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还真听他们的？”张阿妹瞪着吴健，“我还不是为了姗姗好？整天跟男孩子来往，传出去……”
“传出去怎么了？”庄图南一步跨进屋里，“我就是看不惯姗姗姐弟连本子都没有，所以买几本给他们，碍着您什么事了？”
“你……”
“您不是替姗姗考虑，”庄图南紧盯着张阿妹，声音冷得像冰，“你就是看不得姗姗姐弟好。您闺女小敏，书包文具一样不少，姗姗和小军呢？连件整齐衣服都没有！”
这话正戳中张阿妹的痛处，她脸色一阵青一阵白，指着庄图南：“你个小兔崽子……”
“我怎么了？”庄图南冷笑，“我说错了？您要脸，就把平时克扣姗姗姐弟的钱都拿出来，让他们体体面面上学。您要不要脸，就把这几本作业本抢走，让全院的人都看看，您这后妈当得有多不要脸！”
屋里屋外鸦雀无声。张阿妹被说得哑口无言，脸上火辣辣的，像是被人当众打了几个耳光。
吴姗姗抱着作业本，怔怔地看着庄图南。她没想到，一向和气的图南，今天会这样替她说话。
“你爱管是吧？”张阿妹突然冷笑一声，撒泼的架势收起来，阴阳怪气地说，“好啊，那你以后多管管，姗姗没钱了找你要，缺什么找你买，你给供着。老吴，你说是不是？”
她转头看向吴健，“让外面的男孩子给咱闺女买东西，你也不嫌丢人？”
吴健脸上一阵红一阵白，还是低着头不说话。倒是吴姗姗急了：“不是，爸……”
“行啊。”庄图南抢在吴姗姗前面开口，目光冰冷地盯着张阿妹，“我倒要看看，一个做后妈的，怎么好意思把自己闺女打扮得花枝招展，却连姗姗姐弟的基本学习用品都克扣。您可真是‘为了孩子好’啊！”
这一番话说得张阿妹脸上一阵青一阵白。她最恨别人说她偏心，虽然事实如此。
“小兔崽子，你……”
“我怎么了？”庄图南冷笑，“难道我说错了？您闺女小敏，书包文具一样不少，成绩倒是年年倒数。姗姗和小军呢？就这条件，还能考得过小敏，您说，是不是您闺女太不争气？”
“你敢咒我闺女！”张阿妹气得浑身发抖。
“我哪敢啊，”庄图南阴阳怪气地说，“我就实话实说，您要是觉得丢人，就别老拿着姗姗姐弟的钱去给小敏买东西。”
这话正戳中张阿妹的痛处。谁不知道她最爱在邻居面前炫耀小敏有多有出息，现在当着这么多人的面被揭短，简直比打她几个耳光还难受。
“你……”张阿妹指着庄图南，一时气得说不出话来。
吴姗姗看看张阿妹，又看看庄图南，抱着作业本往后退了两步。她从没见过谁这样怼张阿妹，心里既害怕又有一丝快意。
黄玲看不下去了：“老吴，你就眼睁睁看着外人来替你闺女出头？你还是不是个爹？”
“就是，”宋莹也帮腔，“你是不是觉得，只要自己装看不见，这日子就能这么过下去？”
院子里的邻居们你一言我一语：
“真是的，自己亲闺女受欺负，做爹的装聋作哑。”
“要我说啊，有了后妈就有后爹。”
“我看他是被张阿妹吃得死死的，连个屁都不敢放。”
“可怜见的姗姗……”
吴健被这些话说得抬不起头。他知道大家说得对，可是……可是他能怎么办？张阿妹要是真撒起泼来，他也不敢忤逆她。
“怎么？”庄图南的声音又响起来，“吴叔，您是不是觉得，只要您不管，这事就能这么算了？”
他顿了顿，声音越发冰冷：“那您就看着吧，看着您闺女连本子都没得用，看着您儿子用废纸写作业。别以为我们是孩子，都会长大的，都记着呢！”
“你……”吴健嗫嚅着，却说不出一句整话来。
“你什么你！”宋莹忍不住怼他，“姗姗她妈要是在地下有知，不知道要多心疼！你倒是挺能耐，什么都紧着那非亲生的，亲生的都不管了！”
吴姗姗和小军的亲妈临终前拉着他的手，让他好好照顾两个孩子。可这些年，他又做了什么？
张阿妹见吴健动摇，急了：“老吴，你可别听他们胡说！咱们家的事，轮得到外人管？”
“我都是为了姗姗好……”
“为了姗姗好？”庄图南接过她的话，“那您倒是说说，姗姗姐弟的钱都让您给‘保管’了，您给他们添过什么像样的东西？”
“我……”张阿妹一时语塞。
“您自己想想，”庄图南步步紧逼，“就拿上回捡废品那三块钱，您说替姗姗保管，转手就给小敏买了个新书包。这‘好’都去哪了？”
“心偏得没边了！”黄玲忍不住骂出声，“人家姗姗辛辛苦苦捡废品赚的钱，你也好意思抢？”
因为庄家阿爷阿婆如何对待子女，她最见不得当父母的偏心，非得要甜一个哭一个。
“就是，”宋莹也帮腔，“整天说为了孩子好，可不是在为自己亲闺女好吗？”
张阿妹被说得无地自容，又不敢跟这些长辈吵，只好转头去扯吴健的衣袖：“老吴，你倒是说句话啊……”
吴健终于抬起头来，脸上神色复杂，没有动作。
“你……你这是什么意思？”张阿妹看他态度松动，声音都变了，“你不会真信了他们的话吧？”
庄图南冷眼旁观，心想：吴健这软蛋，就不能硬气一回？亲生孩子都护不住，真特么不是个东西！
“阿妹，”吴健咳嗽一声，声音有些发抖，“要不，以后孩子们的钱，还是让他们自己拿着？”
“怎么？你还真听他们的？”张阿妹一看吴健态度软了，又来了底气，“我容易吗我？照顾你两个孩子，操这么多心……”
“你可别说得这么好听，”宋莹看不下去了，“就姗姗这身衣服，还不是我看不过去，拿我自己衣服穿小的给她改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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