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话无异于是火上浇油。
那卓子实坐不住了，双腿来回交叉的翘起，倚靠在背后，以一个嘲讽的姿态看着面前的人：“那你说，这事儿怎么整？”
“难不成，真就任由房成璋找的人讲老程治好？”
“他可千万不能活过来，他手里还掌握着我们几个人的秘密呢。”
卓子实说话间，朝着其他几个师兄弟都看了一眼。
众人默契的低下了头。
他们没有卓子实跟程锐泽这么厚脸皮，身上还是能看得出来些许的心虚的。
程锐泽咂了口烟，面上也浮现出一层忧愁。
众人一时间全都陷入了沉默，没有人先开口。
就在卓子实快要烦躁的无法忍受时，角落里，有个人忽然出声。
“现在只有汪晋还能进师父的病房，不如让他……”
“让他？！”卓子实拍桌而起，指着那人怒骂，“你是猪吗？汪晋之前都是怎么拍那帮人马屁的，你没看见吗？”
“人都要死了，他还在那装样子，比我们还恶心！”
那人不说话了。
他摁住了自己的帽檐，将帽子往下压了压，遮住了自己的双眼。
此人平时存在感并不强，常年都是这副戴着帽子，和谁都不熟的模样，但他们让他干的坏事儿，他可没少干。
所以他的话，也没有让卓子实太在意。
众人只当此人是个怂包，懦夫。
便没人注意到，在帽檐底下，他眼中是暗藏的数不尽的恨意。
众人聚在一块儿骂了半天也说不出个所以然来，只得纷纷散开。
卓子实因为郁闷喝了不少酒，回家时的路都摇摇晃晃，眼前一片昏黑。
他无意识的走入了一个漆黑巷子里。
身影逐渐被巷子中的墨黑幽暗给吞没，微弱的路灯彻底看不清巷子里的情况。
这四周都没有人，寂静得只听得见他一点踉跄的脚步声。
就在此时，一只黑猫突兀的从巷子里跑了出来，嘴里发出凄厉尖锐的叫声。
“喵——！”
猫叫声划破夜空。
重物倒地的声音响起，卓子实再也没有从那黑巷中走出来。
只有猩红暗黑的血液，从深处一点点流出。
……
翌日。
警局接到报警，沈汐首当其冲，带着人一块出去查案。
直击现场，看见了一具无头尸体！
众人快速将现场围起来进行处理。
通过他身上的其他特征判断，很快锁定了此人正是昨夜喝醉酒的卓子实。
一群看热闹不嫌事大的居民吵嚷无比，在无意间瞧见那尸体的模样时，吓得哇哇大吐。
现场臭气熏天，让沈汐这个专业素养还算不错的人，也不由得拧眉。
待众人收队回局里时，令沈汐没想到的是，许久不见的张帆再一次出现了。
他手里捧着一本书，像是早早地就等在这里了一般。
在瞧见沈汐等人进来时，他这才慵懒的掀起眼皮：“沈警官，今天是你出警啊。”
“辛苦了辛苦了。”
沈汐皱眉扫视着这家伙：“你来干什么？”
“哟，火气这么大，吃火药了啊？”张帆笑着调侃。
沈汐现在没什么好心情搭理他，转身便要继续处理工作。
张帆却咋子此时上前，拽住了她的手：“沈警官，别急着走呗，我想了解一下这次的案子。”
“听说，死者是卓子实？”
沈汐眸子瞪大，眼中有着一闪而过的诧异。
这死者的情况他们也是才刚刚调查清楚的，这张帆是如何这么快得知的？
沈汐立马警惕了起来，拿出手中的银手镯，二话不说就要给张帆套上。
张帆一声国粹，闪得那叫一个快。
“不是大姐，你这什么毛病？二话不说，上来就要抓我？我这次又没犯事！”
沈汐本就不高兴，听他叫自己大姐，心头火气更甚，“你还说没犯事？你怎么知道死者叫卓子实的？”
“这凶手是不是你！”
张帆瞪着眼：“我冤枉啊。不是，你们警察办案就这么胡来？都不讲究证据，就光靠自己的猜测？”
“你……！伶牙俐齿！”沈汐咬牙切齿，眼中翻涌着恨意。
张帆无奈妥协，“你先别急着下定论，听我说好吧。”
沈汐冷哼一声，白了他一眼，朝着身后的房间走去，“你跟我过来。我倒要看看你能说出什么花来。”
“好好好……”
张帆立马抬脚跟上。
身后众多吃瓜群众眼睛一眨不眨的盯着二人。
好家伙，这些年来，能像张帆这样一而再再而三调戏他们警花的，可真没谁啊。
这俩欢喜冤家，不会最后走到一块儿吧？
……
房间内。
沈汐没好气的坐下，拿出一支笔准备记录。
“说吧，你来找我是要干什么。”
张帆拉了跟椅子坐在她对面：“沈警官，你说错了，我不是来找你的。”
“是这样，卓子实是我熟悉的人。”
他大概将最近老程这帮徒弟的情况都说了一遍。
又道：“这消息，是今早我派去蹲守在他们几个人身边的小弟回来告诉我的。”
“只不过，这小弟始终还是小弟，没有跟踪人的经验，昨夜跟丢了卓子实，他就出了意外了。”
“我想晓得，凶手是谁。”
张帆笑得一脸诚恳，沈汐却再次泛上了警惕的毛病。
“没问题你还派人跟踪人家？把你小弟叫来，我一块抓了慢慢审问。”
“我去，不带这样的啊。咱们都是良民，你能不能走个正常的判案流程？”
说实话，沈汐也不知道为什么，每次一接触到这张帆，她就一肚子的火，愣是冷静不下来。
她深呼吸几口气，“我是在走正常流程，把他叫过来一块儿问话，没问题的话，我会放人。”
“另外，这案件不能透露给外人。等我先查一下，有情况了告诉你。”
张帆：“告诉我什么？你知道我想知道啥？”
沈汐翻白眼：“我不傻，我听明白了。你想知道是谁杀的卓子实，再以此推断，此人是否有暗害程老先生的嫌疑。”
“不过，你们出了问题，为什么不先报警？”
“被下毒这么大的事儿，你私自就处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