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章普雷斯科特沦陷
“快快快！！医生！”
车子尚未停稳，哈维便抱着已陷入昏迷的凯特冲了下来。在路上时她就已经昏迷了，现在生命岌岌可危。特里普吩咐去叫埃莉诺腾出地方给凯特手术，加布和玛丽安娜紧跟在后面，小女孩哭得上气不接下气。尽管平时会和继母因为琐事拌嘴，但无法否认凯特是个好人，她们之间有着深厚的感情。
克莱曼婷和屠志铭最后才下车。屠志铭感到一阵疲惫袭来，加上一整天的奔波和惊心动魄的追逐战，此刻已近下午五点，他几乎耗尽精力。刚才的追逐战让他惊出一身冷汗，若不是强撑着，他真想立刻躺倒。
他爬回后座，拿出一个背包，向前走了几步，又停下来回头问道。
“你要走了吗？”
克莱曼婷愣了半晌，摇摇头。“不，不是现在，我需要换件衣服，你先去看看你的家人吧。”
屠志铭点点头，嘴唇微张似乎还想说些什么，但最终没有开口。他转身快步走向社区内部。克莱曼婷则拔下车钥匙，再次检查了厢车确认无恙后，才跟了进去。
她的这件蓝色外套是不能穿了，上面沾满了干涸恶心的行尸内脏。她没有替换衣物，只好去酒吧找到那位有点交情的女居民，借了一件红色格子衬衫系在腰间，扔掉了脏衣服和围巾，现在身上只剩下一件白色打底衫。
帐篷外，哈维焦急地踱步，不时想探头看看里面的情况，却被守卫拦住。玛丽安娜在加布的怀里小声抽泣。帐篷内正在进行手术，这里的卫生条件简陋，感染风险很大，但现在只能祈祷凯特能挺过去。
屠志铭双手抱头，原本平静的生活骤然天翻地覆。就不该去那个废车场！为什么那群人要死追着不放？难道是因为……他想起那个戴针织帽的家伙挣脱了他的钳制，他才不得已开枪击毙了其中一人。是因为这个吗？
这一切灾难都是因他而起？如果当时没有开枪……不，就算他没开枪，那群人也不会轻易放过他们。他唯一的错误，就是没有果断地把威胁彻底清除。
他双手捂着脸，渴望有一桶冰水能让自己清醒。当他再次抬眼时，看到克莱曼婷正朝这边走来。快过去一个小时了，他以为她早已离开。
克莱曼婷见帐篷外的守卫和里面的灯光，估计手术仍在进行。她留下来是想知道结果，也有些事必须告知哈维。“怎么样？手术还没结束吗？”
“没有，已经一个小时了。”哈维开始变得烦躁。
克莱曼婷看了看屠志铭和旁边的加布兄妹，觉得有些话不便当着孩子们的面说。她对哈维招招手。“哈维，过来一下，我有件事情要跟你说。”
哈维不明所以，但还是跟她走到稍远的地方。“怎么了？”
克莱曼婷犹豫了一下，还是决定开口。“那群人，我知道今天袭击你们的那群人是谁。”
“是谁？”哈维情绪激动起来。他注意到克莱曼婷谈及此事时，脸上露出了明显的厌恶，看样子她与这群人结过梁子。
“新边界，他们称呼自己为新边界，每个加入的人都要被烙上一个摩羯座的印记…就像个邪教。他们以前…还算好。现在…很难说。我曾被迫留在他们那里一段时间，后来逃了出来。”克莱曼婷细细回想了一下。“追逐的时候，我看到车里的人脖子上有那个印记。只有新边界才会用。”
“新边界......”哈维从未听过这个组织。他们昨天无意中闯入了对方的领地，引发了误会。他根本不知道那里有人，只想找点汽油就带家人离开。
“你们做了什么？怎么会和新边界扯上关系？”克莱曼婷问道。
哈维有些无措。“我...我和家人到了那个废车场，因为后面有尸群，车又没油了，只好停下来。我并不知道那是他们的地盘，否则我就不会抽那桶油。”
“等一下。”克莱曼婷打断了他，她细细问道。“你偷了他们的汽油？”
“不不不，不是偷，我不知道那里有人住，我以为是别人废弃之类的，加布还吃了布丁......”
