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玉菩已经有五个客户了，虽然每个客户的单量都不大，但基本上保住了租金，白天他忙着生产，联系寻找客户，下班时间他就练习制图技巧，这一段时间他的进步很快，一般的图已基本难不住他，客户不多，他一个人从制图到生产还能忙过来，赶上周六、周日，活多了时陈玉燕也来帮忙，陈玉树过几天也要来南城和他们汇合。
利用着还不忙的时间，陈玉菩给何明打着电话。
“老婆，我正想告诉你，画我们不做了，前些天我不是告诉你我们要买激光雕刻机吗？现在已经安装到位了，而且效果就还不错。”陈玉菩兴致勃勃。
“花了多少钱买的机器？”
“不少，十一万五千。”
“那要到什么时候才能收回本钱呀？”何明听了这么大的一笔数目，不由地担忧。
“哪呀，这才是首付的一半，还有的半年以后还清。”陈玉菩告诉她。
“唉，我也不知道你们做的对不对，这么大的一笔数目怎么还呢？算了，反正你们的生意我也不懂，多小心吧!”何明叮嘱他。
“放心，馋你做的红烧肉了，在这里天天都是在外买着吃，都不知该吃什么了？”陈玉菩就爱吃何明做的红烧肉。
“那你回来，我做给你吃。”何明话中有话。
“呵呵……看你说的，我也非常想回去，这机器刚买回来，走不开呀，再忍忍吧，媳妇，我闯好了把你们都接来，这里多漂亮啊!”
“唉，不敢想，你还是在外多注意吧，尤其是卫生，别把身体搞坏了，家里我和儿子都好，别担心，行了，我要洗澡去了，不和你多说了，拜拜。”
“拜拜。”陈玉菩的兴奋并没有感染何明，不过跟何明讲话他就心满意足了，远隔千山万水，能听到她的声音就让他高兴。
陈玉菩送走了一位找上门来的客人姚先生，他交给陈玉菩两个喷嘴，问他能不能做小孔，陈玉菩不想放弃找上门的生意，答应试一试，他熬了两个晚上，反复打了几百次之后，一个小孔竟给他做成了。
样品很快被邮递走了，陈玉菩成天盼着结果快点出来，经过半个月的焦急等待，结果终于出来了，陈玉菩看着报告的结论一言不发，检测结果是不规则三角形，结论一栏写着不合格，他想了一下，打开电脑，进入软件后，他把做好的图用另一个方式打开，放大上百倍后呈现出来的图的确不是圆的，而是一个多边形，陈玉菩一阵轻松，以为找到了问题根源，他把图重新做过，这次的放大倍数一下子提高到了一百倍，再用另一个方式打开，这次图变成了圆形，他决定重新做样品。
陈玉菩找到他新找的客户德诚，让老板老郭又给他做了三个。
当三个新样品又交给姚先生时，他显得很有信心，他相信图已改变，这回应该没有问题。
等待与期盼中，日子一天天过去了，除了零星的小单外，大一点的活一个也没有，陈玉菩孜孜不倦地努力寻找客户，那一本工商黄页已经让他差不多全翻遍了，但收效却非常有限，他干着急也无济于事，因为他并不晓得，每年的夏季都是加工业的淡季。
九月来临，艰苦的岁月里一个新的变化就是陈玉树来了，他是和王红别着劲来的。
家里的生意已完全交给了媳妇王红，王红阻拦不住他，非常生气，这次只让他带了五千元去，想等他没有钱时逼他回来，陈玉树也发了狠，他对王红说如果那边搞不好，就是讨饭也不回来。
在办公室，兄妹三人正在说话，电话铃响，陈玉菩拿起电话，是姚先生来的。
“陈先生，报告出来了，喷嘴还是不合格啊。”
“不可能啊，我的图已经修改过了怎么还不合格？”他对着话筒不相信地说。
“真的，你再想想看看问题出在了哪儿，祝你成功。”姚先生放了电话。
放下了电话，陈玉菩看着他们俩说：“不可能呀，那图我已经放大了十倍不止，图可是圆的。”
“你这里还有样品没有？”陈玉燕问。
“有，我留了一个做样品。”
“那咱们就想办法检测一下，看看到底是怎么回事。”陈玉燕说。
