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二章 别 离

换源:

  从海滩回来,已是晚上7点了,何明和陈沉都露出了疲态,陈玉菩自己的感觉还好,他让俩人都躺下休息,自己在厅里翻着旅游图找着下一个浏览目标。已经是年前的腊月二十七了,陈玉菩没有准备年货,在城市里要啥有啥,什么都不缺。在他们回来的路上陈玉菩接到陈玉燕的电话,让他们明天去她家吃饭,这样年前游玩的时间只剩下腊月二十九一天了,屋里很安静,母子俩人均匀的呼吸声慢慢感染着陈玉菩,不知不觉中他的眼皮开始沉重起来,于是他走到何明跟前,悄悄地在她的身侧躺下,一会儿的功夫,他也进入了梦乡。

当陈玉菩再醒来时,何明和陈沉还没有醒,他刚一动身,何明也醒了,她看到陈玉菩就在身侧,她一翻身伸出胳膊搂住了他。

“你要去哪儿?”问完话后她轻轻地咬住了他的耳朵。

“天黑了,该考虑让你们吃啥了。”陈玉菩抚摸着她的脸说。

“不,我就想这样。”长久的分离让她不愿和他分开,难得的相聚机会她是一点也不放弃。

“好,就这样吧。”陈玉菩顺从着她的意愿,伸出胳膊也把她抱住,看看她,又吻吻她。

“在这里很难吧?”何明依靠在他的怀里问他。

“难!不过我有信心做好,为你,为儿子。”陈玉菩没有撒谎。

“那就回去吧。”何明说。

“现在这样回去多丢人,等我有些成绩吧,我还想带你去趟巴黎呐,这样回去,这美梦可怎么实现?”陈玉菩有他自己的理由。

陈玉菩买断了,已没有工作,他不想依靠老婆来养家,也不愿意让何明在人前丢脸,他宁愿在这里受苦闯一番天地,他相信天无绝人之路。

听得隔壁有动静,是陈沉起来了,夫妻二人也赶忙起来,这一睡睡了近两个钟头,已经快九点了。

“毛狗,想吃啥?”陈玉菩问。

“随便吧。”陈沉不在意地回答。

“你呢?”他又问何明。

“我也不知道,你定吧。”

“毛狗,还想不想吃香辣蟹?”

听得香辣蟹,陈沉的眼睛放出了光,“好啊,好啊,我赞同。”

“你呢?”陈玉菩又问何明。

“这么晚了还有吗?”何明怀疑这么晚了,店家开始歇了。

“嘿嘿,那咱们就出发,保准让你们吃到就行。”他一宣布,陈沉就高兴的不得了。关好门窗,出到街口,为了抢时间,陈玉菩拦了一辆的士,“振业路美食城。”

‘上品香辣蟹’店里,一家人围坐在一起,陈沉吃的是津津有味,根本不用人来劝他,陈玉菩仍用钳子在夹蟹的大夹,他夹的很碎,何明很容易地就剥开了外壳,他们三个人要了四斤蟹,外加店家送的一斤,五斤蟹足以解了他们的馋虫。店里的其它桌子基本上都有客,陆续还有人往店里来,这让何明很惊奇,这么晚了还有如此好的生意让她实在是想不到,这在内地这个时间饭店早就打佯了。

“嗯,人家做的就是香。”何明也是不住口地夸奖。

“这的生意好极了,你这是刚巧来的晚还有桌子,要是早来,你还得在外面排队等桌呢。”陈玉菩告诉她。

“这我相信。”何明点头,又说:“南城真的让人开眼,环境优美,城市漂亮,白天人们形色匆匆,夜晚人们尽情享受,年轻的城市还有年轻的人,这么晚了还啥都有卖的。”

“呵呵……你呀看到的尽是好的,其实南城人也不那么有出息。”陈玉菩呵呵笑着。

“怎么讲?”

“经常在报上看到报导,某个商家推出某某食品的优惠促销白吃活动,结果往往有几万人去争抢,你说有出息吗?”