“加布还吃了他们的东西？”克莱曼婷终于明白祸端从何而起了，她在新边界待过，对那里的制度了如指掌。“怪不得，新边界最忌讳偷东西的人，我知道你们是无意的，但那群混蛋可不管这些。特里普之前又帮过忙，估计那群家伙正在集结人手准备来报仇。”
“什么？就因为我们不小心拿了他们东西？”哈维难以置信，一点小小的误会竟会引发如此大的灾难，还牵扯到了普雷斯科特，还有这个小姑娘，她说不得也会被新边界报复，想着哈维劝说道。“要不...克莱姆你和我们在一起吧？”
“什么？”克莱曼婷一怔。
“就是和我们一起生活，你一个小女孩在外面独自生活很不容易也很危险，所以不如加入我们，我们可以互相照应。”
克莱曼婷没有立刻回答，只是低头沉默。哈维看她的样子，大概猜到她可能不愿意。
这时，医疗帐篷的帘子被掀开，埃莉诺走了出来，口罩和手套上沾满鲜血。“凯特的家属呢？”
“在这！”哈维和加布等人急忙迎上去。“情况怎么样？”
“情况不是很好，子弹在低一点就会穿透她的胃粘膜，目前还算稳定但...我不想对你们撒谎，她的身体里还在出血，可能只是时间早晚的问题了。”埃莉诺抱歉的看着哈维。“对不起。”
这句话让玛丽安娜哭得更凶了。哈维眼眶瞬间红了，一把抓住埃莉诺的胳膊，不顾她手套上的血迹。
“不可能，一定会有办法救她的！你在试试好吗？我求你了，千错万错都是我的错！我不能失去我的家人，我求求你了......”
“对不起，哈维。我已经做了我能做的一切。我得去清理一下。她现在还昏迷着，但你们可以进去看看。我相信她醒来最想见的人是你。”埃莉诺歉意地看了哈维一眼，转身离开。
哈维冲进帐篷，加布和玛丽安娜也跟着进去。屠志铭像丢了魂一样，身体僵硬地坐在长椅上。
克莱曼婷和特里普都听到了。特里普只是沉重地叹了口气，便去忙他的事了。克莱曼婷则走到屠志铭身边坐下。
“你还好吗？”
她其实对这个男孩有些好奇。短短一天的相处，她确信这个与自己年龄相仿的男孩很不简单。他的驾驶和射击技术明显受过专业训练，动作流畅果断。包括第一次见面时他制服自己的力度和技巧，即便在那种情况下他显然也留了手，只是牵制而非伤害，不然他完全可以腾出一只手打昏自己。
屠志铭苦笑着摇摇头。“没事，我很好...对了。”他打开脚边的背包，从里面取出两盒子弹和一把适合女性使用的M85小型左轮手枪。他将这些东西递到她面前。“这些给你。两盒子弹，还有这个。不用担心特里普那里，我已经帮你还清欠他的子弹了了。”
“你为什么......”克莱曼婷没有接，疑惑地看着他。他拿东西时她瞥见背包里物资并不多：一个笔记本、五盒子弹、两把手枪、两把匕首。他这就给了自己将近一半？
“就当是感谢你帮了我们。你本可以让哈维一个人去尸群的，但你还是去了。我很感激。你一个人在外，比我们更需要这些。拿着吧。”屠志铭不给她拒绝的机会，直接把东西塞进她手里，然后拿起背包起身走向帐篷。
克莱曼婷看着手中的两盒子弹还有手枪愣神，到底要不要加入他们？回想起哈维的邀请和屠志铭的举动……独自流浪的这段日子，她已很难相信所谓的善意。接近她的人，通常都另有所图，一旦她失去利用价值，就会被毫不犹豫地抛弃。
别说赠送物资，就连公平交易，对方也时常想着法儿骗她。肯尼离开后，她被骗过多少次？自己随口一提的话，这个叫屠志铭的男孩却记在了心里。其实他们之间只是一场交易，一辆车。他交出车后本无需再做什么，但他却分出了一半的物资。
或许，她不该那么早对这个世界下结论，不该完全否定自己曾经的信任。这个世界上，或许真的还存在善良单纯的好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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远处传来一阵轰隆隆的引擎轰鸣，打破了夜晚的寂静。只见三辆大型武装卡车，竟载着一大群行尸，朝着普雷斯科特疾驰而来。
“警惕！所有人上墙！立刻！”特里普抓起枪，和其他守卫一起冲向高墙。
帐篷内的哈维等人心里猛地一沉，那群人真的来复仇了。
屠志铭冲出帐篷，向特里普要了一支狙击步枪后跟着大家爬上高墙，让他意外的是，克莱曼婷还在，并且也拿着步枪守在墙上。哈维匆匆赶来，看到下方的景象，瞬间惊呆了。
这帮混蛋是玩真的！
“克莱曼婷，哈维我就在附近，如果需要射击就给我指示。”见二人点头，屠志铭迅速跑向右侧一棵大树，利落地攀爬上去，在暗处架好了狙击枪。
“本来我们不想来这里的！”下车的是昨晚见过的那个针织帽，他身后是一大群脖子上印有摩羯座图腾的新边界枪手。他声音嘶哑地警告众人。“昨晚有一伙人抢了我们的东西还杀了我的人！巴杰说今天下午你们打死了我们很多的兄弟！”
哈维试图解释。“听着！那只是个误会！我不知道那是你们的地方！我只是抽了一点油！我没有......”
