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国之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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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轩辕黄帝猛地一拍案几,青铜酒爵里的酒液溅出半盏:“依我之见,当联合地狱神界与暗耀神界共同抗敌!冰皇势大,单凭东方仙界与神界恐难支撑,唯有合三界之力,才有一线生机!”

殿内瞬间安静,众人面面相觑,随即纷纷颔首。伏羲人皇捻着胡须道:“黄帝此言有理!冰皇已收服西方三界,若再让他吞并我东方,届时宇宙格局已定,再无翻身可能。”

帝俊看着群情激昂的众仙卿,掌心的冷汗终于散去。他猛地站起身,龙袍上的星辰纹章在殿顶金光下流转:“既然大家心意相通,事不宜迟!曦皇,烦请你即刻前往地狱神界,联络茶神王;黄帝,你亲赴暗耀神界见犬皇;道祖,还请您继续设法联络核帝!”

他目光扫过殿内:“其余众卿与战将,午时三刻到点将台集结!本帝要亲自点兵,迎战冰皇!”

“遵旨!”众仙齐声应和,声音震得殿梁上的尘灰簌簌落下。众人驾着各色祥云散去,仙风卷起的衣袂如展翅的鸿鹄,朝着不同的方向疾驰——一场关乎三界存亡的联盟,就此拉开序幕。

与此同时,冰皇麾下的东征大军正穿行在星际乱流中。光明神王的银甲在电闪雷鸣中泛着冷光,他看着身旁骑着天马的宙斯,六臂上的骨刃几乎要攥出血痕:“想我光明神界纵横西方万年,今日竟成了他人的马前卒!”

宙斯冷笑一声,黄金铠甲上的狮头纹章对着狂风怒吼:“你以为我愿意?若不是那灵魂契约钳制,本王早将冰皇的玄袍撕成碎片!”他转头看向身后的雅典娜,“战争女神,你麾下的亚马逊女战士可都准备好了?”

雅典娜的长矛在雷光中划出银弧:“父亲放心,战士们的盾牌已淬过冥河之水,就算是冰皇的寒气,也未必能冻裂!”

唯有波塞冬始终沉默,他望着下方翻滚的星云,手中的三叉戟时不时掀起股小型海啸。谁都看得出,这支看似团结的大军,实则各怀鬼胎——每个人都在等着对方先出手,等着联盟破裂的那一刻。可灵魂契约的刺痛时刻提醒着他们:若攻不下东方,所有人都得去陪佛国的残魂。

地狱神界的神王大殿内,黑气如活物般在梁柱间游走。茶神王坐在白骨雕琢的王座上,脸色比殿内的雾气还要阴沉。下方的伏羲人皇端着盏黑瓷茶碗,茶水中映出他古井无波的脸:“茶神王,冰皇的手段你也见识了,西方三界覆灭不过弹指间,若再观望,下一个便是地狱神界。”

茶神王将茶碗重重顿在案上,碗底的骷髅头纹路突然亮起:“羲皇放心,本王还没糊涂到引颈就戮的地步。”他站起身,黑袍下摆扫过地面的骷髅头,“只是此事关系重大,容本王召集臣子商议后再答复。”

说罢,他转身出了大殿,朝着河阳殿走去。这座以熔岩为墙、以鬼火为灯的偏殿,向来是地狱神界商议军机的重地。“传众卿到河阳殿议事!”茶神王的声音穿过黑雾,带着不容置疑的威严。

消息传开时,地狱神界的众臣正在家中与家人告别。谁都知道,这次议事定然与冰皇有关——那个能将佛国冻成冰雕的存在,光是名号就让人脊背发凉。有老臣抱着年幼的孙儿,枯槁的手在孩子头顶摸了又摸;有年轻的将军给妻子的发间插了支冥界特有的黑玫瑰,转身时眼眶通红。可没人敢违抗王命,众人整理好衣袍,最后看了眼家宅的方向,毅然朝着河阳殿走去。

“陛下召集我等,定是为了冰皇之事。”文官之首的墨大人抚着山羊胡,声音里带着不易察觉的颤抖,“听说西方的接引佛陀,连反抗的机会都没有就被冻成了琉璃……”

“休要长他人志气!”武将方仲平猛地按住腰间的鬼头刀,铜铃大的眼睛瞪得溜圆,“我地狱神界的儿郎哪个不是从尸山血海里爬出来的?冰皇就算有通天本事,想踏平我们的地盘,也得崩掉他几颗牙!”

众人正议论着,茶神王已步入殿内。他扫过群臣脸上的惊惧与决绝,突然将手中的茶杯砸在地上:“都说说吧,面对冰皇的大军,我地狱神界该战还是该降?”

话音刚落,便有个瘦脸文官颤声道:“陛下,冰皇并未招惹我等,何必主动树敌?依小臣看,不如献上些贡品,暂避锋芒……”

“放屁!”方仲平一脚踹翻身旁的案几,案上的酒壶摔得粉碎,“你没见佛国和光明神界的下场吗?冰皇要的是整个宇宙的臣服,岂是几件贡品能打发的?今日不战,明日我们就得像狗一样跪舔他的玄袍!”

茶神王看着怒目圆睁的方仲平,眼中闪过一丝赞许。他知道此人祖上三代都是忠烈,虽儿子是个纨绔,但方仲平本人的勇武与忠诚,在整个地狱神界都无人能及。

“方将军说得对。”茶神王缓缓开口,黑雾在他周身凝成战盔的形状,“降是死,战或许还有生机!本王决定,与东方仙界、暗耀神界结盟,共同抗敌!”

他指向方仲平:“方将军,本王命你为先锋大将,率三万黑甲骑兵驻守冥界通道——那里是冰皇大军最可能踏入的地界,务必死守三日,等盟军赶到!”

方仲平单膝跪地,鬼头刀拄地的声响震得殿顶落灰:“末将领命!若通道失守,便提我项上人头来见!”

茶神王看着他决绝的背影,突然想起他那个整日惹是生非的儿子。他挥了挥手,示意众人退下,独自留在殿内,望着黑雾中浮现的星图喃喃自语:“希望这次,忠烈之后不会断了传承……”

殿外的黑风卷着战旗呼啸,上面的骷髅头在鬼火中明明灭灭,像是在为即将到来的血战,奏响悲凉的序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