石室顶部的碎石如雨点般砸落,“轰隆”的坍塌声震耳欲聋。苏九儿一把将老祭司拽到身后,软剑挥出,将坠落的石块纷纷格挡开。“大家别乱,朝着石门方向撤!”她的声音被轰鸣声淹没,却依然坚定。
苏映雪紧紧护着怀里的山河图,匕首不停地挑开飞来的碎石。叶无缺则用折扇骨节卡住即将倾倒的石柱,大喊:“魁首,这边撑不了多久!”话音未落,石柱发出不堪重负的“咔嚓”声,朝着众人砸来。
千钧一发之际,几名武当弟子迅速组成人墙,用长剑抵住石柱。“快走!”为首的弟子咬着牙喊道,额头上青筋暴起。苏九儿等人趁机穿过摇摇欲坠的石门,刚一出去,身后便传来震耳欲聋的巨响——整个石室彻底坍塌,扬起的灰尘遮天蔽日。
待尘埃落定,众人狼狈地从碎石堆中爬起。苏九儿咳嗽着拍掉身上的尘土,目光警惕地扫视四周:“青崖先生呢?”
“让他跑了。”苏映雪恨恨地说,手中的匕首还在微微颤抖,“当时只顾着躲避坍塌,没拦住他。”
老祭司坐在一块石头上,喘着粗气:“此人阴险狡诈,拿到山河图的一角,迟早会卷土重来。”他指了指苏映雪怀中的图纸,“这山河图本是完整的,被我分成了四份,分别藏在不同的地方,青崖先生拿走的只是其中之一。”
“那木匣里的东西……”叶无缺开口道。
“跟我来。”老祭司挣扎着起身,带着众人穿过一条狭窄的暗道。暗道里弥漫着腐叶的气息,地面上布满青苔,稍不注意就会滑倒。走了约莫一炷香的时间,前方出现一间隐蔽的石室。
石室中摆放着一张石桌,桌上堆满了古籍和羊皮卷。老祭司从墙角的暗格里取出一个放大镜,小心翼翼地将山河图展开:“你们看,这些看似普通的山脉河流线条,实则暗藏玄机。”他用放大镜照着图纸,众人这才发现,在山脉的轮廓间,竟隐隐有一些细小的文字。
“这是祁连山部族的密文,记载着山河图真正的用法。”老祭司解释道,“而那个木匣里,装着的正是能解读这些密文的密钥。可惜……”他神色黯然,“现在密钥随着坍塌被埋在了废墟里。”
苏九儿皱起眉头,沉思片刻后说:“不管怎样,先把这部分山河图研究透彻。叶公子,你对古籍颇有研究,和老祭司一起看看能发现什么。”
“魁首,我们接下来怎么办?”一名华山派弟子问道,“青崖先生肯定不会善罢甘休。”
“回卸岭门。”苏九儿握紧腰间的软剑,眼神坚定,“整顿人马,寻找其他三份山河图。青崖先生既然想要颠覆天下,我们就不能让他得逞。”
就在这时,远处传来一阵马蹄声。众人立刻警惕起来,手按兵器,严阵以待。烟尘中,一队黑衣人疾驰而来,为首之人正是消失不见的青崖先生。他手中高举着一个青铜匣子,脸上带着疯狂的笑容:“苏九儿,你们以为能逃出我的手掌心?这密钥,终究还是落在了我的手里!”
荒漠的夜风冷冽如刀,卷着砂砾打在众人脸上生疼。月光洒在青崖先生身后黑衣人的弯刀上,泛着森然的冷光。苏九儿将众人护在身后,软剑出鞘三寸,剑身在月色下映出她紧绷的侧脸:“青崖老儿,你机关算尽,就为了一己私欲搅乱江湖?”
“江湖?不过是强者的棋盘。”青崖先生癫狂大笑,手中青铜匣子的玄鸟纹饰在月光下流转着暗红,“有了山河图与密钥,天下地势尽在掌握,届时粮草、关隘、城池……”他话音未落,苏映雪突然甩出匕首,寒光直取对方咽喉。
黑衣人迅速举刀格挡,“当”的一声脆响震得匕首弹回。苏映雪旋身接住兵器,发丝被气浪掀得凌乱:“少在这里痴人说梦!”她的靴底碾过砂砾,在地上划出半圈浅浅的痕迹。
叶无缺展开残缺的折扇,扇骨在指间轻颤:“魁首,他们阵型紧凑,似有阵法!”他话音刚落,黑衣人突然结成环形阵势,弯刀交错如锁链,将众人围在中央。老祭司拄着桃木杖,瞳孔骤缩:“是‘玄鸟锁魂阵’!此阵专攻心脉,一旦被剑气所伤,内力便会……”
话未说完,阵中已腾起数道刀光。苏九儿钢鞭横扫,缠住最近一人的手腕用力一扯,软剑却被另一把弯刀死死压住。“小心!他们的刀上淬毒!”老祭司的警告声被金属碰撞声淹没。苏映雪匕首翻飞,在月光下划出银亮弧线,却见黑袍人伤口处渗出的血竟呈诡异的墨色。
“退开!用布缠住伤口!”苏九儿大喊,钢鞭突然脱手甩出,卷住青崖先生的脚踝。对方踉跄跪地,手中匣子险些掉落。就在众人以为胜券在握时,青崖先生突然按下匣子上的机关,无数银针暴雨般射出。
“散开!”叶无缺挥扇扫落银针,却见青崖先生趁机翻身上马。黑衣人如潮水般后撤,马蹄扬起的沙尘遮蔽月光。苏九儿追出几步,看着远去的车队消失在雅丹地貌的阴影中,手中的钢鞭攥得“咯吱”作响:“不能让他带着密钥离开!”
老祭司咳嗽着指向西北方:“那里有座废弃的烽燧,是祁连山部族当年传递讯息的枢纽。若我没猜错,青崖定会在那里用密钥解读山河图。”他的桃木杖点在沙地上,画出歪歪扭扭的路线,“只是途中要经过‘鬼哭谷’,谷中流沙遍布,稍有不慎……”
“再危险也要追。”苏九儿蹲下身子,用匕首在沙地上刻下标记,“叶公子带五人从左翼迂回,霍元真的华山弟子守右翼。妹妹,你和老祭司居中,我们互为策应。”她抬头望向残月,寒星在云层后若隐若现,“今夜无论如何,都要夺回密钥。”
队伍在月色下疾行,马蹄声惊起几只沙狐。远处的山丘轮廓如巨兽蛰伏,夜风掠过峡谷,传来呜咽般的呼啸,仿佛真有万千冤魂在哀嚎。当他们抵达鬼哭谷入口时,谷中弥漫的白雾已将月光吞噬,隐约可见青崖先生的车队正小心翼翼地穿越流沙区。
“时机到了!”苏九儿握紧缰绳,战马前蹄扬起沙尘。就在众人准备发动突袭时,谷中突然传来一阵轰鸣,地面开始剧烈震动。青崖先生竟提前触发了谷中隐藏的机关,汹涌的流沙如潮水般朝着众人席卷而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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