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章 刺客的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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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唐串儿也追到楼梯口,将独撅枪递给融岩,他自己双手握着一把腰刀,警惕地四下搜寻。

“噔噔噔——”杂沓地上楼脚步声传来,“嗒嗒嗒——”跑在最前面的竟然是一条狗。

那条狗跑到楼梯中央,突然停住了脚步,时而用鼻子轻轻地嗅着楼梯缝隙,时而用舌头舔舐楼梯板,眼中闪烁起喜悦的光芒,尾巴欢快地摇摆起来。

“刺客在这儿!”

随着一声喊,顿时把那段楼梯围了个水泄不通。

突然,“砰”地一声,那条狗惨嚎着飞起,狗脑袋上出现一个咕嘟咕嘟冒着血的血窟窿,狗身体还在半空,狗已经死了。

接着传来一阵密集的枪声,在销烟弥漫中,一个黑影从楼梯缝隙中掉了下来,抽搐了几下,便一动不动了。

融岩随着人们来到楼下,看到那黑影穿着一件特制的夜行衣,身下流出一大滩血。

这种特制夜行衣几乎能够吞噬掉所有的光线,使之与所有的黑色融为一体,如果不是那条狗,即使有照明弹,也很难发现楼梯缝隙间藏着这个人。

林翰续身后跟着崔怜云和单勇,他们排开众人,走到刺客身前,林翰续一把扯掉了刺客蒙面的黑巾,露出了刺客的本来面目。

众人皆大吃一惊,刺客竟然是新三堂堂主胡汉周。

“大当家的没事吧?”融岩问道。

崔怜云笑着摇摇头,道:“实话告诉你吧,大当家的根本就没在这里。”

崔怜云的话让融岩又是一惊,甚至比发现刺客是胡汉周还吃惊,他突然明白,为什么崔怜云不让他见崔健?为什么崔怜云说“这样安排,老林是有深意的,你知道就好,就别管了”?

原来大当家大张旗鼓来此养伤,从一开始就是一个精心设计的陷阱,一个专等刺客上门行刺的陷阱。

“为什么那条狗那么迅速准确地找到了胡汉周?你可不要说那是一条经过特殊训练的狗。”融岩对此始终不解,忍不住问崔怜云道。

崔怜云咯咯笑了起来,“这有什么好瞒你的,因为那条狗本来就是胡汉周养的,它找自己的主子还不容易?”

融岩闻言忍不住向林翰续多看了几眼,越发觉得这个林军医莫测高深,竟然每一步都是算计好的,太厉害了。

“我还有最后一个问题。”融岩说道。

“问吧,我今天让你茅塞顿开。”崔怜云似乎心情特别好。

融岩:“在这里假扮大当家的是谁?”

“单勇”,崔怜云道,“这个问题,以你的智商不应该问,单勇本来应该在东城守城,他能出现在这里,不什么都明白了吗?”

融岩一拍自己额头,暗道自己真是够笨的。

“我今天心情好,再回答一个你没提到的问题。”崔怜云笑眯眯道,“你知道为什么刺客是胡汉周吗?”

融岩:“因为胡汉周和黄金文、杨柏红是一伙的,早就和大当家的离心离德了。”

“这话只说对了一半”,崔怜云道,“还有一个原因,胡汉周是红枪会里唯一会缩骨功的人,他的本行就是梁上君子,逃跑本事第一,但他没想到自己的狗要了自己的命。”

融岩:“这也是为什么胡汉周临死把自己的狗杀了的原因?”

“这种侮辱智商的问题,本姑娘不做解答。”崔怜云说完,笑着走了。

………………

鲍元骑马在三十里开外,感觉红枪会的新型大炮够不着的地方,用单筒望远镜观看攻城过程,直看得他后背惊出一条条冷汗。

特别是故城堡城头大炮轰炸保境团的抛石机、攻城弩、红衣大炮、金龙炮阵地的时候,吓得鲍元调转马头,又向后驰出一箭地才停住。

他没想到故城堡城头上会突然冒出那么多大炮,黑洞洞的炮口伸出女儿墙,阴森森地鸟瞰着城下。

鲍元一见顿生退意,“老子在前方卖命,载瞻猫在大帐里享清福,哼!太不公平了!”鲍元心中愤愤然,“让保境团玩命去吧,老子找载瞻评理去。”

战马驰到辕门外,鲍元在卫兵的搀扶之下才慢慢离开马鞍,下到地上,脚一沾地,顿觉一阵头重脚轻的晕眩袭来,差点儿一头栽倒,幸亏卫兵适时搀扶住了,才不至于出丑。

鲍元整日养尊处优,抽大烟嫖妓,早把身子掏空了,此时他只想躺上床去,喝杯清茶,抽口大烟,喷云吐雾地歇息一番,但心中一股怒火在剧烈翻腾,载瞻这个参军根本不出大帐,老子倒要看看,你在大帐中做些什么?非跟他理论一番不可!

鲍元脚步沉重怒气冲冲地走到帅帐门口,却突然听到帐内传出一阵银铃般悦耳的笑声,不禁眉头大皱,气更不打一处来:“他奶奶的,老子前方卖命,你小子倒是优哉游哉,竟在军营内公然和女人打情骂俏,好不要脸!老子最起码也得参你一本。”

大帐门口的卫兵见鲍元满面怒容到来,赶忙高声喊道:“鲍将军到——”又忙着挑起厚重的账帘,把手置于门楣下,恭请鲍大将军进入账内。

大帐内与外面冰天雪地、血肉横飞的战场截然不同,温暖如春,布置的美轮美奂,如同宫殿一般。

宽大的帅案旁边,一个美得令人惊艳的女子正支着玉藕般的手臂,托着香腮,和载瞻脸对着脸儿谈笑嫣嫣。

鲍元只瞧了一眼,就愣在了大帐门口。

那女子也回望了鲍元一眼,眼波流转,顿时把他的魂魄勾走了。

在鲍元眼中那女子变成了一朵花,在战场这个男人的世界里散发着独特的芬芳。

他刹那间仿佛回到了北京,回到了常去的翘楚宫,在旖旎的丝竹声中,听清倌人唱曲儿。

“这个女子比翘楚宫的夜梦柔媚入骨多了。”鲍元痴痴地想:“那袅娜的身段,如一洼春水荡漾,如牵牛花般攀附而上,要是在床上……嘿嘿……”

鲍元的怒气随着他的痴想,不知不觉飘到爪哇国去了。

“世间竟有如此尤物!”鲍元不由在心底里一声暗叹,翘楚馆的清倌人姿色也许并不比这女子稍逊,但那种柔媚和成熟韵味与眼前的女子一比,简直就不堪入目了,这女子就象醇浓的好酒,色香味俱佳。

鲍元喉结蠕动,“咕咚”一声咽了一口唾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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