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
头痛欲裂。这是屠志铭恢复意识后的第一感觉。额头上湿黏一片，但他无法抬手确认是否在流血——他的双手被塑料扎带反绑在身后，双脚也被粗糙的绳子紧紧捆住。
几次用力挣扎都是徒劳，扎带深深勒进腕部皮肤。他试图将手臂从身后绕到身前，但狭窄的空间和束缚让他难以完成这个动作。
周围一片漆黑，身体的颠簸让他明白自己正身处一辆行驶中的卡车货厢里。从高度和后方物品碰撞的闷响判断，这是一辆大型运输车。
嘴被胶带封住。屠志铭闭上眼，强迫自己适应黑暗，然后迅速扫视周围可能利用的一切。视线所及大多是木箱，角落摆着的一瓶机油简直是救命稻草。
他艰难地挪动身体，蹭到瓶子旁边，翻过身，用被缚的手拧开瓶盖，将黏腻的机油倒在手腕的扎带上，拼命试图滑脱出来。就在这时，一阵剧烈的急刹车让他猛地向前冲去，后背狠狠撞在木箱上，紧接着是车头方向传来的沉闷撞击声。
顾不上手腕火辣辣的疼痛，他咬着牙继续用力。皮肤几乎被磨破，但就在刺痛达到顶点的刹那，双手猛地一松！解脱了！他迅速撕掉嘴上的胶带，解开了脚上的绳索，扑向车厢后门。
副驾驶座上，哈维晃了晃发懵的脑袋，趁机一把抓过眼前长发男人放在车前的银色沙漠之鹰，推开门跌跌撞撞地下了车。那长发男人见势不妙，立刻跳下车。哈维举枪瞄准，最终却还是垂下了手臂，放了他一条生路。
“别动！”
一个冰冷的硬物猛地抵住他的后背，一个冷静的女声从身后响起。哈维感到一阵深深的疲惫，刚脱虎口，又入狼穴。
“好吧，听着，我现在需要帮助，求你帮帮我好吗？”哈维扔掉手枪，希望对方不会伤害自己。
“别耍花样，我可没你那么善良。”女声冷声说。
“这是你干的？”哈维看向横亘在路中央，被砍断的大树。
“我只是需要一辆车。现在，闭上眼睛，举起手。”
哈维还想要解释，却听到身后一阵闷响，然后就是怒骂和挣扎的声音。
哈维还想解释，身后却突然传来一阵闷响、怒骂和扭打声！他猛地回头，只见屠志铭正和一个十四五岁，戴着破旧棒球帽的女孩在地上激烈搏斗。屠志铭骑跨在她身上，左手死死压住她手中的霰弹枪，右手则钳制住她另一只挣扎的手臂。
那女孩力气大得惊人，但终究敌不过屠志铭的力量和体重。屠志铭本有些迟疑，但一想到她可能和绑架他们的人是一伙的，手下便又加了几分力，只想打晕她夺下武器。
“你个混蛋！放开我！！”
女孩大骂一声，膝盖猛地向上狠狠一顶！一阵钻心的剧痛从下身窜遍全身，屠志铭闷哼一声，额角青筋暴起，却硬是咬着牙没有松手。
“嘿嘿嘿！等等！是她救了我们！是她放我们出来的！！”
哈维的喊声让屠志铭动作一滞。女孩趁机猛地挣脱他的钳制，反手一巴掌狠狠扇在他脸上，用力将他从自己身上推开。
“你们就是这么对待救命恩人的哈？”女孩显然气极了，迅速爬起，再次举枪对准屠志铭。
屠志铭有些懵了，这个女孩不是和他们一伙的？他看向卡在路边水沟里的卡车，旁边还有那颗倒地的大树。“这树是？”
“我干的。我需要这辆车。救你们…纯属意外。但你刚才扑过来，让我很怀疑你们到底是不是被绑架的倒霉蛋。”女孩的枪口又逼近了几分
“对不起！他不想伤害你，我们都不是坏人，也不想伤害任何人，只是误会！谁看到刚才那个场面都会误会的。”哈维急忙挡在屠男孩身前解释。“听着，我们需要帮助。一伙人把我们强行绑上车。我们和家人分开了。尸群要来了。我需要知道我们在哪。我们之前开车到了552号公路，然后到了一个废弃车厂。你知道在哪里吗？”
