山风裹着腥甜的铁锈味灌进鼻腔,墨倾城的软靴突然在碎石堆上打滑。她刚伸手抓住余文乐的衣袖,整座山壁就发出令人牙酸的金属摩擦声——无数青铜齿轮在轰鸣声中转动,岩壁如活物般裂开缝隙,密密麻麻的弩机从黑暗中探出冰冷的箭头。
“趴下!”余文乐猛地将她扑倒,三支弩箭擦着他的玄色披风钉入地面,箭尾羽毛还在簌簌颤动。墨倾城撑起身子时,发现掌心沾满温热的液体,低头看见余文乐的左肩洇开大片暗红。“你受伤了!”她的声音被新一轮机关启动的轰鸣撕碎。
“别管我!”余文乐扯下衣襟缠住伤口,目光扫过岩壁上浮现的古老纹路,“古卷记载,玄武七宿对应北方星象,机关阵的生门...”他的话被头顶传来的咆哮打断。巨大的青铜兽首从山岩中探出,张开的巨口里,淬毒的尖刺如瀑布般倾泻而下。
墨倾城甩出软鞭缠住悬崖边的藤蔓,在坠落瞬间扯动余文乐的手腕。两人凌空翻转时,她听见毒刺扎进地面的闷响,混合着追兵的呼喝声越来越近。“东边石壁!”余文乐突然指向山壁凹陷处,月光下,七颗星状凹槽正在石壁上泛着幽蓝荧光。
软鞭在藤蔓上崩出火星,墨倾城借力荡向石壁,指尖刚触到冰凉的石纹,就听见身后传来破空声。余文乐挥剑劈开袭来的毒雾,剑身上的寒光映出她苍白的脸。“小心!”他突然将她拽向自己,三支弩箭贴着她的耳畔飞过,在石壁上撞出串串火星。
“这星图的第七宿方位...当真没错?”墨倾城抵在石壁上喘息,指尖死死抠进刻着星轨的凹槽。暴雨冲刷着她染血的发梢,将余文乐袖口滴落的血珠冲成蜿蜒的细流。身后追兵的脚步声震得碎石簌簌滚落,青铜兽首张开的毒口已近在咫尺。
余文乐抹去脸上雨水,剑尖抵住星图中心的北斗第七星:“古籍记载,‘玄武摆尾镇凶煞’,若生门在此...”话音未落,整座山壁突然发出龙吟般的轰鸣。无数齿轮咬合转动,星图泛起的光晕如同沸腾的熔金,将两人的影子扭曲着投在岩壁上。
“快退!”墨倾城拽着他向后翻滚,暗门升起时带起的气浪掀飞满地碎石。最后一支弩箭擦着她耳垂飞过,锋利的箭镞削断几缕青丝。她刚要松口气,却听见身后传来布料撕裂声——追兵首领竟徒手扯下斗笠,露出的面容在雷光中忽明忽暗。
“怎么可能...”墨倾城的软剑当啷落地。那张棱角分明的脸,那双带着鹰隼般锐利的眼睛,分明与师父书房里悬挂的青年画像如出一辙。记忆突然翻涌:泛黄画卷上的少年执剑而立,题款处“江沉舟”三个朱砂字,此刻正与眼前人腰间晃动的玉牌上的刻字重叠。
余文乐的剑尖微微颤抖:“江沉舟不是三百年前就...”他的话被又一轮机关启动声淹没。暗门后传来阴森的铜铃声,江沉舟抬手抚过脸上狰狞的疤痕,沙哑笑声混着雨声刺入耳膜:“小倾城,当年没烧死你,倒是为师失策了。”
墨倾城踉跄着扶住石壁,掌心触到凸起的铭文。那些古老的文字突然在雷光中亮起,她这才惊觉整座峡谷的机关,竟是以“锁魂阵”布局——而阵眼,赫然就在江沉舟脚下的七星石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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