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话让张阿妹更挂不住脸。她最恨别人说她亏待姗姗姐弟，偏偏现在被当众戳穿。
“行啊，”张阿妹突然换了副嘴脸，“既然大家都说我这后妈不好当，那我以后什么都不管了。老吴，你自己看着办！”
说完，她转身就要进屋。
“等等。”庄图南叫住她，“姗姗之前捡废品的三块钱呢？”
张阿妹脚步一顿。
院子里的人听了这话，又是一阵议论。张阿妹被说得脸上火辣辣的，站在那里进退两难。
“我......”她咬牙切齿地从口袋里掏出三块钱，“给你！”
“不用给我，”庄图南看也不看她，“是姗姗的钱，该还给姗姗。”
张阿妹气得浑身发抖，但在这么多人面前，又不敢发作，只好把钱往吴姗姗手里一塞。
“姗姗，”宋莹看不过去，拉着吴姗姗的手说，“以后要是还有这种事，你就出来说。我们大家都给你做主。”
“可不是，”黄玲也帮腔，“咱们院里住着，哪能眼睁睁看着你受欺负？”
张阿妹听着这些话，又羞又恼。她恨恨地瞪了庄图南一眼，转身进了屋。
凌晨五点，夜色还未褪去。
庄图南轻手轻脚地起身，提着两个空桶出门。
“又去钓鱼？”黄玲还没起床，见庄图南已经穿戴利索要出门的样子。
“嗯，趁早上鱼好上钩。”
巷子里只有他一个人的脚步声。
转过几个弯，确认四下无人，他闪身钻进一处杂草丛生的河岸。
空间里的鱼，分别放进两个桶里，水花翻动的声响在寂静的清晨格外清脆。
天微亮，黑市已经热闹起来。
零散的买卖做了一上午，两个桶见了底。
临近午后，庄图南回家吃了饭，再去河边重新备货。
这回他特意多准备了些，想着那个戴白铁表的中年人约好下午要来。
太阳西斜。
庄图南早早到了黑市，寻了个僻静处摆摊。这个时候，市场里大多是些收摊的小贩，显得格外冷清。
“来了？”熟悉的声音，是上次那人。
“您看，都是活的。”庄图南掀开桶盖。
那人仔细打量着：“不错，比上回还要新鲜。”说着掏出钱来，“都要了。”
可才称了一半，市场巡查的人突然出现在街口。那人脸色一变，赶紧压低帽檐。庄图南见状，麻利地把鱼装进提前准备好的水桶，让中年人先走。
看着匆忙离开的背影，庄图南若有所思：这样交易确实不太方便，得想个万全的法子才行。
回家路上，他琢磨着：这人举止讲究，又怕被人发现，八成是哪家饭店的。
隔天下午，庄图南又带着鱼来了。
这回他留了个心眼，提前一个小时到，找了个视野开阔的角落观察。
果然，没过多久就看见中年人小心翼翼地从南边来，东张西望一番才过来。
“张叔。”上次两人互换了称呼。
张叔笑着说，“今天带了多少？”
正说着，一个戴红袖章的人从街口晃过。
张叔脸色一变，下意识地背过身去。
等那人走远，张叔才松了口气：“这样不行啊，太显眼了。”
“要不......”庄图南试探着说，“换个地方？”
张叔想了想：“后街有个老罗茶馆，你知道不？就在供销社后面。”
“知道，我去过。”
“那以后就定在那，时间还是这个时候，”张叔压低声音，“茶馆后门有个小巷子，你直接送过去。”
庄图南点点头。这地方他熟，茶馆后面那条巷子平时没什么人来往，确实适合交易。
“对了张叔，”他装作不经意地问，“您要这么多鱼，是......”
“别问那么多，”张叔打断他，“你只管把鱼送到就行，价钱照旧。”说完，匆匆离开了。
看着张叔消失的方向，庄图南若有所思：南边？那边好像是望月楼...
正想着，突然听见远处传来一阵嘈杂声。他循声望去，只见几个穿制服的人押着个小贩往外走，筐里的菜撒了一地。
庄图南赶紧收拾东西离开。
路上他琢磨着：这个点来黑市确实不安全，万一被抓住，自己这点小买卖可就黄了。还是尽快把新的交易地点安排好。
回到家，黄玲正在收拾晚饭：“今天怎么这么晚？”
“遇到点事，”庄图南含糊地说，“妈，您听说过望月楼吗？”
“那可是咱们这最大的国营饭店，”黄玲一边择菜一边说，“听说都是给机关单位接待用的，咱们这种小老百姓想都别想。怎么突然问这个？”
“就是好奇，问问。今天听人说起了。”
“哦。以后锅里给你热个包子馒头什么的，你出去前吃了再走。”黄玲不做他想。
“好。”
第二天下午，庄图南提前来到老罗茶馆。
茶馆后面的小巷子阴暗潮湿，墙根下堆着些杂物，腐烂的木箱散发着霉味。
他蹲在角落里等着，琢磨着：这地方确实比黑市安全。
张叔准时出现。
“都带来了？”张叔的声音很轻。
“在这儿呢。”庄图南掀开桶盖。
张叔仔细检查了一番，只是点头，连平时的“不错”都不说了。付完钱，转身就要走。
巷口突然传来脚步声。张叔脸色一变，躲到墙后，示意庄图南别出声。
“老张，鱼的事情解决了？”一个浑厚的男声。
“解决了解决了，您放心。”另一个谄媚的声音响起。
等脚步声远去，张叔才松了口气，脸色却不太好看：“你什么都没听见。”
“张叔，您看咱们要不要换个时间？这个点，人来人往的......”
张叔想了想：“行，改在上午十点。”说完，匆匆离开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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