“因为你们，我失去了多少兄弟！我最好的兄弟！”和针织帽站在一起的光头巴杰大吼道。
“那你想要怎么样？道歉？还是补偿？”特里普觉得这话可笑至极。是他们先开枪追杀，难道还不允许反击？
“我要我的兄弟活过来！”光头招了招手，是弗朗辛！她被这群人控制挟制到门前。
“弗朗辛！你这婊子养的如果敢伤害她，我就杀了你们！”特里普身旁的康拉德不镇定起来。
针织帽瞪了光头一眼道。“巴杰？你在干什么？你没有告诉我你挟持了一个女人！”他示意手下冷静，继续喊道。“本来就是你们先偷了我们的东西，而且杀了我们兄弟，我们只需要那个杀了我们兄弟的人出来伏法！如果人类没有法律那和动物有什么区别？现在那个中国男孩和你马上下来跟我们走！！”
哈维被气到血压飙升，大怒道。“你在开玩笑吗？我们根本不知道那些东西是你们的！汽油，食物，如果你们不愿意我们可以还给你们，如果你们觉得不够我可以补偿你们！但是你们是怎么做的？无缘无故因为这一场小小的误会就这样派人追杀我们！还打伤了我的家人！！”
“如果你们不照做的话......”看到巴杰的眼神示意，两名手下死死按住弗朗辛，另一人拿着剪刀，对准她的中指。“现在马上听我们的话照做！”
“亲爱的！不...你们这群混蛋！快放了她！哈维求求你救救她好吗？你得出去救她！”康拉德焦急万分。
哈维为确保人质安全，只能继续谈判。“如果你们要补偿，我们可以给你们！只要我们有的都行！”
巴杰不耐烦了，他招了招手，手下立刻把弗朗辛的中指剪了下来。
“啊啊啊啊！！！”
“弗朗辛！！哦天啊！”
“你这混蛋在干什么？”针织帽惊怒交加地看向巴杰，只见他无所谓的喊道。
“下一次就是她的整个手掌！”
“天哪！我真是听不下去了。”克莱曼婷皱着眉头怒道。“这些人分明是胡搅蛮缠，你如果下去他们一样不会放过弗朗辛，开枪哈维！”
“好吧，但要确保弗朗辛的安全。”哈维现在得打起精神，绝不能让人质受伤。克莱曼婷向屠志铭的方向做出开枪手势。
砰！一颗子弹准确无误的击穿了抓着弗朗辛的敌人的喉咙，他故意没有打头，他要让这些家伙被自己转化的“兄弟”攻击！你不是想要兄弟复活吗？成全你！
“该死的有狙击手！大家快找掩体！”针织帽急忙藏在了卡车后面。
趁此混乱，弗朗辛猛地撞开那个拿着剪刀的女人，拼命冲向大门！哈维等人立刻开火掩护，弗朗辛成功冲回了普雷斯科特。
一个疯狂的新边界成员掏出手雷，想扔进大门！屠志铭一枪将其击毙，但手雷的引信已被拉开。
轰——
坚固的大门被炸开一个缺口！载满行尸的卡车猛踩油门，冲进了普雷斯科特！卡车倾覆，行尸如同潮水般涌出，扑向惊慌失措的居民！更多的新边界成员开始射击，好几颗催泪瓦斯被扔进社区！
“该死的！”屠志铭收起狙击枪，拔出匕首和手枪，双手配合，拼命击杀行尸，试图挽救，但已无力回天。太多居民倒在枪下或丧身尸口。催泪瓦斯弥漫，遮挡了视线。
普雷斯科特，沦陷了。
“哈维！加布！咳咳！玛丽安娜！！”屠志铭一刀刺穿一个扑向居民的行尸，在烟雾中焦急地寻找家人。“加布！克莱曼婷！咳咳！”
“铭！这里！快上车！”
