顽天的“冲”字刚出口,融岩也发出了开炮的命令。
“轰轰轰轰——”十几发炮弹,按照预定轨迹准确地击中了各自目标,顿时震耳欲聋的爆炸声如雷炸响,爆炸的气浪如狂风肆虐,攻城器械的残片和士卒的残肢在空中飞舞。
八旗兵和保境团被这突如其来的爆炸吓得惊慌失措,有的四散奔逃,有的惊恐地尖叫,场面一片混乱。
空气中弥漫着浓烈的硝烟,顽天躲在人群后面,眉头紧皱,川字纹如倒竖的利剑,他挥刀砍翻几名逃跑的保境团,喝道:“我这里是生死线,在我后面的,死!”
其实顽天后面还有鲍元的卫队,做为督战队,更是杀人不眨眼。
保境团们呐喊着,抬着云梯,扛着高杆,潮水般向城墙冲去。城上的箭矢如雨点般落下,炮火在周围爆炸,但他们不敢退缩,只能一直向前冲,一路上留下无数横七竖八的尸体。
终于接近城墙了,保境团们把云梯靠在城墙上,迎着城头上如蝗飞箭身手敏捷地向上攀登,不断有人中箭掉下来,时间不长,城墙根下已经堆满了尸体。
大炮只能攻击远方的目标,敌兵攻到城下,就失去了作用,而大抬杆兵正好派上用场,枪口贴着城墙向下射击,一枪就是一大片。
顽天没想到红枪会这样顽强,竟然把他的保境团挡在了城下,他一挥手,对太行四凶说道:“你们哥四个上,一举拿下城头。”
“是!”这四个超一流高手一下子就不见了身影。
崔怜云红着眼睛,手中举着战弓,弓弦上搭了一枝雕翎箭,她在找一个人。刚才她似乎发现雁四爬墙的身影,仇人相见,分外眼红,结果一转眼却不见了。
城头上一尊佛郎机炮开炮时震散了炮架,弹出老远,撞到一堆守城的圆木上才停了下来,也在融岩身上落了一身炮灰,他的脸熏得乌黑,睁着一双红通通的眼睛转过身来望着崔怜云,沙哑着嗓子道:“怜云,你在找什么?”
“雁四!”崔怜云头也不回说道。
在他们周围都是拼了命的士卒,他们抱起礌石、滚木狠狠地向着城下投去。
突然一个士卒举着一块石头顿住了,头一歪,连人带石头倒在地上,喉咙上插着一只飞镖。
雁四趁着这个空隙,毫无声息地跳上了城头,那模糊的身影就像一股烟。
崔怜云抬手就是一箭,雁四发出一声闷哼,身形顿时凝实,左肩膀上插着一支利箭。
雁四受伤,不敢恋战,赶忙翻身跳下城墙,他先跑了。
然而鸠一、鹰二、雕三却接二连三跳上城头,大杀四方,仿佛虎入羊群,不大功夫把他们周围的红枪会士卒赶散,杀出十余丈宽的空白区域,保境团利用这块空白区域,纷纷跳上城墙,开始了近身肉搏。
雕三则直奔城门千斤石绞盘柱,他搬开支撑石,握住绞杠,大喝一声,双臂发力,绞盘转动,绞绳滑动,顶住城门的千斤石缓缓抬起。
如果雕三绞起千斤石,攻城锥可以轻易破开城门,故城堡就失陷了。
牛铁大喝一声,带人直扑过去,却被鸠一挡住了。牛铁本来就不是鸠一的对手,他带着十余名士卒一齐攻击鸠一,堪堪打个平手,根本无法前进半步。
“融岩,开枪!开枪!”牛铁急得大喊起来。
此时城墙上已经乱战成一团,连举枪射击的缝隙都没有,融岩无奈,只好将一包黑火药拆开抛了过去。黑火药撒了一道,火药包最后摔在绞盘上,更是洒得到处都是,包括雕三的身上。
融岩又接二连三地扔了几包,最后掏出火折子,迎风吹出火苗,将脚底下的黑火药药线点燃。
突然,一道刺眼的火花在拼命搏杀的人群中亮起,把所有人都吓了一跳,不约而同向燃烧的火药两边闪开。
黑火药仿佛获得了生命,它们在火焰中跳跃、旋转、燃烧,发出“啪啦啪啦”的声响,向着绞盘急速蔓延而去。
当火线燃烧到绞盘一刹那,整个绞盘包括雕三全身突然变成了一座喷薄的火山,烈焰熊熊,火光冲天,发出“嘭嘭嘭”的爆响。
此时,雕三已经把千斤石绞起一半,却被突如其来的大火吞没了,开始雕三还想坚持一下,在火焰与烟雾中,他奋力地推动着绞杠,瞬间构成了一幅惊心动魄的画面。
然而随着火柱直冲云霄,周围的空气仿佛被点燃,变得炽热,脚下的城墙开始颤抖,雕三坚持了不到一个呼吸时间,便惨叫着败下阵来,在地上不住打滚。
千斤石“轰”的一声落回原位。
鹰二急忙脱掉长袍,在雕三身上扑打,帮助其灭火。
时间不长,火药燃烧迅速减弱,烟雾弥漫中,雕三已经烧得面目全非,绞索断成无数截,再想吊起千斤石已然不可能。
融岩火烧雕三全过程,崔怜云一直护卫在他左右,把一切危险屏蔽在外。她看到融岩这招挺妙,灵机一定,拿起火药包就向城头撒去。
不一刻失守的城墙处就像下了一层厚厚的黑雪,保境团们呐喊着,顺着云梯,扒着火药爬上城来。
崔怜云犹豫了片刻,还是拿出火折子,向火药上抛去。仿佛是天边坠落的流星,火药被瞬间点燃,顿时烈焰熊熊,雷霆滚滚。
火药的爆炸声、保境团的惨叫声和刺目火光交织在一起,像一座燃烧的火焰山,阻断了保境团继续攀登的路径。
火药燃烧的大火太震撼人心,即使大火熄灭了,保境团也迟迟不敢攀登,在战场边缘,保境团的战鼓和号角都停息了,顽天的腰刀停在半空,一动不动,城头的大火把他都震撼到了。
鸠一和鹰二发现雕三伤势很重,不敢恋战,急忙背着雕三跳下城头,找顽天疗伤去了。
这时红枪会展现出极高的战斗素养,在大火未熄,火药味依然弥漫在空气中的时候,他们手持长矛、刀剑,怒吼着冲向登上城头的保境团。
他们把愤怒全都发泄在这些保境团身上,每一次挥剑、每一次刺击,都带着决绝与凶狠,兵器相交,发出刺耳的金属碰撞声,血花飞溅,铠甲上、城头上、兵器上染满了鲜红的血迹。
功夫不大,就把登上城头的保境团全部消灭了,有不少保境团士卒跪地投降,也未能幸免,全部被斩杀在城头,红枪会重新夺回那失去的十余丈城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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