“想什么办法呢？找放大镜看看。”陈玉菩说着就去抽屉里翻，结果找出一个五粮液酒瓶的盖，盖的顶上是一个球状的透明体，正好当放大镜用。0.14mm的孔实在是太小了，无论他们用什么方法就是看不清孔的形状。
“我有一个办法，你还记得小时候咱们自已做幻灯片吗？影射到墙上的影象不是都放大了吗？用这个方法试一试。”陈玉燕想起了过去的小游戏。
陈玉菩听了有道理，下楼去买电筒，电筒买回来后，陈玉燕把喷嘴放在球体的后边，然后用电筒照射喷嘴，阳光很亮，景象看不出来，陈玉菩和陈玉树把盖机器用的布拿来，打开遮盖在三人的头上，挡住光线，陈玉燕伏在下面，墙上的影象终于露了出来，果然，那是一个四边形的孔而非圆孔。
三人摘下盖在头上的布，无言以对，摆在眼前的问题就剩下了一个，怎么解决问题？
晚上一进家门，陈玉树的出现让卢一平很惊奇，“小陈先生这是从天而降啊，走的急来的也快啊。”
“你好。”他只是笑呵呵地向她问好。
“瞧你俩的声音多象啊！”卢一平听到他的声音发出感叹。
“当然，是兄弟嘛。”陈玉菩转头笑答卢一平。
“可能是，你们聊吧，晚上我有个客户要见，我得走了。”卢一平向陈玉树笑笑，然后开门走了。
“不是还有一个吗？”看到只有卢一平一个人出去了，陈玉树问陈玉菩。
“小杨回家了。”
有了陈玉树，陈玉菩就显得轻松了很多，有活时两个人换班干，没有活时，陈玉菩就琢磨小孔或是联系客户，有了意向的，兄弟两人就开车去一趟，当面跟人家交谈，日子仍然清贫，但大家的心情都不错，远道的客户一般都是由陈玉树送货，陈玉菩主要负责技术。
忙碌的日子过的非常快，转眼间第一个分期款的付款时间就到了，虽然机器也曾出现了一些毛病，可能是由于他们的不熟悉也加上维修技术人员的随叫随到，快速地解决了问题，所以在交第一笔分期款时他们并没有提出异议，从恒光公司出来，已近中午，陈玉菩和陈玉树开车往回去。
“咱们就在路边的排档吃点吧。”陈玉菩建议。
“行。”陈玉树在路边停下车，下车后就开始往排档去。
“哎，你等一下。”陈玉菩叫住了他。
他一边说一边在口袋里找钱，最近是把能找的钱都汇合起来去交还款了，所以他先在口袋里翻。
“看看你身上有多少？”
“我身上没钱。”陈玉树说：“多长时间了？早都没有钱了。”
陈玉菩苦笑了一下，他两手缓缓地把裤子口袋翻了出来，然后又翻出了西服口袋，一句话也未再说，陈玉树赶紧在自己身上找，还不错，找出了三元钱，还不够一顿饭钱，兄弟俩神情黯然，两人一顿饭要十元，这远不够。
“中午不行咱们就不吃了？”他眼望着陈玉树，征询他的意见。
“那就不吃了。”
俩人刚到办公室一会儿，电话就响了。
“你好，是源开公司吗？”电话的对方一个男的问。
“是，请问有什么事吗？”陈玉菩问。
“你们是做雕刻的吗？”
“是的，请问你们要做什么？”陈玉菩又问。
“我们是做手机按键的，我们是田洋公司，我姓苏，再请问你们有几台机？”陈玉菩听对方是做按键，精神来了。
“我们可以做啊，机器我们有两台。”陈玉菩怕说少了人家不来，有意多加了一台。
“那你们的机器太少了，好的谢谢你，再见。”对方的苏先生竟然没有再谈下去的兴趣了，直接挂了电话。
“喂，喂……”陈玉菩忙对着话筒喊，可已无济于事，对方没有了回音，陈玉菩赶紧翻看刚刚的来电信息，他把显示的电话号码抄在电话本上，既然是一条大鱼，想方设法也要抓住。
“这家企业看来规模一定不小，两台机器他都看不上。值得关注。”躺在椅子上的陈玉树开口对陈玉菩说。
“是啊，我还没敢说是一台呢，不过也别急了，等个十天半月的再找他们。”陈玉菩接口说。
两个人正讨论着，呼延治平带着两大箱硬盘盒来了。
“快快快，我的客户急等着要出货。”他进门就嚷道。
“哎呀，你真是个解放军，来的太是个时候了，我马上就做，不过你要给我结现钱哟，我们可是过不了今天啦。”陈玉菩大喜。