“还有这事,真是一座性格突出,矛盾的城市呵。”

“当然,你看城市道路多漂亮啊,可是有矛盾,你看啊,一,立交桥上有交叉会车口,这是设计水平问题,只是它影响的是形象。二,这里的警察不干活,不死人的案子破不了,这是治安问题。哦,这和道路没有关联了,就不说了,总之,每个城市都有它阳光的一面,也有它不好的一面。”陈玉菩正讲着,突然自己觉得老讲不好的一面并不是积极向上的生活态度,所以他停下来不讲了。

“你怎么不说了?”何明有点奇怪。

“当然,人要朝好的方面去看问题。这个城市的优点也很多,城市年轻,人员年轻,观念新,行动快,最主要的,它和全国其它城市不一样的是它不排外,有这就足够了。”陈玉菩讲着这个城市的好处。

“其实呀,不是这个城市矛盾,我看是你这个人矛盾。”何明一下子就点到了他的死穴。

“也可以这么说,谁让我有想法来着。”他也竟然坦然承认。

“你们快吃吧,要不然一会我就吃光啦。”陈沉见他俩光说话,只有自己在吃,忍不住说了话。

“吃吧,傻小子,爱吃就多吃一点。”陈玉菩含笑看他。顺手给何明夹了一块蟹肉,自己也夹了一块蟹肉。

出得饭馆,陈沉摸着自己的小圆肚欢喜的不得了,何明扶着儿子的肩头,三个人开始逛街,下午睡了一觉,晚上又吃的美食,几个人的精神都特别好,于是在热闹非凡的商业街上不紧不慢地在开始溜达。

街道被各种广告灯和商店里的灯照的非常明亮,何明扭头看灯下的陈玉菩,发现他是那种讨女人喜欢的那种人。

“哎”她喊他,挨着他悄悄说:“这里这么开放,女孩子又特别多,你会不会是花心大萝卜?”

“不会,只要有你,就不会做对不起你的事,你放心好了。”

“那我可不敢相信,听着就不象是真的,我问你,那你来的这几个月是怎么过的?”何明有意看他怎么说。

“呵呵……你的疑心太重,我不会是那种不尊重感情的人,我有做人的原则。”他说完又附在她的耳边轻轻说:“你不在,我自慰。你看行吗?哈哈哈……”她在他的背上重重打了一拳,不再让他乱说,内心则很享受。

一路上他们观赏着来来往往的车流,欣赏着城市的夜景,一路上的说说笑笑。“紫荆花还有吗?”何明突然问。

“开吧,前几天好象还见到过,想看花了?”陈玉菩问她,自香港回归,紫荆花在内地可是大大的有名了。

“不是,曾言让我回去时给她带几朵,不知道现在还开不开?”何明解释说。

“哦,那看看。”陈玉菩听她这么一说,只是哦了一声,就没有再说话,但一路行走中他注意地看着路边的树上。

“你看,那不是有开的吗?”他指着有五、六步远的一棵树,果然,树上正开着紫红色的紫荆花。何明从树下捡起一朵落下的紫荆花,仔细看着这种著名的花,“只是这花怎么带呢?”她问陈玉菩。

“嗨,你现在着什么急,等你走时再摘几朵,到时我给你想办法,不过……”他停下来在考虑是说还是不说。

“不过什么?”何明催问道。

“我觉得你跟曾言还是少来往的好。”他说完这句又赶忙说:“我这可不是挑拨,我只是觉得她做人有问题,你和她交朋友我怕她会影响你。”

“你这可是有些武断了,凭什么说做人有问题?”何明有点不高兴,她现在和曾言挺好,所以不愿意让陈玉菩背后说曾言的不好。

“我很反感她明知人家是有妇之夫,竟还要去缠那男的,当然,那个男人也不是什么太好的鸟,男盗女娼,一对狗男女。”