女孩沉默了很久，似乎在权衡是否要惹这个麻烦。她没有直接回答，而是爬上卡车检查了一番，然后跳下来。“我想我知道那地方。好吧，我带你去。但有个条件，你们的车归我。”
哈维有些为难地看向屠志铭。屠志铭只是坐在地上，不耐烦地点点头，一幅随便你的样子。此刻他一句话都不想说只想安静的坐在这，刚刚那要命的“致命打击”，还有额头的疼痛让他现在什么都不想说。
哈维点点头道。“好吧，成交，你带我们去，然后我把车给你，现在能帮我把这个解开吗？”
“不行，在这个世道我不能冒险，你还是先委屈一下吧。当然，还有你。”女孩说着，蹲下身去解屠志铭作战靴的鞋带，准备用来绑他的手。看到他右手腕血肉模糊，她刻意将鞋带绑得靠上了一些，避开了伤口。
看着他满头的冷汗和额角的伤，女孩的语气稍微缓和了一些。“虽然是你先动手的…但还是要对你说声对不起，就…你懂的。”
他抬起头，恰好对上女孩琥珀色的眼睛。刚才扭打时注意力全在枪上，此刻他才注意到，眼前的女孩看起来不过十四五岁。
红色的围巾，蓝色的卫衣和外搭马甲，两边自然卷的黑色短发用皮筋扎起，一顶脏兮兮、带着血迹和破旧D字母的棒球帽，戴在她头上却意外地合适。
一缕波浪般的刘海在她精致的脸庞旁微动，额头上有一道不深不浅的疤痕，却丝毫不妨碍她的美丽。她的五官立体而漂亮，十分耐看。
克莱曼婷见他只是盯着自己不说话，有些担心是不是刚才那一下真的伤他很重。她只是想自卫。“你没事吧？”
他摇摇头。“没事，我也有错，是我太冲动了，很抱歉吓到你了，我叫屠志铭，你可以叫我铭，他叫哈维，是我叔叔。”屠志铭靠着身后的车子慢慢站起来。
“克莱曼婷，我的名字。”
三人开始沿公路往回走，克莱曼婷走在后面，警惕着路边的行尸，也同样警惕着前面的两人。她在野外独自流浪快半年了。之前她和AJ生活在一个社区，半年前因故被驱逐，也失去了AJ。自此，她便一个人漂泊。
屠志铭时不时用余光瞥向克莱曼婷。看她样子应该是独行侠，没有同伴。能一个人坚持到现在，非常不容易。
想一想自己是什么时候开始一个人的？好像几乎没有过，父亲，师父，母亲。即使被师父抛弃过，但身边也还是有其他成员陪着。说不定他自己的生存经验，都不如身边这个女孩。
走在阴森的公路上，哈维还是不安心。“克莱曼婷，不如把武器还给我们吧？这样我们还可以互相掩护。”
克莱曼婷一边注意着两边的树林，一边漫不经心地说。“如果我把武器给你们，我就得时刻盯着你们而不是行尸了，这买卖不划算。至少等我搞清楚你们是什么样的人再说。”
突然，一群行尸接近！迁移的大批尸群前锋已经到了。克莱曼婷急忙拉着两人躲到一块大石头后面。
“我保证我不会伤害你。让我们互相掩护，好吗？”哈维恳求女孩解开束缚，否则行尸扑上来他根本无法自卫。女孩看着两人，似乎下定了决心。
“好吧，不要让我后悔。”克莱曼婷拿出小刀，利落地割断了哈维的塑料手铐和屠志铭手腕上的鞋带，然后将手枪和匕首还给了哈维。她站起身，指着前面不远处的建筑。“跟上我！”
三人冲向那扇正在关闭的大门，但还是晚了一步，沉重的大门在他们面前轰然关闭。
“开门！”克莱曼婷拍打着门板。身后的行尸越来越近，几声枪响，几只行尸应声倒地。
