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章 县衙塌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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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想跑?晚了”。齐春听到了融岩的喊声,冷笑道:“开炮!”

融岩拉着崔怜云向后飞奔。

随着齐春的命令,那门铜炮轰然开火了,爆炸声在地道内放大了数倍,一瞬间所有声音都消失了。只见一个巨大的火球挤满了四壁,带着死亡的气息闪电般划过地道,淹没了前面正在逃跑的人们。

逃跑?狭窄的地道内根本没有安全死角,无处可藏,无处可逃。

“哈哈——”齐春狂笑声还未落下,大地突然震颤起来,脚下传来闷雷似的巨响,“轰隆隆……”“喀喇喇……”连绵不绝,院内的大树纷纷栽倒,整个县衙突然塌陷下去。

齐春像被鸡蛋卡住了喉咙,张着嘴喘不过气来,这是一门小铜炮的威力吗?

遮天蔽日的尘土漫天而起,浓烈呛人地味道使人窒息,齐春来不及想明白,他和他的粘竿处清兵统统被埋进了地下。

刹那功夫,整座巍峨高耸的县衙都沉入了地下。尘土飞扬中,激烈的战场变成了一片废墟。强大的冲击波飓风般掠过,相邻县衙四周的房屋像是用纸板糊成的玩具纷纷倒塌。

崔健正在城墙上匆匆走来走去,指挥士兵们准备各种防御器械。

故城堡的城墙就地取材,用粘性极强的黄土搀和着小米汤、鸡蛋清夯打而成,夯打结实之后堪比花岗岩一样坚固,又比石头的韧性强了几分,这是崔健心中故城堡最强大的屏障。

突然城内传来“轰隆”一声巨响,比中止圣元酒楼事件的那声巨响还要剧烈无数倍,整个城墙都震颤起来。

崔健霍然回头,但见县衙方向,稠密的火星子像亿万只流萤飞舞,伴随着飞扬的尘土直飞到空中。

“怎么回事?发生地震了吗?”崔健大声喝问道。他也是急得有些晕头,地震怎会只发生在县衙一处地点?

不多时,一名士卒骑马奔上城墙,面上一片惶急之色,在马上隔着老远就高声喊道:“大当家的,你快去看看吧,县衙陷进地下去了,清狗都埋到里面了。”

“咱们的人掉下去多少?”崔健心中不觉一惊一喜,怪事,倒也不失为好事,不拼命消灭了粘竿处残敌,损失一座县衙算不了什么。

“咱们的人都在县衙外围,掉下去的不多。”喊话的同时,战马已经来到崔健身前,士卒翻身下马,口中呼呼带喘。

“那就好,一座县衙没什么要紧的,没了就没了。”崔健说着,亲兵已牵过战马,他飞身跨上鞍桥,又指着牛铁、牛金吩咐了一声,“牛铁你带人在城墙上继续巡视,牛金带人再去拆些民房,城上的圆木还不够,我先到县衙看看。”

“是。”牛铁也想去县衙看看,崔怜云在那里情况不明,他一直很担心,但现在清军压境,守城是当务之急,他不敢擅离职守。

崔健站在废墟边上,看得他眼睛都直了。县衙整个塌陷下去,一个巨大的陷洞把地面上的一切都吞噬了。塌陷区周围都是残垣断壁,残砖、断瓦、檩椽摇摇欲坠,纷纷扬扬的积雪不断扑簌簌地掉落下去。

黄金文、杨柏红、胡汉周、林军医等都纷纷过来相见。

“弟兄们掉下去的多吗?”这是崔健问的第一件事,也是他最关心的事。

林军医道:“只有十余人掉进了洞穴外围,已经救上来了,全无大碍。”

林军医心中明白,虽说三方合力消灭粘竿处,但徐韦和黄金文对链刀门充满了戒备心,链刀门又何尝不是一直提防着徐韦和黄金文。

这种相互不信任,造成一个尴尬的局面,大家都站在外围呐喊放箭,就是没人冲锋陷阵,担心被人抄了后路。客观上也给崔怜云、融岩、牛钢等人造成孤军奋战的困境。

大家都没想到,县衙会突然塌陷,站在外围反而对了,避免了人员的重大损失。

“弟兄们没有损失,就不是大事。”崔健长舒一口气,继续说下去,“严密封锁现场,天亮后认真搜查塌陷区,捉拿突进来的清兵,确保活要见人,死要见尸,一个不能少。”

“是!”众人齐声答道。

“怎么不见徐掌柜的和他妹妹?”这是崔健问的第二件事。

黄金文:“他们兄妹带人去追太行四凶去了,到现在还没回来。”

这时,玉儿和唐串儿突然跌跌撞撞跑了过来,老远望见崔健,便大声喊起来,“大当家的,不好了!大、大小姐她——”

玉儿喊的紧,跑的急,脚下一滑,重重地摔倒在地上,即便这样,玉儿还一边挣扎着往起爬,一边喊着,“大、大小姐——”

崔健走过去,唐串儿已经把一身泥土的玉儿搀了起来。

玉儿一见崔健,挣开唐串儿扶着她的手,突然跪了下去,哽咽道:“大小姐埋在下面了。”

崔健一怔,猛地拉起玉儿,瞪着她道:“赶紧说,到底怎么回事?”

玉儿胆战心惊地把崔怜云、融岩等人在她带路下找到徐府地道,崔怜云和融岩带着亲兵进入地道,去抄县衙内清兵后路的情况说了一遍。

“奴婢听说县衙塌陷了,担心大小姐的安危,就和唐串儿一起进入徐府地道去找大小姐,却发现徐府的地道在县衙那段也塌了,大小姐他们肯定就在那段地道内。”

“大当家的,你处罚奴婢吧,要不是奴婢多嘴,大小姐也不会找徐府地道,也就不会埋在下面,都是奴婢的错。”玉儿呜呜哭起来,“如果大小姐有个三长两短,奴婢我也不活了。”

崔健哪有心情看玉儿哭天抹泪的,把她往唐串儿跟前一推,道:“你和她一起,带我去看徐府地道。”

………………

废墟下面,一向爱干净的崔怜云灰头土脸地高举双手,费力地抓着一根檩条,努力把身体向上牵引,以便让身下腾出更大的空间。

可是上面堆满了碎砖烂瓦破木头,她的手臂能从缝隙中勉强伸过去,但她的头是无论如何也过不去的,也就是说上面没有什么空间。

她身下的融岩,被横七竖八的乱木卡住了,蹲在木头缝隙里。她的脚踩在融岩屈着的腿上,而她那浑圆的尊臀只能以一个很不雅的姿势蹲着,下面压着融岩的脸。

崔怜云往上做的目的,是给她身下的融岩留出更多的容身之地。

他们周围几乎没有丝毫回旋的空间,包括融岩想转一下头都做不到。这是他们能够保持的唯一姿势,也是县衙塌陷后他们一直保持的姿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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