“你就爱在人背后评论,人家的事情你管那么多干啥?”何明不以为然,她真的有点生气了。

“我只是觉得做人做事应有原则,她缺的是道德原则……行了,不说她了,免伤和气。”他拉起何明的手,满脸堆笑。

“算我赔罪,我背你。”陈玉菩走前蹲下来。

“呵呵……这还差不多。”何明转怒为喜。她真的俯身趴在了他的背上。耳听着陈玉菩负重的呼吸,头靠在他的肩上,十分惬意。

“我也要你背。”陈沉眼红,竟也要背他,一声喊后他纵身一跃,竟也伏在何明的背上,陈玉菩哪有这个准备,陈沉的加入使得重心失衡,三人差一点摔倒在路上。

“你这样不行。”陈玉菩找了一个有台阶的地方,他让陈沉站上去,然后他又伏下身,背起何明,然后才让陈沉再趴在了何明的背上,像叠罗汉一样,他驼着何明和陈沉,开始往前走,走了十几步,他已开始呼呼在喘粗气,上面的陈沉开始偏斜,随着陈玉菩的迈步,陈沉已越来越斜,他紧搂住何明的脖子,顽强地不让身体滑下来,嘴里喊着“要掉了,要掉了。”何明被他勒的几乎喘不上气来,为了不让他掉下来,她也更用力地抱住陈玉菩的脖子,最下面的陈玉菩听到陈沉的喊声,也感觉到了重心的失衡,他努力调整着,只是重心已严重偏离,他赶紧向着路边的草坪走,陈沉此时已几乎滑到何明的身侧了,拽的何明的身体也开始倾斜,她的嘴里也“哎!哎……”地叫,就在陈玉菩刚走进草坪,陈沉发出“嗷”的一声终于掉下来了,同时也拽倒了何明和陈玉菩,好在是草坪,都没有伤着。

“哈哈哈……好玩。”陈沉欢呼着,陈玉菩和何明躺在草坪上,何明也笑成了一团,陈玉菩哈哈乐着,一边大口地喘着粗气,这一阵子玩耍可把他累的够呛。

“再来,再来。”陈沉还没有玩够,要求再玩一次。何明心疼陈玉菩,她拍了一下陈沉,不让他再闹。

陈玉菩哈哈乐着:“再来一次也只有你背我们了。”

“行。”陈沉不识数竟还当真。

“去吧,你还能背起谁?”何明笑着打了他一下。

腊月二十九,世界公园,南城最负盛名的旅游公园,陈玉菩一家人正坐在高空游览车里游览整个公园的景致,整个游程悠闲自得,非常地放松,游览车的沿途各站也可随意上下车,途经欢乐园的门口他们并没有下车,高昂的票价让他们望而却步,从游览车上下来,陈沉看到路边有卖大椰子,他没有吃过,看着那个大椰子有点迈不开腿,陈玉菩看出了儿子的心思。一问价十元钱一个,他抱起一个递给陈沉,然后又抱了一个递给何明,陈沉和何明一人抱一个,把陈沉高兴的不得了,他们坐在旁边的休息座上,卖椰子的老板过来,手里的砍刀几下子就砍出一个平台,他的刀也特别,刀头向下多出一个尖角,老板用那个尖角朝着平台的中心一砍,露出了一个圆圆的洞,一扭身从收银台上的一个筒里抽出吸管,放进了砍出的小洞中。陈沉嘴含吸管用力一吸,一股香甜清冽的甘泉涌进肚腑之中,“啊!好喝。”缓出一口气后,他才把话说出,陈玉菩微笑着看着他,何明在喝了几口后,让陈玉菩喝,他却只喝了一口后又交给了何明,一会儿,陈沉就喝完了里面的水。

“老板,请把椰子砍开。”陈玉菩叫道,老板的动作十分利索,两刀就把椰子砍成了两半,陈沉一看,原来里面还有一层白色的肉,椰肉的质地很细密,陈玉菩递给陈沉随身用的小刀,上面还有一把小勺,用小勺挖下一块填在嘴里,虽然没有想象中的香甜,但也别具风味。午后,他们在离游览区稍远一点的地方找了一个有阴凉的草坪坐下,陈玉菩把自己的外套脱下来,铺在草坪上,让给何明,自己仰倒在草坪上,胳膊遮挡着光线,“想睡就睡啊。”他嘟嚷一句,也不管那娘俩睡不睡,自己开始睡觉,何明和陈沉见他倒头就睡也挺佩服,两个人找好位置,也在他身旁躺下,何明试了几个姿式都不理想,干脆把头枕在陈玉菩的腿上,一下子感觉舒服多了,陈玉菩抬起头一看,见她正朝自己闭着一只眼笑,他抖抖腿,也没能把她的头从腿上抖下去,也就作罢。