开枪的是站在高墙上的庇护所领袖——特里普。“你们得解决掉最近的几个！我不能冒险开门！”
克莱曼婷的霰弹枪已经空了。她掏出手枪扣动扳机，却只听到一声闷响，子弹却没有打出去。“该死！这些子弹是哑弹！！”
一只行尸猛地将克莱曼婷扑在门上！力量悬殊，她被死死压住。
屠志铭立刻上前，一脚狠狠踹开行尸。克莱曼婷趁机对着它腐烂的脑袋补上一脚。就在这时，大门打开一条缝，三人急忙挤了进去。一个骑着马的爆炸头女子也跟着冲了进来。
“弗朗辛！下次你再这么晚，就等着变行尸晚餐吧！”特里普锁好了大门。
“是吗？我要是变了，第一个咬你。”弗朗辛玩味一笑，翻身下马。
“这次准备待几天，克莱曼婷？”特里普像看着老朋友一般看着克莱曼婷。
“就一晚，明天带他俩去552公路的废弃汽车站。”克莱曼婷拍打着身上的尘土。
“好了两位小鲜肉，我是普雷斯科特的领袖特里普，你们待在这里很安全，但是记着，千万不要惹麻烦。”特里普警告了一句后离开了。
看来克莱曼婷在这里混得不错，首领也没有多问就让他们在社区里自由活动。屠志铭本以为她是这里的居民，但从刚才的对话看，她只是偶尔来此落脚。
“你经常来这里？”屠志铭问道。
“偶尔，需要物资或者子弹时来做交易。特里普人还不错，对我也很照顾。我俩算是老相识了。”克莱曼婷带着两人来到一处酒吧。她指着屠志铭的额头和手腕。“你的头和手腕最好处理一下。这里有医生，就在外面的帐篷。我要去办点事，你们随便转转…交点朋友吧。”
克莱曼婷转身走进了酒吧的一个隔间，屠志铭问哈维要不要跟自己一起去，他表示想要在酒吧里随意逛逛，也就不强拉他了，屠志铭自己出去走进女孩说的那个帐篷。
哈维在酒吧里晃悠，游戏机，国际象棋，台球桌，天哪！自己有多久没有看到过这些东西了，自从病毒爆发后一切都是一团糟！
吧台前有两个人在打牌，是刚刚门口见过的女人弗朗辛和一个黑人男人。
“打扰一下。”哈维向吧台打牌的俩人打招呼。
“是你啊，克莱曼婷带来的小鲜肉。”弗朗辛友好的笑道。
黑人上下打量着哈维，凑近端详了他的脸半天，才犹豫地开口。“哈维·加西亚？那个有名的棒球选手？”
“这已经感觉是上辈子的事情了。”哈维笑了笑，自己已经很久没有打过棒球了，要说有的话也是拿球棒打飞行尸的脑袋。
“因为赌球被终身禁赛，真是可惜了你二十年的职业生涯了。”黑人伸出手。“康拉德，我的名字。”
“很高兴见到你。”哈维微笑着回应了对方。
“我们在打牌，帮我指点一下？”弗朗辛把牌亮给哈维看。
哈维摆摆手道。“不了，我还要去看看那个小姑娘。”
“我在跟你说话呢混蛋！不要想着逃避我！”隔间突然传来克莱曼婷的怒吼。哈维立刻冲进去，只见她正愤怒地瞪着坐在椅子上的光头男人。
“怎么回事？”哈维问道。
“这个混蛋骗了我！我找了好久才集齐一箱完好无损的电池卖给他，而他呢？给了我一盒打都打不出去的废子弹！”克莱曼婷举起枪对着光头扣下扳机——只有一声闷响。“他差点害死我们！”
哈维清楚地记得大门外的情景。“嘿嘿嘿，冷静点，我理解，但别动枪，还有你伙计，你最好换一盒子弹给她。”
“这位兄弟，你又是从哪里冒出来的？她的保镖？”光头显然因为被枪指而恼火。“你没法证明那子弹是我给的。”
“你看到了？他甚至一点都不紧张！他知道那是哑弹！我差点被这该死的子弹害死！”
“天哪......”
