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章 生死交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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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深夜,防盗门悄无声息地被打开。

黑暗中,一个黑影在客厅移动,一步步朝着卧室逼近。

“啪!”

刺眼的白光瞬间炸开,驱散了卧室的黑暗,也照亮矗立在卧室门口的歹徒。

歹徒一惊,没料到灯会突然亮起。当看清只有林默一人时,双眼淫光闪烁。

歹徒高大壮硕,浑身散发着浓重的烟汗味和一种劣质酒精混合精液的腥膻。

林默被卧室门口突然出现的歹徒吓得大声尖叫,手本能地抓起床头手机。

“放下!”随着低吼声,一把明晃晃的弹簧刀架在林默脖颈上,“再叫!老子捅死你!”

再叫?硬拼?都是死路一条。林默呆呆地坐在床沿。

歹徒贪婪的目光,牢牢锁定林默睡衣下若明若现的玉乳,“自己脱掉睡衣!躺回床上!”

恐惧的林默乖乖地照做。

冰晶玉洁的胴体,令人热血沸腾的身材,傲然耸立的双乳,以及沁人心脾的体香,诱惑着歹徒如狼似虎地扑了上去…

此时此刻的林默如死人一般,任凭一张腥臭无比的嘴在身上啃咬…

就在这极致的危险中,林默的大脑瞬间冷静下来。

唯一的武器,只剩下洞察与语言!必须在对方没进入自己体内前,找到他灵魂的裂缝!

她的目飞速捕捉到歹徒脖颈刺青的边缘有个模糊的女性轮廓,轮廓旁边纹着带笑脸的小太阳。

童年!纯真!被深埋的过去!这是唯一的裂缝!

“你妈妈给你纹的这个太阳,是你在她怀里时候吧?”林默突然开口。

歹徒被这猝不及防的声音一震。

“臭婊子!你他妈找死?!”歹徒咆哮着。

“她要是知道,当年在她怀里笑得像太阳的儿子,现在用这把刀做着当年那些畜生对她做的事,她会怎么想?”林默每一个音节都像重锤,“是觉得骄傲?还是恨不得亲手掐死你,免得你变成和她噩梦里的魔鬼一模一样?!”

“闭嘴!!”男人发出受伤般的嘶嚎,声音因极致痛苦和愤怒而扭曲。

林默的话像烧红的烙铁,精准地烫在了歹徒内心最不敢触碰的伤疤上。

歹徒爬起身,眼中杀机爆涌!灯光下,刀锋寒光刺目。

生死一线!

林默的心脏几乎要冲破胸膛。她死死咬住牙关,用尽最后一丝意志力,将声音压得更加低沉、更加致命,像毒蛇的吐信,钻进歹徒混乱癫狂的意识:“动手啊!杀了我!就像你梦里无数次想杀掉那个毁了你妈妈,也毁了你童年的畜生一样!杀了我,你就能证明你比他强!证明你不是个只能靠模仿施暴者找存在感的可怜虫?证明你不是那个躲在妈妈身后,看着一切发生却无能为力,只会发抖的小男孩了!”

“可怜虫”

“小男孩”

这两个词,狠狠捅进了歹徒灵魂最脆弱的痛处。他高高扬起的手臂剧烈地颤抖着,那凝聚着毁灭力量的刀锋,在刺眼的白光下闪烁着绝望的光芒,却怎么也落不下来。

林默的话,无情地撕开了他童年创伤留下的自卑和愤怒,更撞击了歹徒只能通过模仿施暴者的行为,来获取自己扭曲“力量感”的惊恐和脆弱的灵魂。

“我不是可怜虫!”他声音带着的哭腔,充满了自我憎恨和绝望的辩解,“是她们都该死!”。

“是她们让你变成了强奸犯?”林默的声音陡然拔高,“还是你自己选择跳进了那个你最痛恨的泥潭里?变成了自己最恨的那种人?!你正在变成你妈妈的噩梦!变成你自己的噩梦!”

林默最后的质问,如一记灵魂的重锤,狠狠砸碎了歹徒将所有过错都推给外界的心理防线。

他踉跄一步,后退撞在冰冷的墙壁上,发出沉闷的响声。手中的刀“哐当”掉落在光洁的地板上。

接着,歹徒顺着墙壁缓缓滑坐在地,蜷缩成一团,像个被彻底打垮的孩子,肩膀剧烈地耸动。呜咽声中,夹杂着破碎的自语:“妈妈对不起!我该死。”

林默浑身被冷汗浸透,抑制不住地颤抖。刚才那场在刀锋与灯光下进行的灵魂交锋,耗尽了她全部心力。刺眼的灯光照着她苍白的脸,颈侧被刀尖划破的伤口渗出血珠,火辣辣地疼。

她听着那绝望的呜咽,看着地上那把闪着寒光的刀,心中没有胜利的喜悦,只有一片冰冷的沉重。

她利用了自己最核心的能力“共情与洞察”。这能力此刻不是为了疗愈,而是为了生存,像最冷酷的外科医生,在无影灯下精准地切开了对方最溃烂的伤口,用暴露其最深的羞耻和痛苦,瓦解了他的攻击性。这感觉像一场亵渎。

时间在死寂和呜咽中缓慢流淌。灯光惨白,映照着这间小小的、充满痛苦与崩溃的卧室。

终于,楼下隐约传来了警笛声,由远及近。警灯的红蓝光芒透过窗帘缝隙,在明亮的房间里闪烁、旋转。

地上的呜咽声戛然而止。歹徒猛地抬起头,看向闪烁的光影,眼中瞬间恢复了亡命徒的凶光。他挣扎着爬起来抓地上的刀。

林默抓住这转瞬即逝的机会,不顾一切地扑向卧室门把手!拧开!冲出!反手死死锁上卧室门!动作一气呵成!

“砰!砰!砰!”卧室门内立刻传来疯狂的撞击和嘶吼。

林默背靠着冰冷的门板,身体顺着门滑坐在地,剧烈地喘息。门外,警察喝令声已清晰可闻。

卧室内的撞击声停了。一片死寂。

警察破门而入,迅速控制了现场。当卧室门被打开时,刺眼的灯光下,那个穷凶极恶的歹徒,像一摊烂泥般瘫在地上,眼神空洞地望着天花板,嘴里反复念叨着含糊不清的词语,仿佛灵魂已经被刚才那场残酷的心理交锋彻底撕碎。

林默在女警的搀扶下站起身,颈上的伤口被简单处理。刺目的灯光下,她看着那个被押走的、失魂落魄的身影,看着自己沾着血迹的手指。

劫后余生的庆幸被一种深入骨髓的疲惫和难以言喻的悲凉所淹没。

她赢了。用语言和洞察,在绝对的暴力面前,守住了自己的生命。但这胜利,沾满了对方灵魂溃烂的脓血和她自身能力的阴暗使用。共情,这把双刃剑,在明亮的灯光下,在生死的边缘,展现了她从未想过的、令人心悸的锋利与沉重。能力的边界与责任,在这一刻,染上了更加复杂、更加幽暗的色彩。那盏心灯,在照亮深渊的同时,也无可避免地映照出自身可能被黑暗沾染的倒影。涟漪之下,暗流汹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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