等陈玉菩醒来时,周围是一片嘈杂,他一看,周围有不少人和他们一样都在休息,有睡觉的,也有说话聊天的,大部分都是年轻人。何明早已买了一些水果,瓜子,看他醒来,递给他一支香蕉,陈玉菩边吃边问下一步的安排,没想到何明和陈沉却愿意在这片草坪上呆着,陈玉菩撑开一个塑料袋,然后开始嗑瓜子,把嗑出的空壳扔在塑料袋里,看着周围的人也悠闲地或坐或躺,一切都是那样地安逸,何明斜靠在他的身上,正看着儿子吃香蕉。

“闭上眼睛。”陈玉菩冲她轻轻说。

“干嘛?”何明眼睛翻看着他。

“闭上。”陈玉菩笑呵呵地又说了一遍。

何明笑着闭上眼,陈玉菩拉起她的手,在她的手上放上了东西。

何明一睁眼,见手心里是一把已剥了壳的瓜子仁,有二三十颗。

“一口全吃,很香的,真正地满口流香。”陈玉菩微笑地看着她说,眼神里流露着慈祥。

何明笑了,她冲他挤了一下眼睛,然后把一把瓜子仁全填进了嘴里。

“嗯,真的是很香,比一颗一颗地吃要香很多。”嚼过之后,何明赞同道。

陈玉菩笑了笑没有吭气,又开始剥瓜子,每次剥了有二十多颗后就给何明放在手里,何明也不客气推让,统统吃进了肚里,有时候何明干脆就闭上眼睛,半张着嘴,等他把瓜子仁放进她的嘴里。

“也给我一点。”儿子有点嫉妒了。

“坐过来一点。”陈玉菩说着,等陈沉坐过来后,也把手里的十余颗倒在了陈沉的嘴里。

“嗯,好香。”儿子满足地称赞道。

陈玉菩一会儿给何明一把,一会儿给陈沉一把,不时自己也嗑一个,一家人无拘无束,悠闲地在草地上享受着亲情的快乐。

到了下午五点,三人才离开草坪,当走到世界之窗的门口时。

“进去看看怎么样?”陈玉菩建议。

“太贵了,别去了吧。”何明嫌票价太贵。

“千里迢迢地来,南城标志性公园怎么也进去看看吧?他鼓动她。

“陈沉,你觉得去吗?”她问。

“不行就进去看看吧,你看今晚还有春节晚会的彩排,咦,今天是最后一天的彩排了。”陈沉注意到了广告上的宣传,“那就进去吧,不想逛了,咱们就看春节晚会,提前享受。”说完也不等何明表态径直住售票口走去,看到父子两个都赞同,何明也不再坚持,公园里的人不是很多,离节目彩排还有一个多小时,他们在园内悠闲也转着,不过他们对那些缩小的世界各地的微缩景观并没有太留意,园内有一个地下的滑雪场,三人进去一看,还真的有一滑雪场,不少人在里面滑,有冰车、有滑板、也有坐雪橇的,陈沉看到有小孩子坐在大的汽车轮胎的内胆从高处往下滑,见陈沉看得出神,陈玉菩就想让他去滑雪,“毛眼,你下去去滑呗。”陈沉很高兴,应了一声就向入口跑去,只是见他在入口停了没有一分钟就又走回来了。

“怎么啦?”两个人纳闷,不约而同地问他。

“嘿,还要票,一百块一个人。”陈沉已完全没有了兴致。

“给你买一张,去玩吧。”陈玉菩说。

“算了,我看也不好玩。”陈沉这样说,这么高的票价让他觉得很不值得,更主要的是家里的经济情况他还是了解的,父母不玩他也没兴致,何明和陈玉菩商量是不是大家一起进去,却只见陈沉径直往出走了,态度很坚决,夫妻俩对望一眼,心里都感觉欠了儿子什么的。