是克莱曼婷的声音！他看到一个娇小的身影在特里普的车旁挥手。“克莱曼婷！”他推开身边的行尸，奋力冲过去，和她一起挤上了车。特里普猛踩油门，载着幸存者冲出了沦陷的普雷斯科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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车内的气氛降到了冰点。本以为凯特中枪已是噩耗，没想到还有更糟的——普雷斯科特沦陷，而且……玛丽安娜受了伤。
屠志铭一上车，就看到克莱曼婷怀中浑身是血的妹妹。她被咬了。听加布抽泣着说，她因为没在车上看到屠志铭，执意下车寻找。催泪瓦斯弥漫中，她不幸被一个新边界士兵拦截，紧接着又被一个行尸扑倒在地……是克莱曼婷冒死冲过去将她拉上了车。
屠志铭心如刀绞。一切都是因为他们！普雷斯科特不会沦陷，那些无辜的人不会死，玛丽安娜也不会……或许一个冷血的雇佣兵不会在意这些，但父亲的教育让他始终保有良知和人性，此刻这善良却化作无尽的痛苦与自责。
“特里普对不起，我们......”
“不，不...不是你们的错，是那群混蛋故意找茬，总有一天我们会讨回来的好吗？”特里普嘴上虽这么说，但声音里的痛苦和愤怒难以掩饰。他看着旁边浑身发抖的康拉德。“康拉德，冷静点兄弟。”
坐在最后一排的弗朗辛，忍着断指之痛安慰道。“康拉德，我们会报仇的好吗？”
“铭？”玛丽安娜虚弱地半睁开眼，伤痕累累的手无力地抬起。看到他没事，她似乎安心了。
“我在我在，甜心，我在这。”屠志铭急忙握住她的手。看着她肩膀上狰狞的咬痕和身上的抓伤，他的心如同被针反复刺扎。因为一颗意气用事的子弹，引发了后续这一连串无法挽回的悲剧。
她能感到生命正在飞速流逝，眼皮越来越重，连动一下的力气都没有了。高烧在十几分钟内就让她额头滚烫。她想在最后时刻，对他说些从未说过的话。
“铭，谢谢你这一路上对我和加布的照顾。”
明明是你们一直在照顾我......
“你总是表现得很成熟…每次遇到危险都冲在最前面…在学校你总是一个人坐着，不和其他人玩…我问你为什么…你说有我和加布做朋友就够了…其实我知道你很想要融入集体…我希望…你以后可以打开心扉…不要自卑…你可以交到很多好朋友的…”
“玛丽，对不起，我......”
“过来。”
他慢慢将耳朵凑到她苍白的唇边。
“相信我…了解你的人…都知道你是个好人…答应我…以后要主动一点…交到好多好朋友，你要和哈维一起保护好加布和凯特…答应我不要为我报仇…不要伤害无辜的人…答应我…….”
“......玛丽？玛丽安娜？”当他再次抬起头时，玛丽安娜已经闭上了眼睛。加布扑上来哭喊着，却已无济于事。
“不不不...玛丽安娜你睁开眼看看我！看着我！不要这样，不要离开我！求你了玛丽！！”屠志铭无法接受妹妹的离去，什么面子、什么外人在场，他都不在乎了。压抑已久的痛苦、悔恨、愤怒彻底决堤，他崩溃大哭。崔政泰前辈死时他没有哭，父亲和大卫离开时他没有哭，凯特中枪他没有哭，但此刻，他再也无法承受。
特里普将车停在路边。克莱曼婷帮助加布，将玛丽安娜的遗体小心地抱下车。哈维在路边用工具艰难地挖着一个简陋的墓穴。
“这件事…还是你们家人来做比较合适。”克莱曼婷将一把匕首递向屠志铭。
他颤抖着，迟迟不敢接过。身旁的加布一把擦干眼泪，夺过匕首，坚定地说。“我来。”
加布跪在妹妹的遗体前。“妹妹，不要担心我们，我们会照顾好自己的，我最亲爱的妹妹......”