被激怒的光头猛地抓起手边的匕首刺向克莱曼婷！哈维反应极快，一把架住他的手腕，但匕首仍在哈维的眉骨上划开一道血口。
“混蛋！”哈维抬膝重重顶在光头腹部，趁他吃痛弯腰时，一拳将他砸回椅子上，匕首也当啷落地。“你竟然对一个小女孩动刀子？”
“好吧好吧！”光头见哈维还要动手，急忙喊停，“我失控了，我的错。你也冲动了。我们都冷静一下，行吗？我们可以重新谈。”
“把欠我的还给我！”克莱曼婷再次举枪。
光头举起双手看向哈维，“我的天！老兄？她跟你是一起的，管好她的手好吗？”
哈维伸手按下克莱曼婷举枪的手臂。“冷静点克莱姆，还有你！你照她的话做，该怎么补偿就补给她。”哈维看向光头，“你既然骗了她那就补偿回来。”
“行，行。我们换回来。我找一箱电池还你。”光头妥协道。
“你说什么？我才不要什么电池！我需要的是不会害死我的子弹！”
砰！
————————
砰！
子弹精准地射穿了光头的脑袋，他软软地瘫在椅子上。酒吧里所有人都被这声枪响惊呆了。
“天哪！怎...怎么会......”克莱曼婷难以置信地看着手中的枪，她只是想吓唬他，没想杀他。
“怎么回事？快放下枪！”康拉德伸手去拿身后的散弹枪。
哈维愣在原地。克莱曼婷低声急促地对他说。“哈维，听着，你就说他要拿枪攻击你。我们是自卫。”
“你们干了什么？放下枪！”康拉德举枪对准两人。
“是他要拿枪攻击哈维，所以我才......”
“够了，你说的够多的了！”
克莱曼婷把枪扔在地上。特里普也闻声赶来。“外面一堆行尸本来要走了，现在全被引回来了！你们到底在干......”特里普看到光头的尸体，顿住了。“这是谁干的？”
“听着，是他拿枪攻击我们！我们这是自卫！”克莱曼婷解释道。
特里普看向哈维。“是吗？她说的是真的吗？真的有必要开枪吗？”
哈维看了一眼克莱曼婷，她眼中充满求助与信任。毕竟是她救了自己，而且还需要她带路。他坚定道。“这都是真的，那家伙先骗了她，而且他还要攻击我们，你看到我眉毛上的伤口了吗？”他指着自己的伤口。“那就是他干的！”
“现在你该相信我了吧？”克莱曼婷松了口气，还好有哈维的帮忙。
特里普看着两人，沉默了片刻，叹了口气。“我得把你俩关起来，直到我想清楚怎么处置。”他说着，将两人拉出酒吧。
“什么？你怎么......”克莱曼婷还没说完就被特里普打断。
“这是规矩，好吗？至少得有点惩罚。进去。”特里普将二人推进门外的一个大铁笼里。“你的伤口我会让人来处理。还有一个呢？那个男孩在哪？”
“他受伤了，去找医生了。”哈维回答道。
特里普看了看周围，走向前面的医疗帐篷。
“谢谢你保护我。”克莱曼婷坐在笼子里的木板床上，“我刚开始还以为你是一个......坏人，但现在我觉得你是一个好人。”
“不管怎么说你救了我，而且我们是一个团队的，不是吗？”哈维温和的笑道。
“真心的谢谢你，没想到我们能成为朋友。”
不一会儿，特里普带着医生和屠志铭回来了。屠志铭的额头和手腕已经缠上了绷带。
“好了，进去吧。”
特里普将屠志铭也推进笼子后就离开了。屠志铭满腹疑问，医生正在帮他处理伤口然后特里普就进来抓了他，但看到有外人在，他只是默默坐到克莱曼婷身边，没有多嘴。
克莱曼婷看到医生后微微皱了下眉，但什么也没说，转过身躺下，不去理会
“新来的？”拿着医药箱的女人蹲下身，准备着手里的东西。“我是这里的医生埃莉诺，我来帮你处理伤口。”
哈维友好的回应。“哈维。”
“我讨厌他们把你们关在笼子里。像关动物一样。受到伤害的好像总是长得漂亮的人，哈？”埃莉诺将药水擦在哈维的伤口上，同时对屠志铭笑了笑。屠志铭愣了一下，微微点头示意，随即移开了视线。
“谢谢夸奖。”哈维笑出声。
“他们说那孩子残忍的杀害了一个人......”埃莉诺用眼神示意了一下躺在床上的女孩。“你能告诉我到底发生什么事情了吗？”
哈维看了一眼克莱曼婷的背影，他耸耸肩。“就像我之前说的。他要攻击我们，我们在保护自己，就这样。”
“对于你们来说最好还是离开这里，回到你们的队伍中。”
“我的家人现在还处于危险之中，我们有五个人，其他三人我都不知道他们是否安全。”
“如果有我能帮的上忙的地方就跟我说。”
“你已经帮了我了，这已经很好了。”
处理了刚刚的事情后，特里普回来打开门对三人说。“明天一早就你们就离开。所以今晚别再惹麻烦了，就这样好好待着。”
“明早？行尸群已经到了，万一凯特他们出事的话......”哈维越想越心慌，他急忙叫住特里普。“嘿嘿！我的家人还在车场，行尸群要到了万一他们出事怎么办？你现在就得放我走！”
“冷静点！现在外面到处都是行尸你出去活不了多久的，这样，明天我开车带你们去找人，但是今晚你们得待在这里。”
“可是......”