高高的艾菲尔铁塔尽管是按缩小的比例建造,但依然是非常的高大,“巴黎的实物不知要多大啊!”陈玉菩仰望着塔尖,由衷地发出感叹,“将来我带你们去看真的,上去吗?”他一指缆车问何明。

“爬上去怎样?”她问。

“行啊!”陈沉抢先回答。

“行。”他也同意。

陈玉菩率先开始往上登,何明拉着陈沉的手,跟在后面,铁塔名符其实,X的支撑架纵横交错,铁架之外都是空的,就连阶梯都是网格做的,越往上走,风越大,越往上走,陈玉菩的腿就越软,他的感觉身体就象是悬空一样没有依靠,心发虚,腿发软,呼吸紧迫,他努力想让脚步踏的更结实更稳当一些,只是事与愿违,腿脚竟不听使唤,根本就提不起腿来,心里还直犯恶心想呕吐,好不容易上到了第一层就再也迈不开步了,他坐在第一层的平台上,不敢站立,后面上来的何明和陈沉看到他那个狼狈样都忍不住乐了,他向他们挥了挥手,“你们上吧……我不行了……我在下面等你们。”何明和陈沉继续往上爬,陈玉菩扶着扶手小心翼翼地又回到了地面,内心的难受迫使他找了一个没有人的地方呕吐了一阵才算缓过来,过了有十几分钟,何明和陈沉才下来。

“你这是恐高症,好点了吗?”何明看他的脸色发白还没有恢复,关切地问,陈玉菩点点头,陈沉和何明分坐在他的两边,何明用手在他的背上给他顺着气,没有了高空的晕眩,陈玉菩感觉好多了,休息了二十多分钟状态也已恢复,看看表已经快七点了,三人站起身向着演出现场走去。今年的春节晚会是两地同时进行,央视的著名主持人曹音和张正在这边的分会场主持,这是陈玉菩第一次近距离地看到全国著名的名人,在演出的空闲当中,曹音和张正都在舞台的旁边休息,陈玉菩鼓动陈沉去找他们签名,只是陈沉胆小不敢去,又赶上出来游玩不曾带笔和本,只好作罢。节目很精彩,直到晚上快十二点了才结束,等到他们回到家已是夜里二点了。

春节是和陈玉燕他们一起过的,做饭、逛公园、爬莲山,一晃又是几天过去了。春节一过,陈玉菩就感到了日子的紧迫,何明他们在正月初六就要启程回去,虽然他舍不得却也没有办法,在出门采购回去的物品时,路过门口的航空售票点,他们进去问询了一下,到BJ的机票是六折,也就是一张票才六百多块,陈玉菩觉得划算,虽然比火车多出了二百,但他认为少受了许多路途的颠簸。

“陈沉,你愿意坐飞机吗?”他故意问他。

陈沉还没有坐过飞机,从他们进来问询时他就高兴地盼望着,此时听到问那能说不愿意,他立刻张嘴就说,“愿意。”

“小孩子的票还可以打到五折。”售票员看到陈沉还是个孩子,这样告诉陈玉菩。

“另外,起飞时间是早上六点四十,或是夜班,您看要哪个时间段的?”小姐继续征询道。

“白天的没有吗?”陈玉菩问。

“那些都打不了六折了。”

“那就买两张早上六点四十的吧。”陈玉菩和何明商量后,还是定下要早上的,于是陈玉菩就为何明母子俩买了回去的机票。

“请问是什么飞机?”