“没有问题，只要快，我还有事，先走了。”呼延治平也顾不上多说，急忙走了。
兄弟俩没有耽误，做到晚上八点，总算全部做好了，陈玉菩给呼延治平打电话让他来取。
“哎呀，我正忙，干脆你给我送来吧。”呼延治平说。
“狗屎，你在哪儿我就给你送去？”陈玉菩不知道他住哪儿，说话也不客气。
“呵呵……你往中医院5栋3楼。”呼延治平笑着告诉他。
“把钱准备好，我可是一天没有吃饭了。”陈玉菩向他说道。
“来吧，我请你吃饭，我也一天没有吃饭了。”呼延治平也如是说。
陈玉菩兄弟俩把大纸箱抬上三楼，呼延治平屋里乱的不得了，到处堆放的都是纸箱，塑料袋，呼延治平和他的女朋友小甘及他的两个帮手正忙呼着。
“这是小甘，陈玉菩。”呼延治平忙乱中介绍着。
小甘微笑着向他们示意，小甘人很瘦，但挺精神。
“我这马上要出货，所以忙的不得了。”呼延治平一边说，一边看了一下收据，然后交给小甘，小甘转身进了另一个屋。
“用我们帮忙吗？”陈玉菩问。
“不用了，已经忙完了，就等他们来拉了。”呼延治平说。
小甘从屋里出来，把加工费递给陈玉树，“你们的生意还好吧？”她的声音又细又尖，就象石缝中透过来的气隙一样。
“不好，来的客户单子都不大，款式又多，做起来很麻烦。还挣不到钱。”陈玉树说。
“设定每一款式的最低收费嘛。”小甘出主意。
“也这样想过，但还没有施行，怕客户不愿意。”陈玉菩接着说。
“其实，做这一行的人都明白，你的收费只要是合理，他都是能接受的。”呼延治平告诉陈玉菩。
“你是等人来拉货，还是跟我们一起去吃饭？”陈玉菩问呼延治平。
“你们要是急就先去吧，我得等他们来。”
“那算了，咱们以后再聚，我们一天还没有吃饭呢。”
“你们去吧，我们也一天没吃饭了，下次再聚。”
告别了呼延治平，兄弟俩找了一间长沙米粉店，午餐、晚餐、夜霄合成了一顿。
第二天，在电子市场里，陈玉菩和陈玉树俩人在发资料时对一架显微镜发生了兴趣，陈玉树反复地试了好几次后，有些兴奋地对着正在观察的陈玉菩说：“有一台这个，咱们就可以看到产品表面能不能达标。”
陈玉菩直起腰，他点了点头，“咱们那个小孔不知能不能看到？”
“应该可以吧，我现在就去拿，你等着。”陈玉树说完话，把手中的宣传页往陈玉菩手中一放说走人就走了。
半小时不到，陈玉树就回来了，他把喷嘴放在显微镜下，贴上去一看，高兴的不得了，“哥，你来看看。”声音里透着兴奋。
陈玉菩眼睛贴在目镜往里一看，一个多边形的洞展现眼前，非常地清晰，效果是出奇地好。
“行，回去跟燕商量一下。”
回到了公司，陈玉树把要买显微镜的好处给陈玉燕说了一遍，立刻得到了陈玉燕的支持，下午他俩就把显微镜买了回来，产品品质在显微镜下一目了然，也增添了他们的信心。
“陈先生，我这里是有一款产品要雕刻，就是不知国产机能不能胜任？”丽光的宁小姐打来电话，这是留下电话号码一直未来做活的客户，丽光公司。
“你让我试试行吗？我现在有设备可以检测样品和产品的差距了。”陈玉菩赶紧提出请求。
“那你来拿点样品回去试试吧。”略做思考后宁小姐同意了。
陈玉菩从丽光公司拿到了样板和塑材，有了显微镜观察原板，他们的雕刻结果有了参考，在不断地变换找寻数据后，他们终于打出了和样板效果一致的产品。
三千片产品，陈玉菩和陈玉树两人轮换着上阵，用了一天半的时间做了出来。
“快去把小燕叫来，让她来封箱。”陈玉菩对陈玉树说。
陈玉树果真给陈玉燕打电话，没过半个小时，陈玉燕就到了，看到一屋子雕刻好的产品，她高兴的不得了，放下提包，拿起胶带就开始封箱，“嗞嗞”的撕开胶带声音立刻响了起来，一连封了五个箱子，封完了箱子，陈玉燕意犹未尽，她晃着手中的胶带，笑咪咪地问：“还有什么？”
“有啊，你那鼻子下面有个会漏气的大洞，最好把它封上。”陈玉菩一本正经地说。
