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条靛蓝喇叭裤、一件暗红色长款风衣，都是黄玲照着花城的式样做的样衣。
每一件都工整大方，剪裁合体。
虽然这个时代的衣服，用庄图南现代的眼光看起来，款式有些老了，但是仍然有它独特的复古味道。
十五块定金到手，黄玲还有些愣愣的。
她和宋莹这几天卖菜，分到手大概一天几块钱，这一件衣服一下子就到手了十五块。
她手脚麻利，呢大衣布料比较厚，操作起来不如的确良方便，所以一件呢大衣大概要五天才能做出来。
卖菜的活计都给宋莹了，趁着工厂开工前还有一阵子，两人铆足了劲儿赚钱，看着每天的进账，两家大人都十分满足。
不用出去挨冻，又能做自己喜欢的事情，黄玲做起衣服来十分愉悦和投入。
小翠的衣服终于做好，穿着出去果然十分抢眼，相亲时底气都足了好多。
尾款落袋，黄玲做生意的决心，原本摇摆的心坚实了几分。
隔壁街在街道上班的王阿姨领着女儿来了，一进门就拉着黄玲的手说：“哎呀，黄玲啊，你这衣裳越穿越时髦了。
我家阿英整天念叨，也想做一件小翠那样的大衣，还有没有别的颜色啊，小翠那个太招摇了点。”
“王阿姨，”庄图南放下书，笑着打招呼，“请进，我妈刚做了几件新款，您给阿英姐看看？”
“就是这几件？”王阿姨仔细打量着，“料子真好，这颜色也好看。”
“料子都是花城带回来的，”庄图南介绍道，“我妈在那边特意学了新式样。”
听到儿子像个小大人似的跟人介绍衣服，黄玲又好气又好笑。这孩子，就会给她揽活儿。可转念一想，做身衣裳确实比卖菜来钱快。
一条喇叭裤二十多块，连料带工，能顶她卖好几天的菜钱。喇叭裤不像大衣繁琐，一两天就能做好一条。
“阿英啊，”宋莹看着王英比划，“你跟我差不多高，要不要也试试这条裤子？”
王英刚满十八，正是爱俏的年纪。一听这话，眼睛都亮了。
“妈，”她扯着王阿姨的袖子撒娇。
“多少钱？”王阿姨问。
“十二块，”庄图南报价，“先付六块定金，我妈做好再付剩下的。”
“那……给阿英做一条？”
庄图南眼前一亮：“您放心，保证跟宋姨穿的一样俏。”
送走了客人，黄玲数着手里的定金，叹了口气：“这孩子，尽给我找活儿。”
“这不挺好，”宋莹笑道，“您这手艺，不用白不用。再说，街坊邻居都要穿新衣裳的，肥水不落外人田。”
“就是就是，”庄图南帮腔。
黄玲想想也是。
“那你说，”黄玲看着儿子，“这生意，怎么个做法？”
庄图南早有准备：“咱们就专做这些新款式。您先照着花城的样子做一些样衣，让人试穿看看。要是喜欢，先付定金，您再动手做。这样既不会囤太多货，又能保证质量。就是刚刚那种做法。”
“对对对，”宋莹接话，“我穿着你做的衣裳，不就是最好的样衣？厂里那些姐妹，看见我这一身，眼睛都直了。”
“也是，”黄玲点点头，“不过得有个规矩。咱们只接熟人的活计，外头的客人就别接了。怕被人抓，投机倒把。”
“那是，”庄图南连连点头。只要黄玲答应做样衣，他就放心了。
说实话，当时在花城进布料，多少有点脑袋一热的冲动，回来还有点后怕，一千五的料，也不是个小量，现在布料还堆得小房间都下不去脚了，他还往空间里堆了好一些。
早知道能兑换布料生产机，带点样品回来不就好了。千金难买早知道。
“就是托你的福，从花城带回这么多好料子。你这孩子，小小年纪就这么会琢磨。”
“图南这孩子，做生意有一套。咱们家现在日子越过越红火，可不全靠他嘛。”黄玲笑着接话，“这孩子，心眼活泛着呢。”
庄图南笑笑，深藏功与名。
前屋时不时传来低低的对话声。
“这料子，这针脚，就是不一样。”
“是呀是呀，可不比百货商店里卖的差。”
“玲姐，您这手艺真是绝了！”宋莹帮着收拾布料，笑得合不拢嘴，“今儿在供销社，老吴的闺女看见我这条裤子，非要问哪儿做的。”
黄玲手中的缝纫机“嗒嗒”响着：“你呀，就会跟我贫。”
“阿姨，我妈说您做的衣服可好看了！”林栋哲趴在小饭桌上边玩纸片，边拍马屁，“您看我这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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