“737”

返程的问题解决了,剩下的就是采购和玩了,陈玉菩专门还选购了一些岳父、岳母喜爱吃的小吃,表示一下心意。

陈沉高兴的象一头小鹿一样乱蹦,想到要坐飞机就激动的不得了,买的东西他也抢着提,看的何明是眉开眼笑。

越是快乐的日子,越是让陈玉菩舍不得让他们走,如果不是想再拚一把,他真想和他们一起回去,只是这样回去一定会让何明瞧不起,让他们家人和熟悉的朋友小瞧,所以他又不愿意这样回去,他心里的矛盾和苦涩没人能理解。何明已经把要带走的都装到了包里,准备停当。明天,她和儿子就要飞回去了。

“给你用吧。”何明将陈玉菩给她的生日礼物摩托罗拉手机递给他。

“不用,我就用这个。”他拍了一下腰里皮带上的手机,那是陈玉树送给他的西门子手机。

“在这里出门谈生意,做事情,那么难看的手机别人会小看的,还是拿这个吧。”何明还是把998手机放在他的手上。

“那好,将来我给你买一个好的手机。”陈玉菩听她说的有理,没有再坚持。

“等你好吧。”她说着又递过来一沓钞票,“这是四千,看你这里这么艰苦,这些钱你小心用吧,我们回去也用不上,小心把身体保护好,有人才有一切。”她叮嘱着。

“不用了,有困难我能克服,你和儿子还多注意啊,你的身体可不好,你带回去吧。”陈玉菩不愿再从她那里拿钱。家里也需要钱备急。

“家里总会比外面有办法,你还是拿着吧,算我借给你的哟。”她把钱放进他的手里,最后又补上了一句借给他的话。

“呵呵……好吧,算借的。”他乐了起来,他站起来,把手机和钱收好,然后从腰里把西门子手机摘下来,取出里面的卡后递给何明,“你先暂时用这个,将来我给你买一个好的手机。”何明接过手机,有点藐视地看他笑了一下,这让陈玉菩的自尊心受到了伤害,“哎,你别笑,将来再看……”

“对了,你不是要给人带花吗?”陈玉菩突然想起了这件事。

“是啊,这么晚了,还上哪去找呀?何明经这一提醒记起来了。

“不怕,跟我来,陈沉,走,上街去。”他喊着外面看电视的陈沉。

走在僻静的路上,陈玉菩四下张望着,这个地方是立交桥下的一个辅弯道,人员来往不多,车辆也不多,在这里陈玉菩找到了一棵紫荆花树,他左右看看,四下无人,一个纵身跳了起来,下来时手里拿着一支摘下来的花。

“嘿嘿,就这素质?干这么低级的事。”何明故意嘲笑他,顺手接过他递过来的花。

“呵呵,做了一辈子的好人,也讲了一辈子的高素质,何妨也做一回坏人。”他嘴里说着,一个纵身又窜了上去。这回落下来时,他的手里是一个枝上面开了三朵。

“够了,够了。”何明冲他急着喊,她怕让人看见了骂,在偶尔扫过的车灯照耀下,树下的陈沉捡着自然落下的花,听到何明说够了,陈玉菩不再去摘花了,他拉着何明的手,快步往回走,毕竟是做贼心虚,一心想尽快离开现场。

三个人回到家后,对比了一下摘下的花和陈沉捡的花,自然落下的花还真的差了不是一点半点,陈玉菩拿来一个矿泉水瓶,把上半部分剪掉,然后把花放进瓶中,四朵全部放进去,他看了看觉得还行,所有的花都没有变形。他又找来胶带把瓶口遮严,“行了,明天到家它也没问题。”

“嘟……”电话响了,陈玉菩拿起话筒。

“喂,”是陈玉燕打过来的,陈玉菩把电话交给何明。

“我明天路太远,怕赶不上送你,所以提前跟你告别。”

“没事的,谢谢你。”何明说。

“路上注意安全,到家了来个电话,哥在这里有我们,你就放心吧。”陈玉燕电话里又叮嘱了一番,才和何明道别。

陈玉菩一家早已起床正忙碌着收拾行装,天色还是黑的,门外停着一辆出租车,陈玉菩已跟司机讲好了到机场的价钱,三人出门进了车里直奔机场而去,到了机场,天色已渐渐亮起来,在候机大厅门口,陈玉菩找了一辆手推车,把行李放到推车上,“毛狗,”他喊着陈沉。

“哎”陈沉应道。

“上不上来?”他推着车。

“上。”陈沉动作敏捷地爬上推车,坐在上面,陈玉菩抬头看了一下挂钟还不到六点,他推着陈沉到登机办理口,那里还没有开始办理他们的航班手续,这样他们找了一个休息的座位,何明坐在那里休息,陈玉菩推着儿子在候机大厅里游玩,高兴的陈沉简直合不拢嘴,车子走到了何明的跟前,陈玉菩逗她,“你要不要也上来?”“神经!”何明回了他一句。