“主意不错，我先找个试验看看效果。”陈玉燕说着，撕下一块胶带就要往他的嘴上帖，陈玉菩也早有防备一下子就退到了办公桌旁。
“你看看，让你省点气吧你还跑。”陈玉燕并不追赶，只是打趣笑他。
“一起去送货吧。”陈玉树对她说。
“行，我也去丽光公司看一看。”
日子在饱一顿饥一顿的生活中考验着人的耐心和耐力，陈玉菩一个星期没有接到活干了，这让他沉不住气了。
“再找一次田洋公司的苏先生吧，咱们再试一次，如果他们还是不愿意也就算了。”陈玉菩对陈玉树说。
陈玉菩找出田洋公司苏先生的电话打了过去，接电话的人是个女的。
“你好，我找苏先生。”
“他没有在这儿，有什么事吗？”
“是这样，前一段时间他打电话过来，问雕刻的事，今天我给他电话，问看还有没有需要？”陈玉菩向她说明情况。
“需要啊，你们有几台机器？”
“我们有两台，一台是雕刻金属的，一台是雕刻非金属的。”陈玉菩夸大了他们的实力。
“那你们的机器太少了，根本不行，我们要找能有十台以上的有实力的供应商呀。”那女的回答和原先苏先生的讲话一样。
“小姐，我们虽然机器少，可质量有保证啊，做出来的产品我们都可以做检测的。”陈玉菩忙说道，他真的怕对方把电话扣了。
“哦，你们有什么检测手段？”女的听他这样一说来了兴趣。
“我们用显微镜检测，好与坏一目了然。”陈玉菩告诉她。
“那你们过来谈谈吧。”女的同意和他们谈谈。
“请问你们在哪儿？”陈玉菩高兴地问。
“我们在松林，来了找我就行，我姓梅。”
“好，见面再谈。”
放下电话，陈玉菩就问：“松林在哪儿？”
“远了，在机场那边，有好几十公里呢。”陈玉树答。
“那也去看看，这个厂子很牛，咱们实力太小，人家看不上呢，去了解一下也好，走吧。”陈玉菩边说边整理一些样品，这些样品里有的直接是从恒光公司拿来的。
驱车五十公里，两个人找到了田洋公司，在一栋整齐的白色的高楼前，保安拦住了他们的去路。
“先生，请问你们有什么事？”一个站在自动门前的保安向着他们问道。
“我们找生产科的梅小姐。”陈玉菩微笑着答。
“请问是约好的吗？”那个保安继续问道。
“是，是她让我们来的。”陈玉菩答。
“生产科的梅小姐，生产科的梅小姐。”保安向着自己身上的对讲机呼喊起来。
“有什么事吗？”对讲机里传来女人的声音。
“有两个人找你，是……”保安用眼睛询问陈玉菩。
“源开公司的陈先生。”陈玉菩赶紧表明身份。
“请他们进来吧。”梅小姐让他放行。
“先生，请在登记室登记。”保安举手向旁边示意了一下。
陈玉菩俯着身子填写表格，一旁的陈玉树无事，就在门口溜达。
“嗨，那位先生，请不要越过黄线。”室外的那位保安向陈玉树喊道。
“对不起，没有注意。”踩到黄线的陈玉树赶紧退到了外面。
领了来访证后，进入了大楼的大厅，在前台小姐通报之后，他们见到了梅小姐，一个三十岁左右的女子。
“我们是台资企业，是摩托罗拉、西门子、索爱等这些世界名牌企业的代工企业，我们的品质要求非常高，一般的企业和他们的设备基本上都难以达到我们的要求，不知你们的优势在哪里？”接待室里，梅小姐开门见山地问他们。
“我们的设备是目前国内最好的机器，我们的技术实力很强，工程师都具有大专以上的文化学历，而且到目前为止，还没有客户对我们进行过投诉。”陈玉树介绍道。
“在品质方面，我们公司专门配备了检测仪器，在生产过程中就可以进行品质跟踪和检验。”陈玉菩补充说道。
“国产机可能都难以完成我们的品质要求，我们厂里的全部是进口机器，你们的检测设备是什么呢？”梅小姐在听取了陈玉菩的介绍后问道。
“用显微镜把原样品和生产的产品进行比对。”陈玉菩答道。
梅小姐点了点头，这一点看来她还满意。