“就这么说定了。”特里普说完转身离开，看来今晚是一定出不去的。
埃莉诺处理好哈维的伤口后，轻声道。“我可以带你们离开。这里有一个后门，我可以悄悄带你们出去，我现在要去照顾其他病人，一个小时后我会回来的。”说完，她拿起医疗箱离开了。
“怎么办？铭，我们要跟那个叫埃莉诺的女人走吗？”哈维问道。
“我们被抓的时候外面尸群已经到了，现在大概率那里已经全是行尸了......也不必麻烦那个医生，只需要让她领我们出去，然后我们自己走就好。”屠志铭不放心凯特她们，想立刻出发。
“可就我们两个估计很难突破尸群，医生如果跟我们一起去说不定还能帮点忙。”哈维说道。
一旁的克莱曼婷坐起身，轻声道。“我理解你们担心家人的心，但是如果像你们所说尸潮已经到了那里，现在救援几乎不可能，你们只能等尸潮过去，不然去了也是送死，这路也挺远的，需要交通工具，而且...比起埃莉诺我还是更信任特里普，我的建议是明早和特里普一起走。”
克莱曼婷能这么说就说明她是不太信任这个叫埃莉诺的女人，但屠志铭越想越担心，怕耽搁一夜凯特她们会坚持不住。
如果克莱曼婷不愿意，那她和哈维就可以留在这，自己先回去看看情况。但哈维马上否定了他，说不让他一个人出去冒险。
“如果你执意要回去的话......我和你们一起去，也不需要那个医生帮忙了，我和特里普说说就好，相信他会帮我们的。”克莱曼婷叹了口气。罢了，说她善良过头也好，说她闲的给自己没事找事也好，他们也不是坏人，既然一开始答应了就帮到底吧。
“太感谢你了克莱姆。”哈维真不知道该怎么谢谢这个女孩了，虽然是为了一辆车才会帮自己，但她却愿意在危险的夜晚和他们一起去可能满是行尸的废车场。
“没事，我答应你们了，说到做到。”
见周围没人了，屠志铭这才低声问道。“对了，你们两个刚刚干了什么？怎么突然就？”
“是我的错。”克莱曼婷叹了口气道。“之前你也看到了那把枪的子弹打不出去，那些子弹都是我在酒吧那人手里换的，有什么需要我几乎都会来这里交易，这是头一次我跟他换子弹，没想到他却骗我，要知道如果我在外面被尸群围攻了那盒子弹就是唯一可以救我命的东西，可他却给我一盒打不出去的废子弹，我...我当时很生气，我没想杀他的只是想吓吓他警告他以后不要再骗我，哪想到突然就......”
“你已经没有子弹了吗？”
“差不多......是的，那盒没法用，霰弹也打完了，看来等等我还得跟特里普欠一点子弹，等到时候找了物资再还给他，不说了，现在我们先休息一下养精蓄锐，等等我会和特里普谈的。”
克莱曼婷实在累了。今天跑了一天就想找辆有用的车，结果好不容易弄到的车坏了，又被那光头耍了一道差点没命。希望别再发生这种事了。
“好主意，我们确实也累坏了。”哈维点点头表示赞同。
二人将床留给克莱曼婷，他俩则是躺在草堆上，克莱曼婷无意识地抚摸着自己右边眉骨上那道竖着的疤痕，这让她回想起那个教会她开车后便永远离开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