匕首没入眉心。屠志铭猛地转过身，眼睛和鼻子哭得通红，他强忍着不发出声音，肩膀因无声的抽泣而剧烈颤抖。无尽的怒火在他胸中燃烧。如此善良的女孩，临死却让他放过那些伤害他们的人。
是的，她很善良，她可以原谅。但屠志铭不会。他不是圣人，更不是好人。该做的事，他会一件不落地向那群人讨回来。
他掏出兜里的MP3，玛丽安娜留下的，只有这个和她的日记本了。
忽然，他感到一只手放在自己肩上。他急忙擦掉眼泪转过身。是哈维，他同样满脸悲痛。“我们一定会让他们付出代价！”
“哦吼？只是动动嘴皮子是吗？”一旁的康拉德压抑的怒火终于爆发了。“就是因为你们这群骗子好好的普雷斯科特变成了废墟！”
“康拉德，冷静！”弗朗辛想阻止他，但无济于事。
“冷静？你让我怎么冷静？看看你亲爱的，看看你的手指！就是因为这两个混蛋！就是因为我们收留了他们，导致我们那么多朋友死在枪火下！死在行尸下！我们的物资，我们的生活都被他俩毁了！”康拉德指着哈维和屠志大吼。
“你也看到了是那群人在咄咄逼人！我们也在尽力补救了！至少我们救出了弗朗辛不是吗？而且我们也刚刚失去了......我并没有想到事情会变成这样。”哈维话音未落，康拉德突然冲过来揪住他的衣领。
“补救？补救的结果就是普雷斯科特沦陷！”
“放开你的手！”众人的注意力被一旁的加布吸引。只见他举着手枪，枪口对准了康拉德。
“把枪放下大家都冷静点好吗？”弗朗辛试图靠近加布，却被他吼了回去。
“别再往前走一步了！如果有人要伤害我的家人我一定不会手软！”
“加布！把枪拿开！”哈维推开康拉德，命令道。见加布仍举着枪，哈维有些生气了。“加布里埃尔把枪放下！凯特还在生死边缘，你一定要胡闹吗？！”
屠志铭上前，一把夺过加布手中的枪。他看了看周遭其他人，对加布低声道。“不要再激化矛盾了。先想办法救凯特要紧。”
加布噘着嘴，倔强地摇摇头。“不许再伤害我的家人！”说罢，他转身走向玛丽安娜的坟墓。
哈维想要追过去，却被克莱曼婷喊住。
“让他自己一个人待会吧。”克莱曼婷走上前，提供了一个新的目标。“我听说附近有一个社区，里士满，那里有食物，安全的高墙，说不定还有医院，或许我们可以去那里寻求帮助。”
“里士满？或许可以试试，说不定会成为我们的新家。”哈维点头表示同意。
弗朗辛替康拉德整理了一下衣领，轻声道。“我们去试试，好吗？内讧对我们没好处。”
或许爱人的话语总能起到安抚作用，康拉德深吸一口气，点了点头。“嗯，说得对，我们马上就出发去里士满。”
见一场冲突暂时平息，克莱曼婷松了口气。她转头看到屠志铭仍望着加布的方向，便走过去问道。“铭？你没事吧？”
屠志铭回过神，他僵硬的点点头。“我没事……对不起，又把你牵扯进来了。你本应该早就离开的。我很抱歉。”
“不用道歉。你又没做错什么。而且我是自愿帮你们的。你妹妹的事…我很抱歉。我当时赶过去的时候，她已经……”
“没关系。你冒着生命危险去救了她。你帮了我们这么多…我都不知道该怎么感谢你了。”屠志铭由衷地感谢这个陌生女孩所做的一切，感谢她在他情绪最低落时给予的安慰。
“举手之劳罢了，你已经感谢过我了不是吗？”克莱曼婷拍了拍他的肩膀。“我去和加布聊聊，你也不要太难过了，要打起精神才能为玛丽安娜报仇不是吗？”她说完，便向加布走去。
“嗨，加布？”
加布看到女孩主动来找自己说话，愣了一下。“额..嗨......”
一旁的哈维看着这一幕，心情复杂。他只希望，不要再有任何人出事了，尤其是这三个孩子。
“我们准备一下就去里士满吧，凯特的伤真的不能再拖了。”埃莉诺担忧地看向车里的凯特。
“我们会治好她的，一定会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