孝义古城的残阳将茶马驿站的飞檐染成血色,墨倾城的指尖划过窗棂上新刻的皮影纹样——那是今日第三具镖师尸体旁散落的碎片,驴皮影的鬃毛处还凝着未干的血珠。
忽听门外传来碗碗腔特有的梆子声,三长一短,正是前日在城隍庙戏台暗记的求援信号。
“余镖头,敌人用皮影机关锁了前后门!”她扬手掷出淬毒的银簪,将檐角垂下的“飞天皮影”钉在梁柱上。
那皮影的竹骨间缠着见血封喉的毒丝,正是神秘组织“皮影盟”的惯用伎俩。
余文乐横刀劈开迎面而来的皮影刀阵,龙形玉佩在腰间轻颤,忽然顿住身形:“这机关阵的纹路……与我父亲当年护的皇镖暗纹一致!”
话音未落,西厢房的木窗突然炸裂,漫天皮影碎片中,一道青影如燕掠入,手中霸王鞭卷着碗碗腔的唱词:“月照茶马路,刀光破夜寒——墨姑娘别来无恙?”
墨倾城瞳孔骤缩,来者竟是晋南皮影戏班班主柳寒烟,腰间系着与余文乐同款的龙形玉佩!
只见柳寒烟挥鞭击碎墙上的“五鬼皮影”,鞭梢挑起一块染血的驴皮,上面刻着茶马古道的地形图:“余小友可还记得,令尊当年托我护的‘龙纹镖’,就藏在这皮影阵的核心?”
梆子声骤然加急,后院传来铁链拖地的声响。余文乐劈开一道暗门,忽见门后排列着十二具“判官皮影”,each手中都握着镖师的腰牌。
柳寒烟见状冷笑,从袖中抖出三丈长的皮影操纵杆,杆头雕着孝义特有的“麒麟送子”纹样:“皮影盟想用‘十二煞影阵’困死我们,且看我破了这歹毒机关!”
墨倾城忽然拽住余文乐的手腕,指着判官皮影的帽翅:“每具皮影的帽翅都刻着碗碗腔的曲牌名——《杀狗劝妻》《打金枝》……这是用戏文排序的杀招!”她迅速从靴筒取出银质曲牌,与柳寒烟的操纵杆碰撞,竟发出清越的梆子声,恰好对上《三滴血》的节奏。
“好个‘以戏破阵’!”柳寒烟长鞭一卷,将十二具皮影的操纵线尽数缠住,腕间龙形玉佩与余文乐的玉佩相触,竟迸出火星。
刹那间,所有判官皮影的刀尖齐齐转向墙壁,在砖面上刻出密道入口的纹路。
就在此时,屋顶传来瓦片碎裂声,数十名黑衣人持着皮影盾牌蜂拥而入,盾牌上的“门神皮影”眼睛处透着绿光——竟是淬了毒的磷粉。
余文乐横刀护在墨倾城身前,刀光劈开毒粉的瞬间,忽听柳寒烟唱起重音:“辕门斩子——梆!”
这声唱词竟与碗碗腔的铜钹声重合,震得所有皮影盾牌寸寸龟裂。墨倾城趁机甩出袖中藏的“孝义花馍”暗器——那看似软糯的花馍实则是铸铁所制,砸中盾牌后爆出迷烟,正是用油炸糕的油香混合蒙汗药制成。
“原来油炸糕的暗号是这个!”余文乐恍然大悟,挥刀劈开最后一道皮影墙,见墙后密室中堆满了失踪的镖箱,箱盖上都刻着与他玉佩相同的龙纹。
柳寒烟收鞭而立,将一枚龙形玉佩按在密室中央的石槽里,顿时有皮影戏幕从穹顶垂下,映出二十年前茶马古道的血案真相。
梆子声渐渐平息,墨倾城拾起地上的半块皮影,见驴皮背面刻着一行小字:“龙纹归位,血债血偿。”
她忽然看向余文乐腰间的玉佩,又看向柳寒烟手中的另一半玉佩,忽然明白这意外的盟友并非偶然——他们都是当年护镖义士的后人,而皮影盟的阴谋,竟牵扯着两代人的恩怨。
城外传来急促的马蹄声,柳寒烟将操纵杆递给墨倾城:“茶马古道的夜路,还需碗碗腔的调子照亮。”
余文乐握紧刀柄,龙形玉佩在掌心发烫,恰与墨倾城袖中银簪的冷光相映成辉。三人并肩立于血影斑驳的驿站中,听着远处传来的梆子声由远及近,知道真正的决战,才刚刚拉开序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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