。

太阳还没下山,天气与往常一样,还是热烘烘,四周全是旧坟,遍地都是白骨,白生生的,有的已发乌了。

热气一烘,那种死耗子般的臭气真让人发呕。

好在韦小宝是个叫花子,垃圾堆里掏食,乱草堆里睡觉,这臭味他习惯,只是太浓太浊了点。

远远的,来了一只狗,不,是两只,三只。

对的,三只狗不紧不慢地从夕阳下走来,韦小宝看得真切,心里一个冷战。

想跑动不得,想喊发不了声,只有耳朵能听见听低沉的叫声。

只有眼睛可以看见它们一步步靠向自己,韦小宝明白,自己虽然活着,其实与死了没啥两样,野狗会毫不客气地享用。

三只狗越来越近,它们不再那么悠闲地行走,开始小跑,如长跑运动员,不紧不慢,很有节奏感,身子如被弹起一般的优美。

五十米、三十米、二十米。

它们来了个二十米冲刺,呲牙咧嘴,想像着一顿痛快的晚餐,齐头并进,一齐发力冲来。

“呜——”

突然,一只狗紧急刹,发出狼豪一般的叫声。

另两狗亦是停了下来,三只狗在离韦小宝一米处都不前进了,围着他张望着,嗅着,小声汪汪着。

韦小宝本来的设想是,一只狗掏心,一只狗掏肠子,一只狗撕咬屁股。

但狗们没这么干,它们是因为知道韦小宝没死还是什么原因,但死与不死,对这些野狗来说有什么关系呢?

呜——,那只黄狗又呜地叫起来。

呜——

呜——

另外两只里狗也望着天叫。

这叫声哪像是狗叫,分明是狗的哭声,听着就心悸,让人头皮收紧,神经都在痉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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