芋头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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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柳外轻雷池上雨,雨声滴碎荷声”,雨天来了,整个城市笼罩在风雨中。正好,我、妻子和11岁女儿一家人,有空聚集家中。这时,女儿突然对我说:“爸爸,今天我想吃芋头饭。”

芋头饭,这是海南人的特色饭之一。海南农村盛产芋头,在经过悠悠岁月的沉淀,海南人不断地利用普普通通的芋头做出了各种美食,其中芋头饭就是各种美食中的一种美食。

现在的芋头,是需要买的,而三十年前,当我还是十多岁时,我家里的芋头,是农村的亲戚送来的。每隔一个月,姑母(我父亲的姐姐)就会扛着一大麻袋的农村土特产来到我县城的家。这些农村土特产中就会有芋头。“阿刚,我农村没什么好吃的,只能去山里挖这些给你送过来了。”姑母一到屋门口,就先把肩上的一大麻袋土特产放下来,摘下草帽,然后颇有歉意地对我父亲说。

芋头饭的第一步是加工芋头。加工芋头,非常简单,先削皮,然后把去皮的芋头用清水洗净,最后把去皮芋头切成小块,切好的芋头放置一旁备用。加工芋头看似简单,但是却容易让人“中招”。在给芋头削皮和清洗去皮芋头后,我们的双手会出现不可忍受的瘙痒,如果这种瘙痒不治疗,那可能会让你持续一整天的痛苦。造成我们瘙痒的罪魁祸首,便是去皮芋头所流出来的粘液。治疗因接触芋头粘液所造成的瘙痒,用香皂洗手是不行的,用药物擦拭也是不行的,唯一有效的土办法就是:把瘙痒的手,放到火上去烤!

芋头饭的第二步是爆炒芋头。爆炒芋头,这是让海南人回味无穷的香气四溢的芋头饭最重要的原因。天然气灶点火,热锅里倒入花生油,油热后放入蒜头,当闻到蒜头香味时,把切好小块的芋头倒入锅中,要积极地翻炒,避免芋头粘锅变焦。

“独在异乡为异客,每逢佳节倍思亲”,看着锅底的蓝色火焰,我回想起父亲使用柴火灶爆炒芋头的往事。上个世纪80年代,我家在一个县城上,每到农历七月初七,父亲就需要煮芋头饭。而煮芋头饭的其中一个环节就是爆炒芋头。当年没有天然气灶和煤气灶,只有柴火灶。柴火灶的起火需要劈柴,而且是把粗大的木柴劈成细细长长的柴火。这是一项既耗时又需要耐心的体力活,完成这项体力活的往往是我的父亲,而我的工作只是把细细长长的柴火帮回到厨房里。父亲劈柴的汗水和我作为小孩搬运柴火的汗水,见证了美食制作的不易。一切准备就绪后,幼小的我被父亲安排在柴火灶边看火和添柴,而父亲就负责着爆炒芋头。在犹如仙气一般的柴火烟气,充满整个低矮的厨房时,父亲终于把香喷喷的芋头爆炒好了。

芋头饭的第三步是煮芋头饭。如今我成为了家里的大厨,爆炒芋头和煮芋头饭的大事自然而然地落到了我身上。当爆炒的芋头五成熟时,关火并把爆炒的芋头倒入电饭锅中,与淘净的大米混合在一起加水煮。16楼的阳台外,台风天的风雨更加疯狂,并在敲打着玻璃隔断门,好像它们也知道我今天在屋里煮芋头饭。

最美好的时刻,当然是吃芋头饭了。当芋头饭煮好开锅的时候,芋头饭的香味就开始迅速地占领着整个房间。

“好香啊!”坐在客厅沙发上看电视的女儿已经闻到香味,并兴奋地叫喊起来。

三碗香喷喷的芋头饭端上饭桌,配上一两道菜肴,一家三口,雨天里,相聚于家中,吃着芋头饭,互夹着菜肉,家庭的温馨油然而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