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章药香未散,拳影再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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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晨光透过褪色的窗纸渗进出租屋时,林晨已经蹲在蜂窝煤炉前搅动药罐了。药汁在陶罐里咕嘟作响,苦香混着煤烟味钻进鼻腔,他用木勺舀起一勺,对着凉风吹了吹,才端到床边。

“妈,该喝药了。”他半跪在床沿,把母亲扶起来靠在枕头上。林母的手像枯枝般搭在他腕上,触到他掌心新结的茧子,皱了皱眉:“晨子,你这手……又去搬货了?”

林晨把药碗凑到她唇边,避开她的视线:“码头王哥说最近货多,多跑两趟能多赚点。”

药汁顺着林母嘴角溢出来,他忙用帕子擦,却被母亲抓住手腕。“别瞒我。”林母的眼睛亮得反常,“你半夜回来时,衣服上有血味。”药碗在林晨手里晃了晃。

他想起昨晚在地下拳馆被打裂的嘴角,想起用冷水冲脸时镜中青肿的眼眶,喉结动了动:“就……搬货时被木箱砸了,小伤。”

窗外突然传来细碎的脚步声。

林母刚要开口,门廊下就响起尖细的女声:“你们听说没?老林家那小子最近神神秘秘的,我昨儿在后巷撞见他,袖子都撕破了,胳膊上全是淤青!”“可不是嘛。”另一个声音接话,“前天我看见他从城南旧仓库出来——那地儿我知道,地下拳馆扎堆!”

“打黑拳?”王婶的嗓门拔高,“难怪他娘病成这样也不去医院,敢情是怕露馅!指不定哪天被人打残了,娘俩都得睡桥洞!”林晨的手猛地攥紧帕子。药碗在床头柜上磕出脆响,他转身看向母亲,却见老人正盯着窗户,眼角泛着红。

“妈,我去趟城南。”他蹲下来替母亲掖好被角,声音放得极轻,“您别听她们乱说,我就是……帮王哥取点东西。”林母抬手摸了摸他发顶,像小时候哄他睡觉那样:“早去早回。”

巷口的梧桐叶沙沙响着,林晨走出门时,王婶正和几个街坊站在老槐树下。

她瞥见林晨,故意提高声音:“哎哟,说曹操曹操到——晨子啊,你这是要去‘搬货’?”

几个妇人笑起来。林晨攥紧药罐的手青筋凸起,又慢慢松开。

他低头盯着青石板上的裂缝,数到第三道时,突然抬头冲王婶笑了笑:“王婶,您要是闲得慌,不如帮我妈晒晒被子?她床上那床褥子都潮了。”王婶的笑僵在脸上。林晨没再看她,快步往巷口走,鞋跟叩在石板上的声音比平时重了几分。

城南旧仓库的铁门挂着锈,阿强叼着烟靠在门柱上,见林晨过来,把手里的纸往他怀里一塞:“新比赛,对‘铁臂虎’赵猛。”林晨展开纸,奖金数额刺得他眼睛发疼——三万八,正好是母亲住院押金的数。

“胜率不到三成。”阿强吐了口烟圈,“那小子上个月打断过三个对手的肋骨。”林晨的指甲掐进掌心。

系统提示音在脑海里响起时,他正盯着纸上的“高额奖金”,那声音像清泉漫过太阳穴:“【因果反馈·长期】已激活——A.接受比赛,未来一月高收益但可能受伤;B.拒绝比赛,短期安全但错过资源线索。”

他想起母亲咳血时染在帕子上的红,想起药罐里熬得发黑的药渣,想起缴费单上刺目的“三万八”。指腹摩挲过纸上的字,他把纸折成方块塞进裤兜:“我接。”阿强挑眉:“想清楚了?那小子的直拳能打裂沙袋。”“想清楚了。”林晨摸出兜里的八极拳谱,边角已经被他翻得起毛,“我学了点新招。”

训练室的沙袋被打得砰砰响。林晨挥拳的间隙,总想起老中医陈玄机昨天的话:“你娘那团火,得用柔劲引着,硬拼只会烧得更旺。”他收住势子,试着调整呼吸,把八极拳的“沉肩坠肘”融进出拳里——以前他总想着一拳打穿对手,现在却开始注意对方的重心偏移。

“停!”阿强突然喊停,扔过来一瓶水,“你刚才那套,像换了个人。”林晨抹了把汗:“以前太急,现在想通了。”阿强叼着烟绕着他转了两圈:“行,明晚八点,老地方。”

比赛那晚,拳台的聚光灯照得人睁不开眼。赵猛站在对面,肌肉像铁疙瘩般鼓着,见林晨上台,冲他勾了勾手指:“小崽子,我让你三拳。”

系统在脑海里嗡鸣,林晨盯着赵猛的脚尖——那是发力的起点。

第一拳袭来时,他没硬接,侧身闪过的同时,手掌切向对方手肘内侧。

赵猛吃痛,攻势缓了半拍,林晨趁机矮身,用肩膀撞向他的腰眼。拳台四周响起嘘声。赵猛怒吼着扑过来,林晨却开始绕着拳台边缘跑。他数着对方的呼吸——粗重,急促,每出三拳就会顿半秒。汗水顺着下巴滴在地上,他听见自己的心跳盖过了观众的喊叫声。

“撑不住了吧?”赵猛擦了擦鼻血,“再挨我一拳,你就废——”

话音未落,林晨突然刹住脚步。他迎着赵猛的直拳侧身,左手扣住对方手腕,右肩猛地顶向其腋下。

赵猛的重心彻底乱了,踉跄着栽向拳台边,后脑勺撞在护垫上,当场昏了过去。全场寂静了三秒,接着爆发出山呼海啸般的喝彩。阿强冲上台拍他后背,震得他肋骨生疼:“小子,你这哪是打拳?分明是在玩人!”林晨弯腰捡起掉在地上的护腕,指腹蹭过上面的汗渍。

他想起母亲喝药时皱起的眉头,想起王婶在巷口的尖笑,突然觉得嘴里的血腥味没那么重了。

回家时月亮已经爬高。巷口的路灯下,王婶正和几个街坊站着,见他过来,故意提高声音:“瞧见没?这小子准是使了阴招!”

林晨停住脚步。他望着王婶脸上的八卦神情,望着她手里晃着的蒲扇,突然笑了:“王婶,您说打拳是歪门邪道。那我问您——要是您闺女病得快不行了,您是选站在这儿说闲话,还是选拼了命去赚钱?”

王婶的蒲扇停在半空。几个街坊悄悄往后退了两步,月光把林晨的影子拉得老长,他指了指自家窗户:“我妈今晚喝药没皱眉,说这药比以前甜。您要是真想知道我怎么赢的,明儿早上来我家,我教您煎药——免费。”王婶张了张嘴,没说出话来。

林晨绕过她往家走,听见背后传来细碎的脚步声,是街坊们散了。

深夜,林晨坐在床头给母亲掖被角时,系统提示音突然响起。

那声音像春夜的雨,轻轻落进他耳朵里:“【因果值 100】,解锁‘因果推演·短距’功能——可预判选择对未来三天的影响。”

他走到窗边,望着天上的星子。风里飘来若有若无的药香,混着楼下阿强的电话铃声——“叮铃铃”,那声音透过窗纱钻进来,林晨摸出手机,屏幕上显示着“阿强”两个字。他按下接听键,阿强的大嗓门炸响:“小子,今晚有场特别赛——”

林晨笑了。他望着母亲睡梦中平缓的呼吸,望着窗台上晾着的药渣在月光下泛着淡金,把手机贴近耳边:“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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