“哈哈……”陈玉菩乐着推着儿子转到了别处去。玩了一会,陈玉菩叫上何明,一起去看机场和机场布局,机场频海建造,跑道与海岸线平行,候机大厅建造的像一只正在展翅欲飞的大鹏,又像是连绵起伏的海浪。机场上隔几分钟就有一架飞机起飞,“你们看。”陈玉菩指着一架正在起飞滑行的深航标记的737飞机说,“你们要坐的飞机就是那样的。”听到这话,陈沉赶紧从推车上站起身,向跑道上望去,跑道上飞机正在昂头脱离地面,这让陈沉看着很兴奋,第一次坐飞机就是这样的大飞机,回去到了班上可是有的吹了。六点十分,办理口开始办理登机手续,他们的行李在进安检时遇到点麻烦。

“你的箱子里有瓶装的物品吗?”安检员问他们。

“有啊,是橄榄菜。”陈玉菩答。

“请打开看一下。”

陈玉菩掏出钥匙,打开箱盖,然后把衣物等物品拿开,露出里面的二十几瓶橄榄菜。

“先生,你这个需要另外办托运。”安检员看到的确是橄榄菜后对陈玉菩说。

“行,没有问题。”

箱子托运后,手续也办完了,何明手边只剩下随身的小包了,行动也更加的自由,离登机还有一段时间,一家人在机场的麦当劳餐厅找坐位坐下,这是陈沉最爱吃的食物了,在吃完了早点后,离起飞的时间还有十几分钟,他们起身朝登机口走去,一家人分别的时候就要到了,在入口,何明看着陈玉菩,眼里开始涌上泪水,她扶着陈沉的肩头,另一只手拉着陈玉菩的手,不愿放开,陈玉菩心里也不好受,但他还是努力压抑着自己的情绪,安慰着何明,“行了,别哭了,也许要不了多久一家人就又团聚了,你看,你还有儿子,你们一走,我可是啥都没有了。”他这一说,何明的泪水可就流的更多了,陈玉菩掏出一片纸巾,递给何明,何明擦着泪水,只是反复地说着“你自己要保重。”看到何明的伤心样子,陈玉菩很想把她搂在怀里亲吻她,只是大厅里人很多,他又是那种比较保守的人,所以他只是轻轻地拍拍她的头,表达着自己的关怀之情。

“毛狗。”他目光转向陈沉,“妈妈交给你了,现在家里就你一个男子汉了,大小事你要学会操心,别让妈妈累着了,好吗?”

“放心吧,老爹,你也要加油哦。”

“那肯定。”

陈玉菩抱住陈沉亲了一下,然后把何明的手拉到胸前,使劲地握了握,他朝他们呶了一下嘴说,“进去吧,时候不早了。”此时,他的眼里也涌上泪水,何明看到他眼里的泪水,自己的泪水又忍不住流了出来,她扶着陈沉的肩头,三步一回头地朝着安检门走去,陈玉菩挥着手,仍站在入口处,过了安检,何明和陈沉最后一次向仍站在入口处的陈玉菩挥手,陈玉菩也朝着他们挥着手,直到何明和陈沉的身影完全看不到了,陈玉菩才离开大厅,他跑到刚才能看到跑道的地方,看着飞机一架一架地起飞,估计着起飞的间隔,他估算了一下从排队、滑行到起飞大约需要十分钟的时间,六点四十,飞机起飞的时间到了,正如他计算的那样,六点五十分,一架南航标记的737飞机起飞,陈玉菩向着飞机使劲地挥着手,泪水涌出他的眼眶,他用衣袖擦去脸上的泪,泪水仍不听话地往外涌,他的喉咙哽咽着,但仍拚命地朝着飞机挥手,远去的飞机就象扯住了他心中的一根线,把他的心一点一点地掏空,直到飞机消失在他的视线外再也看不见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