“你们的实力太小了，之所以让你们来，主要是看中了你们有的检测手段，这是在同类企业中所没有的，这样吧，我给你们一些产品，你们试着做一下，等试样出来后看效果再谈，你看好吗？”梅小姐问陈玉树。
“行。”
“那你们稍等。”梅小姐出了接待室。
大约过了十分钟，梅小姐回来了，手里提着一大袋黑色的橡胶皮，她把东西交给陈玉菩，然后又交给他一个样板，让雕刻出来，并把企业的加工结算规定一一告诉陈玉菩和陈玉树，梅小姐也是一个非常干练的人，和他们俩谈完事后，没有多余的话，就告辞走了。
出了田洋公司的大门，兄弟俩很高兴，终于和一个大厂挂上了钩，当回到公司已经是下午的三点了，陈玉菩一点也没有耽误，描图、制作、观察、修改、打样，终于最后做出的样品和梅小姐交给的样板没有区别，陈玉菩通过快递公司把做好的样品发往田洋公司。
一大包的快递寄了回来，里面附着一张检验单，这是梅小姐专门寄来试生产的，第一单的数量并不大，只有500个。陈玉菩很小心地把货做完，仔细地观察认为达到质量标准后，专门让陈玉树送去，不久，回音来了，500个通过，OK了。
和梅小姐告别后，陈玉树心里很开心，终于打开了田洋公司的大门，在驱车回来的路上，他把收音机打开，里面正好是山鹰组合的歌，他也跟着唱，只是他的五音更不全，唱的总跑调，但他心里的快乐随着歌声飘荡在高速路上。
“爸爸，告诉你个好消息，我的十级考过了。”儿子陈沉非常兴奋，电话打到了他的手机上。
“好，我祝贺你。”陈玉菩听了也很高兴。十年学琴终于学成。
“十年了，儿子，不容易啊。”他对儿子说。
“是呀，老爸。”
“几个人去考的？”陈玉菩问他。
“就我一个，其他的人没敢去，我原来以为很难，结果去了，老师先让拉了十级的基本功，然后是自选曲目，其实拉完我就知道这一定能过。”陈沉还沉浸在高兴之中。
“哦，为什么？”
“我拉的棒极了，从主考老师的表情我都看出来了。”陈沉依然兴奋着。
“行啊，不枉费十年的心血呀，将来的演奏级你还要不要学啊？我觉得你不要丢了，丢了实在是可惜，它对你上大学会有帮助的。”陈玉菩提醒陈沉。
“这要看我妈的意思了，她不想让我学了，明年中考，她让我全心全意中考。”陈沉说。
“这不矛盾呀，等你考上高一后，再捡起来嘛，只是别丢了啊，儿子。”他叮嘱着，陈玉菩的心里知道，何明是反对的，说陈沉练琴影响了学习，但他知道，陈沉如果停了学琴，那陈沉是什么也得不到，学琴和学习都将半途而废。
“我妈过来了，你和她说吧。”陈沉把电话交给了何明。
“何明，我很想你，最近好吗？”
“嗯，还好。”
“儿子中考后，还是让他把演奏级学完，将来他可以走特长生这条路上大学，否则他就废了。”陈玉菩和她商量。
“还是先顾文化课吧，这怎么也是一条正路，再说了手风琴也没有多少人看好，都过时了的乐器，如果是钢琴或小提琴也许还好些。”何明还是不愿意。
“那你们定吧，我只是可惜他学了十年最后又放弃了。”陈玉菩知道他离的远，鞭长莫及，他沉吟了一会儿，道：“可惜了……”
“你们还好吧？”何明问他。
“最近找了两个大客户，有一个已经给他做了产品，还有一家在等订单，刚开始还是比较难的，有时忙了也顾不上给你们打电话，别怪我啊，只要有空，我肯定会第一时间给你们打电话的，我很想你。”陈玉菩信誓但但地对何明说。
“怎么想？”何明问。
“想起来就哭上一阵子嘛。”他学着甘肃地方话的音调开玩笑地说，这种腔调何明也是熟悉的，而且这两句问话，曾经有一部纪实片有记者采访一位儿子出外打工的母亲时说的一段对话，当时他和何明还学人家说话，学的就是这句。
“呵呵……我都无所谓了，你以后多给儿子来电话吧，多给他讲讲你们的难处，让他也明白一下钱不是那么好挣的。”何明给陈玉菩建议。
“好的，我会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